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失望夹杂爱意褪去
和温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往后退，化妆间的门还没有关上，他要带她进去。
在外面说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虽然没什么人，但他还是觉得环境不够私密，他怕她会局促不安。
原本就很轻的孔垂景此刻仿佛又失了些体重，和温抱她起来的时候，心中难以抑制的泛酸。
明明最开始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吃饭的样子是那样的欢乐，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是也那么的多……
曾几何时，他在她身上感受到浓郁又久违的烟火气，可随着时间流逝，她也渐渐缩减了胃口……
是看着他就没胃口了吗？
和温胳膊上挂着从孔垂景肩膀滑下的包包，伸脚一踢，关上了化妆间的门。
“嘭——”
孔垂景依旧不动，任由他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坐着，又眼睁睁看着他跪在自己脚边，掀起裙摆查看她的双足。
和温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腿，顺势而下抚上脚踝，“又肿了？”
他将她的已经踩脏的袜子脱掉，又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缓缓地替她按摩已有肿胀之意的部位。
他发力，她没喊痛。
他放轻，她也不道谢。
和温敏锐地察觉到她已经变得逆来顺受，即使面对自己带有讨好意味的举动，内心也是毫无波澜。
他抬头对上她空洞的双眼，突然有些烦躁。
明明昨天她都向自己敞开心扉了。
明明她都决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了。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了。
“你在意玩具这个词，以后我不说了，也不会让别人再这样说你，你别生气，好吗？宝宝……”
“我没生气。”孔垂景又一次打断他。
她看着面前略微低她一点的和温，语气里已经带有卑微的恳求之意，觉得有些好笑。
她从来就骗不过他。
即使假借酒后吐真言的趋势，说了些让他放松警惕的话，可她依旧无法摆脱被掌控的命运。
孔垂景觉得自己很傻，居然会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能骗的和温放过她。
归根结底都是在骗她自己罢了。
什么放过不放过，对于玩具来说，只有是否玩腻了。
孔垂景收回自己的双足，踩在地板上，倾身向前，目光直逼和温的双眼，“你为什么对外宣称我是朋友？”
这话她早就想问，过去不提，是觉得自己拿人手短，没有资格。
可眼下自己都沦为玩具了，在他眼里或许都算不得个人，更算不上金丝雀……
虽然她一度很怕自己成为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陪伴和温这么久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世事不公，地位差异巨大。
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人可以肆意嘲弄一无所有的女性，也可以将自己看做商品，甚至讨论转让赠送。
她不能接受，却无法改变。
所以她一定要问个清楚，她要知道和温是不是真的拿她当朋友。
起码，按照朋友这种身份来说，应该算是人吧……
和温抬着眼皮回望，以问答问，“你不是也没向父母公开过我吗？”
好问题，真是个好问题，孔垂景看着和温认真的表情笑了起来。
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他什么时候在乎过？
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把原因归结到她身上？
真可笑。
孔垂景第一次觉得跟和温谈话进行不下去不是因为自己不想说，而是因为对方不想讲。
“和温，你说的对，都是我的问题。”
孔垂景穿上高跟鞋，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酒精湿巾，耐心地替和温擦手。
这双手给自己捏了脚，还怎么再拿起话筒？
她不为这件事而感动，更不想在心里记着他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柔。
她可承受不起他的好意。
孔垂景仔细擦拭，连他修剪的平整的指甲也没有放过，“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来招惹你，不该自不量力，妄想得到你。”
“不是……”和温有些不安，单手握住她的双手，稍一发力，就拉的她身子向前倾斜，迫使她的目光从双手上移与他对视，迫不及待地开口：“你没有问题！”
孔垂景毫不畏惧与他对视，更不觉得他这个略带强硬的动作会威胁到她，她看见他瞳孔微微抖动。
原来，二人之间那个害怕的人早就不是她了，而是他。
是他始终害怕失去他，也是他害怕承认她离开后，这份难以启齿的恐惧。
她自嘲般的开口：“不，和温，我这个人就天真的可笑，现在连带着我毫无价值的爱，也变得可笑。”
孔垂景甚至又凑近了些，鼻尖抵在他的鼻尖，轻声细语，“你能伤害的只有爱你的人，从今天起，你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和温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抖动，那句「你不爱我了吗」就在嘴边，可他难以接受她肯定的回答，怎么也问不出口。
“宝宝……”和温声线仿佛也被带的有些颤，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因为听见一句玩笑话就这样上纲上线。
什么玩具不玩具，那话当真了，他也不会送她给别人玩，更何况他压根也没在意，更不要说当真了！
娱乐圈里很少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他是个特例，但他不能要求人人都守身如玉。
起码面对那个什么都见过的陈导，故作矜持，只能让他对孔垂景产生征服的欲望。
他不能接受任何人对孔垂景产生任何欲望。
和温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你误会了，我不会把你送给别人，那都是话赶话才这么说的，没人会当真的……”
“我会，”孔垂景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无处可逃的事实让她心生疲惫之意，“不过，也无所谓了。”
和温拿出手机打电话，推掉了后面的夜宵，不光是孔垂景乖乖等了他很久让他有些愧疚，主要是她现在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让他的心始终悬着，落不下来。
他取了件他的外套，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出门前再次紧紧拥抱了她。
属于和温的味道重新席卷她的周围，从她的双肩上的外套向外渗透，占据了她所有的嗅觉。
和温低三下四地开口：“走吧，宝宝，我陪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