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刺客来了
隔天，阳光大好，喜儿提议江玉棠出去走走逛逛街，江玉棠婉拒了。
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平阳侯背刺了齐王，他肯定是齐王必杀名单中的第一位，而外人可不管她和平阳侯的关系如何，总之，她的身份是平阳侯夫人。
平阳侯身在皇宫，齐王杀他有难度，但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那不是手到擒来嘛？
就算外头有黄金捡，那她也要先确定齐王的人全部被拔起来了才会出门。
抬头看了眼天空。
太阳很好，蓝天白云，小鸟吱吱喳喳的，外头丫环婆子们的说笑声时不时传进院里来。
此时离老皇帝的葬礼还剩三天。
城里城外，一片祥和安宁，却有种暴风雨来前的征兆。
江玉棠的心里也没由来蹿上一丝不好的感觉。
这宫里，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吧？
“英姑，让陈有进来一下。”
陈有，就是平阳侯留给她的两个侍卫中的一个，为人沉稳，话也不多。
“陈有，麻烦你去外头看下什么情形，同时留意一下各府各家都有什么不一样，尤其是齐王府，你盯一盯。”
陈有走后，江玉棠又把侯府的护卫首领给叫了过来，让他加强侯府的巡逻。
又把内外两位管家叫了过来。
“……去通知各房各院，在平阳侯出宫之前，如非必要不要出门，非要出门，后果自负。”
两人领命而去，不过一会就把消息给带到各房了。
各房各院自然表现不一，除了三房和七房多了几句微词，总体来说，都还算听话，
老太太那边还遣了几个人过来，说是让江玉棠随便用，江玉棠也不客气，直接便给他们指派了工作。
快到傍晚的时候，陈有回来了。
“尚京城各府各家都闭门谢客，不过上街采买的都跟平时一样，一天一买。”
“倒是齐王府，齐王已经出了京，理应不会这么安静，但属下潜进去探查了一番，并没发现异样。”
江玉棠点点头，问起平阳侯。
“主子他瘦了很多，昨晚整个晚上都没睡……”
提起自家主子，陈有就一点都不沉默了，还怕自己说得不够详尽或是漏了哪一点重要的，他将事情重复地说了三四个来回。
江玉棠扯了扯唇，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啊！
事实证明，江玉棠的第六感是准确的。
当天晚上，平阳侯府就进了一批刺客。
平阳侯府的护卫力量原本就不弱，加上江玉棠又事先有准备，没费多大力气就把那批刺客给拿下了。
只不过那些人在被擒的当下就咬破了事先压在舌根下的毒药，自尽了。
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自然也没能问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护卫首领姓贺，满脸羞愧地前来向江玉棠请罪。
江玉棠摆摆手：“这些都是死士，就算是有活口，你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有没有人受伤？”
“刺客进来时，三爷和七爷刚刚回府，正好撞上了，被伤着了，还有几个下人伤了些，小的已经安置好了，另外就是，老太太受到了惊吓。”
“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你再加强一下防护，世子和大小姐那里，你们要重点防护。”
“是。”
天还没亮，整个侯府猫叫狗吠的，江玉棠也睡不着，便索性去集福堂看一眼。
江玉棠进来的时候，老太太正在敲木鱼。
她最近睡得不太安稳，好不容易睡着了，被一声‘刺客来了’给惊醒了，这会她心有余悸，只有用敲木鱼来让自己平静。
看到江玉棠，她立即把木鱼扔了，急声问：“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有没有受伤？”
“我没受伤，我过来看看你。秦大夫呢？”
“听说老三和老七受伤，老身让他过去瞧一眼。”
两人互相关心了一番，突然同时想起两人第一次打照面时针锋相对以及撒泼打滚的情形，不禁都笑出声来。
江玉棠叫蓉嬷嬷去沏杯参茶，便亲自搀着老太太坐下。
“这次多亏你提前部署，不然今晚肯定要死伤一片。”老太太犹有余惊，“玉棠，你是平阳侯府的恩人。”
“老太太言重，我也是自保。”
两人聊了一会，见老太太眉宇间有了倦意，江玉棠就起身告辞。
这时，内院新管家陈嬷嬷匆匆跑进来：“夫人，老太太，三房那边闹着要见夫人！”
“受伤了不老老实实窝着，找玉棠做什么？玉棠是我侯府的当家主母，岂是他们想什么见就什么时候见的？”
老太太挥手，“你去告诉他们，若是他们无法按照主母的安排行事，那就自己搬出府另过！”
搬出府另过，这是要分家，还是要将他们驱逐出府？
陈嬷嬷一脸惊愕，却也不敢多问，正要下去，江玉棠开口了：
“还有力气闹腾，肯定是受的惊吓不够大，受的伤不够重。”
老太太眼皮子一跳，江玉棠的后一句便来了：“英姑，你告诉陈首领，还有刺客没找着，你让他亲自带人去搜，尤其是三爷和七爷那里，务必多搜几遍，天亮之后再让下人们自检。”
陈嬷嬷和英姑出去了，蓉嬷嬷在旁边的炉子里加了炭。
火星点点，屋内暖意融融。
老太太捏了捏额头，望向江玉棠：“老三管的是我们谢家在尚京的所有铺子，他懂经营，他接手之后，这些铺子每年都能有上万两的进账，算是侯府最大的经济来源了，长渊对他很客气。
只是一年年的下来，他便有些居功自傲了，如今被你管束，他就不服了。”
江玉棠笑容浅浅，并没有接话。
老太太叹了口气：“要说年轻时，我还能摁住他们一二，现在我老了，府里这几年又乱糟糟的，他们一个两个的怕是都生了异心。
如今长渊在新帝那里立了头功，日后平阳侯府越发惹人注目，要是再没有人压着他们，他们定会不知道分寸，更不懂得收敛，最后只怕会给侯府招祸。
玉棠，你跟长渊也做了真夫妻，侯府上下对你也颇为信服，不如——”
“不如都去睡觉吧。老太太，失陪了。”
江玉棠打着哈欠往外，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叹惜声。
接下来的几晚，侯府每天晚上都会有刺客袭击，但在侯府的严防死守下，到底是扛过去了，三房七房这两房人，也彻底消停了下来。
转眼便就到先皇出殡这日。
江玉棠身穿白衣，站在街边送葬，看着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出了皇城才回来。
皇陵离皇城有好几十里，去到之后还要进行各种仪式，等正式搞完，应该要三天。
江玉棠很有耐心，只不过今天她在街上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城这一片祥和底下的不安。
说不定这皇城，很快就要翻天了。
第三天傍晚，平阳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