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场比赛
紧接着四个穿西装的男人上前将成飞围住，黑元挤进来，悄声对他说：
“任何人打比赛之前，都要经过初步的一个测试，以保证选手的真实水平。”
“你可别像昨天似的，把人骨头捏断，咱们是来挣钱的，点到为止，可别给自己拉仇恨。”
成飞点点头，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跟这些人不在一个水平。
跟他们打架，就好像是成年人跟三岁小孩打架一般。
稍微一用力，就能将他们打的腿断胳膊折。
跟他们打架，成飞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就怕自己的力量一时没收住打伤他们。
钱还没挣着，仇恨倒先拉了一波，这不是他想要的。
终于，成飞将他们安然无恙的打倒在地，已是累的满头大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满头大汗。
但在其他人看来却很正常，毕竟一对四，想赢也不是那么容易。
测试顺利通过了，当晚便定好了明晚的比赛，如果赢了，可以获得奖金20万。
黑元开车将成飞送回家，当他看到成飞和外婆住在车库里，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地方能住人吗？”
成飞翻了个白眼：“我们不是人吗？”
黑元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解释：“我的意思是，这环境这么差，一个病人怎么能住在这呢？”
他指着卷帘门说：“这门一拉下来，白天黑夜都见不到一点阳光。”
成飞沉默不语，他有条不紊的给外婆清理着排泄物，将晒干的床单给外婆换上。
然后清洗脏床单，之后又拿出奶粉和面糊冲泡好，喂给外婆吃。
黑元默不出声的看着这一切，再看向成飞时，眼神里多了赞许之意。
他从地上拿起奶粉瓶和面糊瓶，说：“你只给你外婆吃这个吗？”
“这不行啊，病人需要营养，你得买点蔬菜和肉，打烂成糊糊，再喂给你外婆吃。”
成飞沉着脸低声回道：“我身上只剩20块钱了，如果我有钱，我也不想让外婆住在这样的地方，吃着没有营养的东西。”
稍顿，他继续说：“外婆的病已经有恢复的迹象，医生建议我再带外婆去检查，可是我没有钱。”
想到这些，成飞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黑元：“我一定要打赢这场比赛，我一定会赢！”
黑元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黑元走了之后，成飞又对胡氏讲了今天发生的事，胡氏依旧像一个安静的倾听者，没有半点回应。
最后，他问胡氏：“阿婆，你会怪我去打比赛吗？”
黑暗中，外婆依然沉默，但他也早已习惯，昏昏睡去。
却不知，黑暗中外婆的眼角流下了两滴泪
第二天下午，成飞将外婆安顿好后，黑元便过来接他了。
之前被成飞击碎的车窗，又换了一个新的。
黑元指着门把手上面的红号按钮说：“这是开关窗的按钮，如果你晕车想开窗，按这个就能开。”他给成飞显示了一遍。
最后，他强调一遍：“可别再砸我车窗了，这个窗户花了我一万块。”
成飞闷声说：“我会还你的。”
黑元嘲讽道：“一身外债，哪来这么大的口气。”
今晚安排了三场比赛，成飞是第一场，他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四肢强健有力，肩膀宽阔厚实，肌肉线条饱满，大概30岁左右的壮汉。
解说员讲了男人往日的战绩，参加比赛32次，胜22次，败10次。
观众席上发出起哄的声音，像一群鸟叽叽喳喳，好吵好吵的。
在成飞即将上擂台时，黑元问他：“紧张吗？”
他点点头，实话实说：“紧张！”
黑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紧张就对了，第一次都紧张，你就拿出前两天打我手下的那个劲头，保准你能赢！”
待成飞走上擂台后，没有他意想中起哄的口哨声，都是“吁吁吁”嫌弃的声音。
甚至有人跳出来高喊：“玉鸿门是没人了吗？找一个小白脸过来，有什么看头。”
有人接着附和：“就是，我们是来看俩人肉博的，不是来看ko的！”
“小白脸，你可看好了，这是擂台，不是床，哈哈哈！”
成飞皱着眉头看着台下这帮轻佻的官二代和富二代，横眉怒怼：“是骡子是马，打过再说，各位看好我的，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比赛开始，他心里默念，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只见壮汉沙包大的拳头冲他挥过来，他快速向后一闪，右手直接抓住壮汉的拳头，稍微一用力，壮汉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
场内人声嘈杂，别人可能没有听到骨头碎掉的声音，但成飞和壮汉俩人都听到了。
只是壮汉太能忍了，他居然没有喊出声。
成飞又顺势将他手臂向前一拉，右腿朝他胸口踢去。
他仰身飞起，跌落到擂台之下，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壮汉晕死过去。
观众席上先是鸦雀无声，仿佛大家都没有料到是这种ko。
随着一声口哨响起，各种各样的起哄声连绵不绝，此时的成飞已经分不清这些人在喊什么。
他太紧张了，虽然他没有用梅花能力，但他的力气却是非常人能比。
他实在太想赢了，所以不清楚自己究竟用了几成力。
成飞很担心这个壮汉会不会被他打死，他不想打死或打残任何人。
成飞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壮汉被抬走了，裁判上台举起他的手臂宣布，这场比赛他赢了。
黑元高兴的跑上擂台抱住成飞，观众席里破口大骂的人偏多，欢天喜地的人偏少，大概多数人都赌了那个壮汉赢。
回家的路上，黑元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成飞却闷闷不乐，抑郁寡欢。
黑元见状，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成飞：“你的报酬。”
成飞接过来，但脸上没有任何惊喜。
他边开车边说：“成飞，你知道吗？你这一战可成名了，大家都认为你是那个被一拳ko的人，没想到，是你一拳ko了别人。”
“那个那个男人死了吗？”
黑元一愣，他问：“你心事重重的，不会是因为他吧？”
成飞没有说话。
黑元将车停在路边上，他又细心又无语对成飞问：“成飞，你在自责打伤他吗？”
“你知不知道，能上这个擂台上的人都是需要钱的人，每个人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但总有一个会输。”
“如果你于心不忍，不想伤害他，那他就会想各种办法打赢你，如果你输了，你外婆怎么办？”
最后，他冷冷的说道：“先把自己的事管好了，再去想别人吧！”
黑元的话顿时让成飞醍醐灌顶，是啊，他连自己的亲人都照顾不了，哪来的菩萨心肠担心别人呢？
钱就那一份，只能是赢的人拿，他又想要钱还想要同情心，这不是瞎扯淡吗。
想开之后，成飞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在成飞沉默不语时，黑元已经将车开到了他的小作坊。
成飞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心中挂念着外婆，便对他说：“有事明天再说吧，我得回去了，阿婆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黑元好像没听到成飞说话，继续往里走，忽然他停住脚步，对成飞说：“你外婆已经不在那里了。”
成飞奇怪的问：“你怎么会知道阿婆不在那里？”
他狡黠一笑：“我当然知道啊，因为是我找人把你外婆带走了。”
成飞心里顿时来气，他快步上前拎起黑元的领口，生气的问：“你把我阿婆带哪去了，为什么要把我外婆带走！”
黑元双手使劲掰成飞的手指，想要挣脱成飞的束缚。
挣扎了半天发现也无济于事，他放弃挣扎，摆出一副随你要打要杀的表情。
成飞又生气的喊了一声：“说话啊，把我阿婆带哪去了，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黑元无奈的说：“我把她带我家里了。”他朝小作坊的门指了指。
成飞怒气冲冲的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把阿婆带你家里，是想用阿婆来捆绑我吗？”
黑元先是一愣，接着朝着成飞的胸口用力捶了一拳：“你脑子被驴踢了吗？哪来这么大的脸说这种话。”
他真是被气到了，他本是好意，实在不忍心看到成飞和外婆住在车库中，心想着做件好事，却被成飞这样误会。
他使劲拍了拍成飞握住他领口的手，高声喝道：“放开！”
但成飞不动丝毫，目光直直的盯着他。
他有些无奈，收起了先前轻狂的表情，整张脸瞬间严肃起来。
他说：“对不起，没跟你商量，就擅自做主把你外婆接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要把她接过来，是因为我想我们既然合作了，那就是朋友，兄弟，只是想多帮你分担而已。”
成飞松开手掌，面无表情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你了，不过我不需要！”
没有意想中的感恩戴德，只有冷冰冰的拒绝，黑元心里更来了气。
“成飞，你什么意思，我在帮你啊！”
成飞大步朝小作坊的大门走过，他要把外婆带回去。
他现在有钱了，可以租个好点的地方住，他不需要黑元的帮助。
黑元和手下拳打脚踢那个卖血女人的画面像刻在成飞的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黑元拦住他，反问：“为什么！”他想知道成飞为什么拒绝他的帮助。
成飞回答：“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阿婆在哪？”
黑元看他满脸倔强，冷哼一声，不再强求：“跟我来吧。”
他带着成飞绕过那个抽血的大厅，来到大厅之后的四合院。
四合院有十几个房间，一个前两天被成飞打断手臂的人，正吊着手臂在院中接水。
他看到成飞，眼中先是害怕一惊，然后下意识的想要逃走。
黑元喝住：“站住，跑什么！”
男人完好的手臂端着盆子畏畏惧惧的站在那，目光全是惊恐之意。
黑元走过去，将男人手中的盆子移到水池上，对他说：“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叫成飞哥。”
男人忙殷勤的叫了声：“成飞哥。”
第一次被人叫飞哥，成飞有点窘迫，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黑元说：“他叫小市，是小桃的哥哥。”
成飞仔细观察了小市的略显青涩的面孔，问黑元：“他多大了？”
黑元笑着说：“别看他长的又高又壮的，刚满18岁。”
稍顿，又补充了一句：“小桃是他亲妹妹。”
成飞突然内心很窘迫，他心想：我把小桃的亲哥哥打了，小桃不但不生气，还给我做了饭。他感觉心里好不是滋味。
黑元站在一间屋子的门口，对成飞说：“你外婆在这间屋子。”
推开屋门，橘色灯光下，小桃正坐在床边给外婆修剪指甲。
小桃抬头看到他们，赶紧放下手中的指甲刀，开心的跑过来，焦急的询问：“你们没有受伤吧。”
成飞内疚打伤她哥哥，她还不嫌弃的帮外婆剪指甲，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他朝她笑笑说：“没有受伤。”
倒是引来黑元不满意，他啧啧两声抱怨着：“一天到晚对我摆出一张死人脸，见到小妹妹就这么温柔和气。”
他走到床边看了看沉睡不醒的外婆，问：“给阿婆喂饭了吗？”
小桃点点头：“已经喂过了，还给阿婆擦了身子，洗了头发。
黑元说：“那好，你再收拾收拾，成飞要带她回车库。”
小桃一听，脸上立马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什么啊？这不比车库要好吗？”
“你问他。”黑元开门走出去：“收拾好了，叫我。”
小桃一脸疑惑的看着成飞，仿佛在等他说出理由。
看着她那双单纯清澈的双眼，成飞竟不好意思强势的说出理由。
她主动开口询问：“成飞哥哥，你是怕我照顾不好阿婆吗？”
成飞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
成飞感到有口难言，总不能对她说，黑元是个坏人，我不想跟他有牵扯吧。
但小桃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她靠近成飞悄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黑元哥哥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