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较量
临安城长乐街赌坊里，一个中年汉子已连赢 13 把，面前的银子堆得如小山一般。“这把还是全压大。”汉子将面前的银子往前一推。
摇骰子的荷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这位大爷，您真的全压大？”这桌面上的银子约有两千两。
“废什么话，快点开！”
荷官颤抖着掀开了骰盅，三四六，大。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那中年汉子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果然又是我赢！”
荷官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赌坊的坊主此时也闻声赶来，他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叫苦。这汉子鸿运当头，再这样下去，赌坊怕是要亏得血本无归。
“恭喜这位爷，又赢了一把。”坊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爷您看是不是也该歇一歇了，让其他兄弟也碰碰运气。”中年汉子斜睨了坊主一眼，冷笑道：“怎么？输不起了？我还没尽兴呢！”说罢，他再次将赢来的银子往前一推，“这把还是大！”
坊主赔笑道：“大爷，您可能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这赌坊是青帮的产业吗？我劝您还是见好就收，拿了银子去万花楼找几位姑娘，岂不美哉！”
中年汉子在桌下掏出一把苗刀，一刀劈掉了赌桌的一角。“你这赌坊输不起就不要开了。今日我拆了你的招牌。”此人正是雨媚堂的狂刀，他寻找雨媚娘无果，来到了临安城，在雷震堂小住了几日，这次是帮雷震堂来砸青帮的场子的。
坊主冷笑一声，“果然是来找茬的，来人，将这人轰出去。”话音刚落，从后面窜出了十几个青帮弟子，不由分说便将那中年汉子围住，周围的赌客吓得跑了个干净。
狂刀哈哈狂笑几声，“就凭你们几个，还不够我一刀砍的，不怕死的就来吧。”
狂刀一脚踢翻了赌桌，将苗刀扛在肩上，身子一个左旋，同时双手持刀抡了个大圈，周围站得近的青帮弟子的胳膊脑袋被砍掉了一地。离得远点的弟子吓得四处逃窜，赌坊坊主慌忙中被众弟子撞倒，来了一个狗吃屎。未等他趴起，后心便被狂刀一脚踏住，只听狂刀说道：“告诉你们帮主，这赌坊以后来一日，我便来砸一日。”坊主被踩得喘不过气，只能哼哼两声当做应答。狂刀松开坊主，“我今日赢了银子，还不给我银票。”坊主忙唤账房先生取了银票。狂刀将银票往怀中一揣，将大刀一扛，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
孙不二得知赌场被砸的消息后面色铁青，孙管家道：“帮主，是该教训一下雷震堂了。”
“嗯。他们有一烟馆，今夜你派人烧了，也算为民除害。”
“是，我这就去准备。”
夜晚，雷震堂的烟馆内烟雾缭绕，客人们正沉浸在吞云吐雾的快感中。突然，一群黑衣人手执火把冲了进来，他们二话不说，点燃了易燃物，瞬间火势蔓延开来。
烟馆内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火势越来越大，很快整个烟馆都被熊熊大火吞噬。
第二日，雷震堂得知了烟馆被烧的消息，堂主愤怒不已。他明白这是青帮的报复，于是决定与青帮展开一场正面交锋。
师爷给他出了个主意，“青帮产业里，有家粮行，明日派人假装去闹事，待青帮人赶过来时，让埋伏好的人一拥而上，杀他个措手不及。”
“让谁去闹事呢？”
师爷微笑着，胸有成竹地和雷震天道：“闹事的随便找几个人就行，关键是埋伏的人一定要多，还要有几个高手。”
“不如直接带人去青帮杀个痛快。”
“帮主，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猫抓耗子要慢慢玩，这才有趣。”
“哈哈哈，还是你够坏，不过我喜欢，这事交给你去办。”
师爷不禁有些得意，这帮主虽说武功厉害，但脑子不太灵光，还是需要自己给他出主意。
“是，帮主，我这就去安排。”说完，师爷退出去安排人手去粮行闹事了。
次日，几名混混装作顾客来到粮行，故意挑三拣四，引得伙计们前来理论。孙不二得知这个消息后，吩咐孙管家：“该来的还是来了，既然雷震堂按捺不住，我们也该给他个教训，去办吧。”孙管家按计划带人赶往粮行。
粮行里双方争吵不休之际，青帮有几人赶到现场。正当他们试图劝解时，四周突然冲出大批雷震堂弟子，将青帮众人团团包围。狂刀远远地站在墙头上，看到只有几个青帮弟子，还无须他出手，他带来的二十多人就可以将粮行夷为平地。
雷震堂的人不慌不忙，慢慢缩小包围，就这几个青帮弟子，根本不够杀。猫抓老鼠时，都会先让老鼠觉得有逃命的机会，让老鼠先逃，然后再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老鼠，让它绝望地嘶叫。这才是猫抓老鼠的真正快乐所在。青帮的人嘿嘿笑着，一步步逼近粮行，正当他们以为可轻松得手时，四周房上冒出几十个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只见众箭齐发，立时雷震堂的人大乱，纷纷中箭倒地。狂刀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好：“这一切出乎意料，在我的计划中，可不是这个结果。”他看到弓箭手从房上跃下，向他包围过来，狂刀并没有冲过去拼命，他明白，过去也是送死，他的苗刀太过笨重，根本无法格挡飞箭。别说几十个弓箭手了，记得以前十个弓箭手都差点要了自己性命，亏得当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才逃了性命。当即转身逃命而去。若等弓箭手将自己围住，就逃不掉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他十岁时就知晓了。
等孙管家收拾完战场，让人清洗了血迹，王捕头领着十几个捕快才到。“孙管家，有人报这里发生械斗，死伤惨重。可有此事？”
孙管家行礼后，微笑着瞧向王捕头。“怎么可能。这青天白日谁敢胡来，你看着这街上商铺都在正常售卖，哪里有械斗的样子。”
王捕头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异常，摆摆手让其他捕快回去。自己则拉了孙管家小声道：“听闻，青帮和雷震堂近日闹得动静大了些。知府一再催促，让我等仔细查办。纸终究包不住火。你们最好不要再惹是生非，免得进了大牢，可别怨我没有提醒你。”
“王捕头说的有道理，可这人都骑到头上了，没有坐等吃屎的道理呀。”
“但是你要注意，动静别弄得太大，否则我也压不住。”
孙管家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给王捕头道：“王捕头辛苦。在知府那里还需你尽力周旋。他高高在上，办事还得是靠你们下面的人。所以你尽力帮青帮说些好话，该瞧见的和不该瞧见的事，你可以通通当做没瞧见。这样知府也不会老是让你们出来受累。”
王捕头接了银票，用眼瞄见是五百两，心中美开了花，最近手头紧，没想到天上掉下个金蛋蛋。昨夜做了个好梦，今日还真应验了。这知府一天也不出府，还不是自己一天累死累活地在外面跑，回去同知府讲，都是谣言，查无此事。这银子便轻松地进了自己的口袋。他们青帮和雷震堂明日再闹更好，又可弄些银子，他们天天闹，自己就天天收银子，岂不美哉。“今日确实无事发生，回去我会如实禀报知府。孙管家，再会。”
孙管家看着王捕头远去的背影，带着众人也返回青帮复命了。
帮里已备好酒菜，庆祝今日旗开得胜，灭了雷震堂的威风。
孙不二亲自向这次行动的弟子庆功，他站在庭院的台阶上举杯高声道：“今日大捷，可喜可贺！我辈儿郎，个个勇猛，立了青帮的威名，你们是我青帮的榜样！现同饮此杯，庆你等的胜利，也祝青帮长久平安！同饮！”大家齐举杯，高喝：“同饮！”
与此同时，雷震堂却是另外一番模样。师爷搭了头，不敢出声。只听雷震天在高声怒骂着：“废物，全都是废物！一群人出去，就活着回来一个狂刀，你们丢尽了我的脸！一个个酒囊饭袋，真瞎了眼，怎么寻来了你们这群窝囊废！立刻召集全部人，随我杀入青帮！”
师爷大惊，连忙阻止道：“堂主，万万不可！这样下去，两败俱伤，恐被别人得了利。”
经师爷一劝，雷震天也觉得有些冒失，和青帮来个鱼死网破不是不可，只是不知为谁做了嫁衣。于是问道：“师爷，现在你看该如何应对呢？”
师爷咳了下，正色道：“堂主，做大事不能在乎一城一池之得失，要长远打算。我堂最缺银子，灭青帮事小，搞银子事大。有银子能使鬼推磨，有银子才能让雷震堂发扬光大。我等应集中所有力量，只做事只一件，搞银子！”
所有人的掌声齐鸣，轰天震地。雷震天也欣慰地点点头道：“所有堂中弟兄，为了发扬光大本堂，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搞银子！届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每个人都能分得一杯羹！”
大家齐声喝彩，为美好的日子而群情激昂。
青帮和雷震堂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事件而缓和。相反，双方都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着下一次的较量。
孙不二深知，与雷震堂的对抗不能仅仅依靠武力，还需要运用智慧和策略。他开始着手调查雷震堂的弱点，试图找到一个能够一击制胜的机会。
孙不二独自坐在书房中，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警惕地起身，向门口走去。
门缓缓打开，一个黑影闪身而入。孙不二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看着眼前的黑影，冷冷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黑影笑了笑，说道：“孙帮主，别来无恙啊。我是来给你送一份大礼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孙不二。
孙不二疑惑地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信中详细地列出了雷震堂的行动计划，包括他的人手、行动计划和弱点。
“这是从哪里来的？”孙不二问道。
黑影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从一个可靠的消息来源那里得到的。我知道孙帮主一直在寻找对付雷震堂的方法，所以我就把这个消息送给你了。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孙不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
黑影笑了笑，说道：“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看不惯雷震堂的所作所为。我希望看到青帮能够强大起来，成为临安城的霸主。”
孙不二看着黑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这个黑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但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决定暂时相信这个黑影，利用这个机会来对付雷震堂。
“谢谢你的帮助。”孙不二说道。
黑影笑了笑，说道：“不用谢。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希望你能够成功。”说完，黑影转身离开了书房。
孙不二看着手中的信，心中充满了决心。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必须好好把握。他立刻召集了手下的亲信，开始制定行动计划。
雷震堂这次准备今夜子时对青帮的金铺动手，准备出动十人，趁着夜深人静，盗取金铺的财物。孙不二准备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在外围布置了二十个弓箭手。金铺内埋伏二十个刀手。等待雷震堂的人进入金铺后，弓箭手在屋顶包围他们，和金铺内的刀手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雷震堂的人。
一切布置妥当。孙不二坐在书房中，本应是激动兴奋的心，却莫名的感到一种失落，恰是那种失败后的懊恼的感觉，这种感觉觉来越浓烈，他隐隐感到哪里有问题，可问题又出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