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是何方神圣？
消息传到锦王府时，轩辕瑾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今天精神状态不错，在紫竹楼找到贺云曦，倚着门框，看着她在药房里捣鼓各种药材。
“太子妃的兄长在云水阁闹事，据说为了替一个女子赎身，把青楼里砸得不像样，还打伤不少护院，惊动了大理寺卿。”
贺云曦闻言，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然后呢？”
轩辕瑾道：“因为牵扯到护国公，大理寺卿不敢自己做主，进宫禀报皇上，满朝御史都在弹劾护国公教子无方。”
贺云曦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语气，像是完全不关心此事似的。
“你不问问结果怎么样？”轩辕瑾皱眉，“还是说你已胸有成竹？”
贺云曦沉默片刻：“听说云水阁幕后的老板是太子。”
轩辕瑾眯眼：“你听谁说的？”
“你不需要知道。”
轩辕瑾此时真的怀疑，贺云曦是不是天上神仙下凡？
为什么她什么都知道？
他听属下禀报，袁青梧在云水阁打砸是为了给太子选一个美人，正好就看中了那个涟漪姑娘，可偏偏老鸨不从，于是袁青梧一上来就把云水阁砸了个稀巴烂。
可如果云水阁就是太子的，那阁里的女子太子岂不是想要谁就要谁，哪里还需要袁青梧去赎身？
所以这件事里的关键并不是那名女子，而是袁青梧打砸云水阁之后引来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无意”间从云水阁里发现了一本账册，而那本账册上记载着很多在云水阁一掷千金的官员名单……
表面上看是纨绔子弟为了一个女子大打出手，实在却是牵出太子和官员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利益往来。
真是好一出阴谋。
轩辕瑾看着贺云曦，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贺云曦，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太子是云水阁幕后老板的身份，他敢打赌，整个京城都没几个人知道。
贺云曦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情报？
“我是何方神圣你不必管，只要记得一句话。”贺云曦转过身来，给他一句云淡风轻的警告，“以后若敢跟我对着干，我让你怎么活过来的，也能让你怎么去死。”
前世跟轩辕廷成亲之后，她见他态度不错，一直都是温柔以待，尽可能地克服他出身带来的自卑，增长他的自信。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登上帝位之后马上转变心态，觉得他就是天命之子，三宫六院理所当然。
他想拥有更多的嫔妃，想左拥右抱也无可厚非，毕竟强求一个帝王一心一意才是可笑，可他万万不该纵容着那些嫔妃到她面前蹦跶，耀武扬威炫耀着她们的得宠。
所以最终落得暴毙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至于轩辕瑾，本来就身体不好，能捡回一条命就该感恩戴德，还指望着她哄着他？
贺云曦着实没那个雅兴。
轩辕瑾没说话，被贺云曦威胁，他似乎并不生气，只是不发一语地看着她，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王爷，王妃。”元嬷嬷行了个礼，“前面陈管家说，燕王妃递了帖子，想见见王妃。”
贺云曦道：“她在王府大门外？”
“是。”元嬷嬷点头，“陈管家说，王妃若是不方便，她就明日一早再来。”
轩辕瑾稀奇：“燕王妃态度不错。”
“因为她的父亲不是个蠢人。”贺云曦说着，吩咐道，“把燕王妃带到湖畔花厅奉茶。”
“是。”
贺云曦收拾好药材，转身去盆里洗了手，擦干之后转身往外走去。
四月里天气有了几分热气。
花厅靠着湖畔，一阵风吹来时，带着几分凉爽之气，吹得人神清气爽。
再过一个月，湖里的荷花就要开了，到时风景会更美。
贺云曦带着两个侍女抵达花厅，燕王妃客客气气跟她见了礼：“四嫂。”
燕王在皇子之中排行第五，年岁比锦王只小几个月。
燕王妃理所应当喊贺云曦一声四嫂。
只是锦王卧床已有好几年，皇族兄弟之间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很多人印象中他就是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什么排行都已经不重要。
就像上次贺云曦去燕王府喝酒，除了康平公主，其他人只是称她一声锦王妃，没几个会对她谦恭客气。
今日燕王妃有求于人，态度自然不一样。
“坐吧。”贺云曦抬手。
“多谢。”燕王妃坐下来，安静地看着元嬷嬷上前斟茶，“今日冒昧打扰，还望四嫂海涵。”
贺云曦抬手屏退左右：“你们去外面候着。”
燕王妃也照做。
花厅里转眼只剩下两位王妃，燕王妃主动开口：“上次在燕王府发生的事情，我跟王爷都觉得很抱歉，不敢想象若让幕后之人得逞，后果会有多不堪设想。”
她没提薛程山受伤一事，上来就感谢贺云曦的出手杜绝了后患，先表达自己的诚意，将姿态放得很低。
待贺云曦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燕王妃才苦笑着说道：“二哥被我母亲惯坏了，混账得不行，经此一事，以后应该能记着教训，只是他尚未成亲，不知四嫂能不能网开一面？他还没成亲……”
贺云曦沉默地喝了口茶。
“若依着我的想法，就此废了他也好，省得以后继续为非作歹，给家里带来祸事。”燕王妃深深叹了口气，端着茶盏愁眉，“无奈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几乎一天两封书信让我想办法，我……我也是无奈……”
贺云曦淡问：“大夫都无计可施？”
燕王妃目光落在茶水上，心知贺云曦明知故问。
她在下手之前，不就知道其他大夫都无计可施了吗？
“嗯。”她诚实地点头，“四嫂可有办法？”
贺云曦淡道：“办法倒是有，但我有条件。”
燕王妃表情一紧：“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