第105章 以身相许？
此言一出，无烟和阿蛮齐齐无语，看着轩辕瑾的眼神古怪而诡异。
贺云曦反而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微动：“你负责貌美如花？”
“嗯。”轩辕瑾点头。
贺云曦思忖须臾，敛眸啜了口茶：“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轩辕瑾点头：“知道。”
贺云曦哂笑：“如果以后我助你得到那个位子，你甘心让我负责一切，你继续貌美如花？”
轩辕瑾想了想：“如果王妃到时不嫌弃我年老色衰的话，我想我应该是愿意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贺云曦神色淡淡，“本王妃无法相信你的承诺。”
“本王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
贺云曦道：“你不如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她不是不相信男人的承诺，而是不相信不切实际的承诺。
任何一个人在至尊的权力面前都无法保持淡泊名利的态度，何况一个皇子，一个从小失去母亲，出生就带着胎毒，后来又遭受无数磨难的皇子。
哪怕他真的对皇位没有想法，也不可能不想要权力。
只有手握大权，他才能做到为母亲报仇，为他自己讨回公道，他才能自保，才能随心所欲地处置所有曾经害过他的人。
可他轻飘飘的一句“貌美如花”，听着像是在告白，表明自己愿意屈居她之下的诚意，却丝毫无法取信于人。
轩辕瑾果然被她这个问题问住了。
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久到他可能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不幸和不堪都想了一遍，才笑着开口：“皇帝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身份。若你能让我顺利坐上去，而我自己丝毫不用费心，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贺云曦笑了笑：“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许，用你的美貌交换？”
轩辕瑾嗯了一声：“因为在你眼中，本王唯一的可取之处就只有这张脸。”
贺云曦纠正：“你唯一的可取之处是皇子的身份。”
若无皇子身份，如何名正言顺争储？
难道要起兵造反？
可就算想起兵造反，手里也得有足够充足的精锐兵马才行。
轩辕瑾有吗？没有。
所以只有皇子这个身份有用。
至于美貌……
那是日后成功上位之后的调剂品，目前来说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所以对她没有吸引力。
“贺云曦。”轩辕瑾神色微妙，“你真是一点都不在意本王对你的看法。”
如此直白而无情，一丝委婉都没有。
像是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王爷不会是要跟我玩情根深种那一套吧？”贺云曦站起身，语气平静而疏淡，“你我都不是小孩。锦王殿下有跟我说笑的功夫，还是多想想正事吧。”
无烟和阿蛮朝轩辕瑾行了礼，转身跟随贺云曦离去。
凉亭里只剩下轩辕瑾一个人。
他托着下巴，望着贺云曦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果然是个不好搞定的女子。
……
如果轩辕辰以为自己只是关几天禁闭就能放出来，那他显然想得太天真。
如此天赐良机，作为太子党最大的对手，燕王怎么可能放过？
趁着皇后被禁闭，对前朝后宫都无法插手的机会，燕王加快速度，几乎是马不停蹄把查到的证据交给了萧首辅。
萧首辅进宫禀报皇上时，一点没有揽功，所有功劳都算在燕王和刑部尚书的头上：“这是燕王查出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云水阁是太子殿下的产业，但袁青梧不知道，因为太子一向对他不太放心，担心这个纨绔子弟会把他的消息透露出去，所以袁青梧听说太子想要搜罗几个美人时，就自作主张去了云水阁。”
“云水阁的老鸨以前是宫里的嬷嬷，犯错之后被太后惩罚，太子暗中把她救出来之后，放在云水阁替她管理阁里的女子，并将来云水阁寻欢作乐的所有官员都记了下来，暗中留意各位官员喜好的姑娘类型，投其所好，引诱他们在云水阁一掷千金，以此为把柄控制这些官员，让他们为太子所用。”
账册上的官员名单，不一定都是心甘情愿，但确实都是云水阁的常客，由此可证明身价不菲。
因为能在云水阁一掷千金之人，绝不是清官可以做到的。
昭武帝翻看着账册上的名单，还有云水阁这些年入账的大笔银两，只稍微算算就已开始心惊。
太子心计不浅，知道青楼勾栏之地藏污纳垢，也知道京城去青楼寻欢作乐的官员们手上都不干净，且完全可以做到挥金如土。
他们在青楼花出去的钱，全部到了太子手里不说，太子还能通过这些钱控制官员，让他们为他所用，以此得到更多的钱财。
相当于控制了朝中所有好色贪墨的官员。
昭武帝闭了闭眼，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刚出来似的：“他用这些钱做了什么？”
“暂时还没查到。”萧首辅道，“不过此前听说太子一直抱怨手里没有兵马，连燕王都掌管着巡防营一万人，他手里却一点兵权都没有，臣猜测他可能有养兵之意。”
昭武帝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杀气，但消失得很快。
他冷道：“爱卿辛苦了。”
“臣不敢。”萧首辅躬身，“都是燕王殿下的功劳。有巡防营在，查云水阁才更便利，否则臣还得想办法把云水阁一干人等抓到狱中严刑拷打，平白冤枉了一些无辜之人。”
昭武帝不辨喜怒：“朕知道了。”
萧首辅躬身告退，并不多言。
昭武帝一个人待在殿内，沉默地倚靠着龙榻，眉目沉沉。
肆意敛财，招兵买马？
下一步呢？
是不是直接逼宫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