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连续三天的考试考得人都要疯了，我不行了。叶如趴在桌子上哀嚎。正好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了，叶如索性不去吃饭了转而拜托李辞给她带两个包子。铃声一响，必是干饭人的天堂。很快，整栋楼都寂静下来，上下五层没有喧闹声。李辞和姜水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艾，你觉得历史政治生物这个组合怎么样”李辞好像在发呆一时间没回应姜水，后者不满地摇了下她的肩膀，李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怎么了，姜水顺着她的眼睛看去前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只好把问题又重复一遍。“生物，我很喜欢。我觉得挺好。”姜水也点点头，“不过，我生物不是很好，宝宝~你会教我的吧。”李辞听到姜水带着威胁的声音，顿时觉得一阵恶寒。她连忙边答应着边往前跑去，试图摆脱这个女人。姜水早料到她要溜，一手牢牢拉住了她，整个人都靠在李辞身上，偏偏自己比李辞高些，这个姿势显得两个人都十分滑稽。李辞叹气，李辞妥协然后认命地带着这个不太正常的女人去吃饭。晚上的作业有那么多，晚自习明明不上课，偏偏要留在教室写作业写到十点钟，真无聊。“你说，时间怎么那么慢啊，好想早点上大学啊，走走~”姜水又在感慨，不过她到底知不知道撒娇不是猛锤别人的肩膀啊，好痛。
五月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又是夏天了。离别的气味越来越重了。这天气也像人的心情，原本上午好好的，下午第一节课该上体育课了偏偏下起了雨，不大，但按照常理是不能上户外课了。肖彦正想着，那就自习吧。话还没说出，体委却说，大家想出去上课。肖彦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呼出一口气道，算了随你们吧。话罢，他便转身回了办公室。季运就招呼了大家一起出去，一个班浩浩荡荡的撑了伞走向体育场。途中遇见年级部的主任，他大喝他们停住，打电话问了肖彦后又放他们离去。在操场上，大家坐在看台上，倒也淋不着雨，气氛自由随性。自从高中后，连跟雨水的亲密接触都少了。“赵嘉遇，还做题呢？书都湿了。”有人在与赵嘉遇嬉笑着，他也不恼，笑着回怼，你管我。沈粼一贯没有那么刻苦的，此时正坐在看台的最高一层，悠悠然地瞅着下面的人。他朝着李辞喊了一句什么，李辞没听见，走上去问他，他说是叫了一声傻子。李辞愤愤离开，姜水正朝她招手，嬉笑一阵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那边角落里做题的赵嘉遇倒是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坐在高处的沈粼，沈粼也回看过去。一切尽在不言中。疯玩了一节课，总还是要回去的。果然，一到班级就听见了年级部对于九班的通报批评。肖彦倒是情绪十分稳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过他感受到了班级里气氛的低落，打开电脑后便也安慰一句“其实，我们没有错。只是去上了一节原本就排好的课而已。大家不用低落和抱怨。”难得，难得，从学数载，这样的老师实属难得。人才也。叶如低声感叹完这句话，一抬头发现前面的人都回头用眼神在赞同她。她很满意，不过，等等，他们都听到了叶如茫然的看向李辞，试图在她眼中看到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么的答案。显然，李辞面带遗憾的点了点头。苍天啊，叶如心中此刻正正好在咆哮着造孽啊。肖彦也随着笑了起来，眼镜都在抖动。一整个晚上，叶如都安静如灵魂出窍一般。期间，李辞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和敬佩。但她反应平平，直觉丢脸。日历一翻，六月徐徐到来。分科这件事终于不得不再次且最后一次被庄重严肃的提上日程。肖彦仍旧是建议李辞选全文，李辞犹豫着。母亲坚持要她学文，她心中不服气，偏要对着来。肖彦似是看透了，那晚的晚自习，他看到李辞又没有去吃晚饭。转身回了一趟办公室后，便喊了她出去。“吃晚饭了吗？”李辞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有。肖彦拿出了好多小零食，巧克力派，牛奶，面包，小蛋糕。他自顾自说着，估计你们女生应该喜欢吃甜的吧。正好，我最近牙疼，你帮老师解决一下。李辞接过袋子，眼眶开始酸起来，觉得下一秒就要落泪。“老师，我觉得，我变了好多，我以前不会这样的，我以前认为学习是快乐的，可是现在，如果我高考没有考好，我就完了。一步错，步步错，我不敢做选择。”肖彦顺势倚靠在栏杆上，其实，我倒是没有认为学习快乐，我一直都觉得学习是痛苦的。我比你们大一些，我读高中的时候，每天都很痛苦，我还特别不服输，每次成绩稍微退步都一定不能原谅自己，甚至做过不少伤害自己的事情。我喜欢的学科，喜欢的老师拉了我一把，把我从成绩至上的怪圈里拉出来，我很感谢她，所以我也做了老师。李辞点点头，道理她都明白，可是这是她的人生，她还是不敢选，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分科太重要了。她对于未来的一切还是害怕。肖彦没有再看着他的学生，他直起了身子，就算，你没有考上又怎么样呢？李辞，如果你一直担心考不上，或者担心现在的一个选择会影响到将来，不如你现在就想好最坏的结果。你没有考上，父母大吵一架并对你失望，接受着来自有意或无意的打趣，那么，你自己也要放弃自己吗？你的人生要在十八岁停止吗？你不想再看看往后的风景了么？高考并不能代表你的人生，李辞，十八岁的答卷固然重要，但你自己本身才是十八岁最耀眼的那朵。高考分数固然重要，但像你一样，只是因为担心因为迟疑就不敢往前走，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必赶路了，因为你已经规定了自己的失败。李辞呆住了，高考，不能定义我肖彦点头道，当然，你自己活成什么样，哪有什么定义。话说回来，你实在不必因为未发生的事焦虑不安，还有我还特别想告诉你的是，其实父母与子女的关系这个课题，我没有写好，好多人都写不好，如果遇到了难过的事不想跟别人说，也不想跟老师说的话，好好睡一觉，总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