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花
胤禛再次来到别庄时，已经过去了二十日。
依旧是先提点佟素言，再是用膳。
只是提点佟素言时，没再看到佟素言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佟素言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看不到平日里的半点样子。还有就是，用膳时，佟素言并没有同坐，更是没有看到自己独一份的甜品。
一桩桩，一件件，使得胤禛忍不住皱眉。
胤禛转眸看向同苏培盛站在一起的佟素言，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用膳了？不饿？”
“我只不过是个下人，哪里就能同公子一起用膳，公子先用，晚些时候我会同小邓子们一起吃的。”佟素言说这话时，也不看胤禛，只是练了一早武，早就饿了，肚子更是不听话，直接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似乎在抗议。
见此，胤禛微挑眉的看着佟素言，似乎在说：小样，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佟素言倔犟的转开眸子，似乎要赌气到底。
胤禛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己的傲气，做不出道歉这类事来，索性不管她了，自己先用膳。
胤禛虽是自己先用了，但是很细心的将菜分成两半，自己吃左边那半，右边那半是半点不吃，很显然是给某人留的。
吃饱后，因为左边那一半多一些，所以都还余下一些，够别庄其他下人享用。
为了让佟素言吃得自在些，胤禛用完膳就走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吃到甜品。
待胤禛走后，小邓子分吃得时，只将左边那一半赶了出来，而右边那一半始终留着。
“素言，快用膳吧。”小邓子说罢，将自己与周侍卫，两个厨子的带到后厨去了。
佟素言看着桌子上规规整整，干干净净的一半吃食，心里有了底，吃东西时也高兴了不少。
牛痘已经下好了，只待复发了。
一场天花，除却宫里的四阿哥，便是佟素言得了，四阿哥先遭了罪几日，佟素言才爆发了，两人在不同的地方隔离了起来，互相见不到对方。
而只有四阿哥自己知道，在自己犯了天花的第三日，自己的宫殿里，却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那一日，胤禛已经
“素言？”胤禛看着眼前的粉衣，眼神有些迷糊，也不知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爷，是我。小邓说您……我担忧您，素言之前不该同你赌气的。”佟素言说得梨花带雨，声音也颤颤巍巍的。
就算胤禛看不太清楚，但是表面功夫得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胤禛大惊，连忙将眼前之人推攘开，大吼道：“谁让你来的！出去！！小邓子是吧，本王会收拾他的！！”
胤禛力气很小，也只将佟素言推离了一点点，于是便只能威胁。
他知晓佟素言向来不将别庄的人当做下人，更是将他们当做亲人，当做朋友，同小邓子关系更佳，所以才会用小邓子来威胁。
佟素言可以说话，默默的给胤禛注射牛痘，可胤禛就是不听话，老是乱动，让佟素言的针头都瞄不准。
对此，佟素言气得将其敲晕，这才注射完毕。
四阿哥熬过了天花，活了过来。
所有人不知道佟素言为其注射牛痘之事，只传，四阿哥发烧几日，发痘几日，却硬生生扛了过去，成了能与天抵抗之人。
也正是因为他挺了过去，康熙多次召见他，使得他不能去看望佟素言。
他，只听说佟素言也得了天花。
他很担忧，但是想着佟素言能救得了自己，那么定然也能照顾好自己，他则是将事情处理好，将己方人员安慰好，这才去了别庄。
得知佟素言奄奄一息时，人大惊，想要冲进佟素言的屋子，却被小邓子给拦住了。
“主子！您刚好，不能进去啊！”
胤禛一想到自己得了天花之时，人人都离得远远的，唯有佟素言非要来照顾自己，还……还将她唯一的药给了自己，使得她……
胤禛不敢多想。
“我已经得过天花了！当年皇阿玛也曾得过，扛过去之后便再未复发过，我自然无事。让开！”胤禛语气严肃，不容反驳。
小邓子见胤禛态度坚决，知道拦不住，只好让开了路，但是脸上的担心是半点不掩饰。
胤禛冲进屋子，看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佟素言，心中一阵揪痛，他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佟素言的手，轻声呼唤：“素言，素言，我来了。你……你……”
佟素言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胤禛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爷，您不该来的。”佟素言虽然身上难受的很，但是依旧不忘记做戏。
胤禛眼眶泛红，道：“说什么傻话，若不是你，我怎能挺过这一关。你定会好起来的！”
“爷，我……注射牛痘，牛痘可以治疗天花。只是……只是小邓不愿意相信牛痘可以治疗天花，只让大夫给我开了药，我……还请爷帮我求大夫注射牛痘。”佟素言说话断断续续，看着极为虚弱。
听到牛痘，胤禛有些疑惑。
“什么牛痘？”胤禛深知事态紧急，不及多想，连忙问道。
佟素言也不矫情，直接说道：“我养的牛，它身上有，快……”
这话还未说完，佟素言也就晕了过去。
胤禛立马惊坐起，吩咐小邓子请大夫，研究牛痘，注射牛痘……
一番操作下来，大夫人都傻了。
不过也好在佟素言不再发烧了，似乎瞧着比早些时候轻松了不少，这也令大夫更加惊讶了。
大夫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及那注射用具和一团不知名的东西，脑子还有些发懵。
那……那那那……那个小东西可以治疗天花？！！！
“这位大夫，敢问贵姓？”苏培盛看着自家主子一双眸子都快黏在佟素言身上了，不自觉的无奈，连忙开始操持正事。
也是苏培盛的话，令胤禛回了神，心里也不知想了什么，一双美目也忍不住移向了那个大夫。
而小邓也看了过去，刚刚事态紧急，他在医馆随便扯了一个大夫就来了，总而言之就是他也不知道这个大夫姓什么。
被在场所有人这么盯着，大夫整个人的身子一抖，直直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