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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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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御书房。

    早朝结束后,陛下留了一干人等商议南方新政之事,直至午时才出了大概的结果。

    “左晖。”秦仁开口。

    “臣在。”

    “新政举措你来草拟。”

    “臣领命。”

    一席安排,倒是让殿里站着的一干人有些意外。平时这些事皆是由苏荻苏尚书来负责,今日怎么交给了左晖?

    苏荻是礼部尚书,凭借苏家多年来的门第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再加上其父曾经是秦仁的授业老师,更是多得几分青睐。

    苏荻也乐见做这些事情,既能在陛下面前施展几分才华,又能让地方官员对其心悦诚服。

    可今日……

    南方新政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交给了左晖来办?

    左晖虽说也是北地的世家之后,可早已没落,凭借的不过是自己的真才实学,才爬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不过,这半年来倒是得重用,前些日子刚将金部司划归到其直管范畴内。

    秦仁看到了苏荻面上的不悦,从书案前起身走了下来,笑了一笑:“南方新政事关土地和税收,高侍郎你在其位置多年,对此甚是了解,想必能考虑的周全。”

    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要让朕失望。”

    一席话下来,向众人解释了自己此番安排的缘由,也算是给了苏荻面子。

    可秦仁自己知晓,如今的苏荻已不似北地时那般,勤勤恳恳,殚精竭虑。而是恃才傲物,妄自尊大。

    左晖领命:“陛下,卑职一定尽心竭力。”

    秦仁点点头:“好了,今日端午节,大家早些散去陪家人去吧。”

    众人纷纷退去,倒是苏荻留了下来。

    “苏爱卿,可还有事?”秦仁只以为他还在为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岂料,苏荻面上挂着笑意,双手抱拳向秦仁行礼:“卑职是想恭喜陛下。”

    “哦?朕有何喜事?”

    “皇后娘娘怀有子嗣,此乃一喜。”

    秦仁笑笑,回到了书案前:“听苏爱卿这意思,朕还有一喜?”

    听到陛下这么问,苏荻故意做出了意外的表情,看向了一旁的秦卓,而后又略显惊讶的看向秦仁:“难道殿下还没同陛下说嘛?”

    秦卓看他这般故弄玄虚之态,面上有些不喜,直接开口问道:“苏尚书,有话不妨直说。”

    “哎呦呦,就是殿下的婚事啊,卑职自是要恭喜。”苏荻看似满脸笑意看向书案前的秦仁。

    秦仁一听,有些不解:“何意?”

    “小女璃儿说,殿下在别苑有一女子,生的貌美,贤良淑德,看上去礼数周全,应当是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四个字,他故意强调。

    像他们这种寻常官吏家中娶妻都要找门当户对,何况是堂堂帝王家。

    而据他这几日的调查,凤鸣都未有这号女子,甚至于连这女子的出处都不了解。

    想来,此女子绝非什么清白世家出身。

    秦仁看向立着的秦卓,问道:“可有此事?”

    秦卓微微颔首,回道:“有。”

    看儿子的神情如此,秦仁便知晓事情不似苏荻说的那么简单,不然前些时日让他挑选画像时,他为何一直推拒,并未将那女子说出来?

    “家中如此大事,还要苏尚书来告知,序儿,你与父亲生分了。”秦卓声色和缓的说道。

    自从那晚行刺之事后,秦仁不全然信这苏荻,如今他又故意在这里将此事说出来,想来也是别有用心。

    那自是不能让他得逞。

    听父亲如此说,秦卓抬手行礼:“父皇海涵,这几日事务繁忙,想着忙完告知父亲的。”

    “无妨,无妨,男子当以大业为重。”秦卓摆摆手。

    “苏爱卿,可还有事?”

    苏荻听着父子二人一来一去的对话,也明白了几分,不过是当着自己的面演戏罢了。

    “臣无事。”

    “无事,便早些回去跟家人团聚,听闻锦成今日已从大槐归来。”

    “臣先告退。”说着,苏荻向门外退去。

    走出御书房,嘴角脸上一副得意神色,让他苏荻和苏家难堪,那便也要搅的你不得安宁。

    今日,只是开胃小菜,若改日查得了那女子的身份,定要让你秦卓难堪。

    再想起那晚,白焕同他的示候,他心里也有些波动。

    如今,这秦氏父子当政,各种新法新政,搞得他们这些世家权贵不得安宁。

    若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往后,他们岂不是也与街上那些布衣百姓一般?

    这大盛不是秦家一人建起来的天下,怎能让你一家痛快?

    御书房内。

    此刻,只剩下了秦家父子二人。

    “方才,苏荻是何意?”

    秦卓抬眸,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此刻的眼神,不是寻常时关心自己的父亲模样,多了一份威严。

    “是有一女子。”

    “哪家女子?”

    “寻常女子。”

    “从哪儿得来的寻常女子?”

    秦仁能听出来,方才苏荻的话中,三分恭维,七分讥讽。

    哪家高门贵女,未成婚便住在了男子的别苑?

    若真是礼数周全,为何从未听他提过?

    “父亲,这事能不能由儿臣自己来决定。”

    秦仁从御座上起来,声音威严:“如何决定?”

    “你知不知晓,你身上担负着大盛的未来?你选的女子不是寻常妻子,是一国之母,能掌管后宫,母仪天下的!”

    秦卓反问:“如何不能?”

    “如果能,你为何不敢说她是哪家女子?”

    “等我从北地回来,自然会带她来宫中见过父皇母后。”

    秦仁自是要被这小子气死,皇家婚姻岂能儿戏,除了貌美礼数,更讲求强强联合。

    况且,现在是大盛的关键时刻。

    “她的父亲是何官职?”

    秦卓一愣:“她没有父亲。”

    “没有父亲?”

    “那母亲呢?”

    “也没有母亲。”

    秦仁生气:“无父无母,你跟我说她能母仪天下?能掌管后宫?是谁能教她这些事情?”

    秦卓竟不知父亲也如此市侩,他开口反驳:“那父亲当年是觉得母亲有人教过这些,能母仪天下吗?”

    韩氏也是幼年丧母,跟着父亲和兄长在军中长大。

    “你……”秦仁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谁说我不能啊?”韩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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