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红尾鱼
这老板官人们的一件件礼物都让秦响眉开眼笑，合不拢嘴，可下面的一些什么团长连长就没那么识时务了，他们大多都是粗人，没读过什么书，甚至有的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都是靠着在战场上躲子弹躲出来的职务，所以不少人一听是给只猫过生日送的东西都千奇百怪，有送鱼粮、送笼子的、还有送猫穿的衣服的，看得秦响是直摇头长叹气。
“来来来，看一看！看一看！”二麻子拍手吆喝着，让大家注目，“各位！各位，快看我给司令带了什么！”说着他指了指他身边姨太太的怀里，只见那浓妆艳抹，娇媚多姿的姨太太怀里抱着一只蓝色的肥猫，猫脸圆润，浑身蓝色短毛，甚是可爱。
在场的人个个都看得眼睛发直：“哟！这小猫真白嘿！”
“哟！这小猫真大！哦不，真圆！”
“这小猫可得给我摸摸！”
“我也要摸！”
二麻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赶紧将自己的姨太太搂在了身后，“去去去，都摸你们自己媳妇的奶去！”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我们就想摸摸你的这一对儿又大又圆！”独眼龙见有机会捣腾捣腾二麻子便赶紧开口道。
“是啊是啊！”众人都哄笑道。
“去你们的吧！你们家里哪个没有个七对儿八对儿的，怎么还不够你们摸的？你们是八臂哪吒？”二麻子双手护住姨太太的那对儿宝贝，引得姨太太一阵惊叫。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秦响见话题逐渐不堪入耳，赶紧叫停，“二麻子，你这猫怎么是这个色儿？”
“对呀，你这猫怎么是这个色儿？不会是掉过染缸吧！”
“莫不是草木灰里打过滚儿了吧？”
“去去去！没见识！”二麻子朝着秦响媚笑道：“副官有所不知啊，这猫叫做蓝猫，是那些个洋太太从英国来的。天生就是蓝色儿的毛，您瞧这品相，瞧这毛色！”二麻子在蓝猫身上重重地揉了一把，把那猫揉得嘶嘶叫，好在及时抽回了手才没挨上挠。“这猫呀，金贵！只吃肉和鱼，见了老鼠都不带搭理的！”
“见了老鼠也不抓，敢情您这是只瘟猫！”独眼龙又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你懂个球，人内是金贵，高级，你懂吗？你见过哪个洋大人下地种田的，一个道理你懂吗！哪像你，见了老鼠还嘴馋，想要火上撩一撩下酒，我看你是壕沟里待久了，狗改不了吃屎！”
“你！”独眼龙的语言水平显然没有二麻子高，被反说了一通，气得面红耳赤，撩着袖子就想要动手。
“独眼龙！”好在被秦响及时叫住，秦响又朝那蓝猫看了看，眼神不自觉地撩上了姨太太的一对“白猫”，他干咳着以作掩饰：“我说二麻子，我们司令府已经有一只猫了，难不成你这猫是打算送过来当副司令的？”
“哎哟，哪儿能啊！”
“那是你二麻子想当司令的国丈？”
“不敢不敢！你们就别拿我二麻子找乐子了”二麻子红着脸扭捏道。
“那就是是送过来想谋朝篡位的！”独眼龙冷笑道。
“闭上你的臭嘴！”二麻子瞪了一眼独眼龙，他朝着秦响软声软语道：“副官，不！司令，不！总统，我吧就寻思着咱猫司令不是孤家寡人嘛，我怕它太孤单了，所以专程给它老人家找了个伴儿。而且，咱这不是马上要和国际接轨了，现在都兴洋老婆，所以我呀也特地给咱司令寻了个洋老婆。您看，温柔漂亮又贤惠！”二麻子又在蓝猫身上摸了一把，不过这回他还没来得及缩手就被猫狠狠挠了一下，尖利的指甲在他黝黑的手背上刮出了三道血痕。“嘿？小畜生，你敢挠我！”二麻子气得伸手要去抓猫。
这时，独眼龙大声喝止道：“二麻子！你敢对司令夫人无礼？”
这话一出，众人哄笑起来。
二麻子的手也停滞在空中，把猫送给猫司令当媳妇这话可是他自己亲口说的，那等于蓝猫就是猫司令的司令夫人了，他自然不可对司令夫人动粗，他皮笑肉不笑地收回手来，连连点头道：“不敢不敢。”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行了行了，二麻子，还替猫司令考虑了终身大事，你果然够忠心的。”秦响冷笑道，显然这样礼物不太称他的心意。
“应该的，应该的。”二麻子将猫递给秦响的下人后，回到了人群里，临了还狠狠地瞥了一眼此时甚为得意的独眼龙。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请各位一步大厅用餐吧！”秦响故意以夸张的姿态伸了伸手，好将他袖中的金表露出来，并看了看时间，这是专门从瑞士带来的金表，非常名贵，全国也找不出十块来，是他在囚禁史金贵后从他的手脖子上撸下来的。
“副官别急，咱们陈老板的宝贝还没亮相呢！”陈老板就是那个戴眼镜穿黑丝长褂的男子，六十来岁，带着一副金丝框的圆眼镜，嘴上留着厚厚的一层黑胡子，见人都是笑呵呵，让小孩子看起来很是和蔼慈祥，但老江湖一看就知道这是只老狐狸。
“是啊，陈老板，您带了嘛礼物啊，拿出来让咱开开眼呐！”
“什么叫拿出来，陈老板的礼物当然得用端啦！”众人再次起哄起来
“端怎么能称我对司令和副官的这份心意，当然得用抬！”说完“老狐狸”不紧不慢走出来说道：“这位您算是说对了！我今儿带的礼物还真得抬！”说着他抬手朝着门外头响亮地拍了两下，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四个个伙计哼哧哼哧地来了一样东西进来。
只见那东西四四方方，足有半人高，上面是一个琉璃缸，缸四周的琉璃面上还有隐隐的浮雕，如果用手去摸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浮雕带来的凹凸感。缸口盖着一块薄薄的汉白玉，与琉璃缸接口出极其平整，就像是浑然一体的，根本看不到有一丝缝隙，上面密密麻麻地雕着意义不明的梵文。下面是金色楠木做成的底座。那琉璃缸里有缩小版的造景，有山、树、水草等。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给缸里面那条游动着的鱼作为陪衬的。那鱼有成人的脚掌般大小，有两颗又大又圆的眼睛，纺锤形的身体周围布满了整齐的银色鳞片，并在周围的灯光下散发出五彩的反光。而最显眼也最易识别的是它那硕大的扇形尾巴，且是极其鲜艳的红色。尾巴末端还有两条丝状裙带，犹如仙女披在身上的绫带随着尾巴的左右摆动而优雅地在水中飘动。
“哟，这红尾鱼我可没见过，稀了奇了！”
“怎么？陈老板，您老就拿条金鱼来打发咱们司令？”
“嘿！这金鱼可够咱司令吃上几顿的！陈老板您出手可够阔绰的！”有人阴阳怪气道。
“这鱼估计还没这套鱼缸值钱呢吧！”
秦响本以为陈老板生意做这么大，怎么着也得给件奇珍异宝来祝寿，可看到这条鱼心中的小兴奋立马就熄灭了，甚至还有些愠怒，只当陈老板是在敷衍他。
面对周围人的冷嘲热讽陈老板也不恼，他和颜悦色的笑道：“众位有所不知，这条鱼可是一条神鱼
“哦？怎么个神法？”众人都凑到鱼缸处，细细观察那条红尾鱼，可那红尾鱼只是到处游动，并没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
“大家来看。”陈老板手在鱼缸的上沿一掠，“这缸身与盖面浑然一体，是根本打不开的。”
“打不开？那要怎么喂鱼？”
“这位朋友问得好，我说的这个神鱼，神就神在它不用喂，即便不吃食物也能够一直活下去。”
“不吃东西也能活？”大家纷纷议论起来，显然不太能够相信陈老板的话。
“这不太可能吧，哪有不吃东西还能活的道理。”
陈老板呵呵笑道：“所以我才说这是一条神鱼。这神鱼啊来历不凡，据说这是由一位得道神僧所养，据说足足养了有一个甲子，愣是一点东西没给喂！可这神鱼还就能活得好好的。后面几经辗转才被我高价买下，要不是秦副官，这么珍奇的宝贝我还真谁也不送。你看，多灵活，多漂亮！”陈老板手指头跟着缸里那条红尾鱼四处游动。
“一个假紫？”独眼龙挠了挠头皮。
“就是六十年，不懂了吧，你个文盲！”二麻子找到机会赶紧嘲讽一下独眼龙。
正当两人又要吵起来时，旁人又插嘴进来道：“陈老板，虽说我是孤陋寡闻，但这不吃不喝能活好几十年的神鱼，实在是闻所未闻啊。”一位老板又摇头又摆手的表示质疑。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都纷纷摊手表示没见过。
“好了好了，这鱼吃不吃东西我不知道，但咱们人不能不吃东西。”秦响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那就多谢陈老板，这神鱼呢我姑且先养着，等过段日子就自然见分晓了。”
“有理，有理。”众人点头称是。
就在众人准备进大厅，下人去抬那鱼缸时，那红尾鱼突然不安地游动起来，随即它开始剧烈地翻腾，但是很快它便停了下来，只见它头朝着西北角轻微地左右摇摆。
这时，四周竟然响起了歌声，那是一个女人唱的，非常轻柔但是却能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婉转动听。歌声一会儿萦绕耳边，就好像歌者在耳边清唱，一会儿又能与内心产生共鸣，就像歌者的手轻柔地在每个人的心头拂过。
沉醉于歌声中的众人竟都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将歌曲听完，以至于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一直过了好一会儿，歌声才停了下来，众人回过神来一看，本打算挪移鱼缸的四个家丁已然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