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纵身一跃
梁嫣四下瞧了瞧：“这里都是些老实人，况且城门前还有官兵在，不敢有人肆意妄为的。”
知玉瞅瞅，倒也是这样：“不若，让曾蓝陪着您，我去去就回。”
“坐马车快一些，我记得墨香斋旁边就有一香铺子，来回也就两刻钟的时间。”
“成吧，那让曾蓝陪着您，我跟车夫一道儿去。”
梁嫣迟疑了一下，答应。
待知玉和车夫离开后，梁嫣假装无事的站在树荫下等着。
可刚过了一会儿，她便吃惊的说：“这知玉去买东西，怎么没带银子？”
梁嫣手中确实拿着知玉的银袋子，这是方才用膳时，知玉放在她那里的。
“需要我去送一下吗？”曾蓝倒也没多想。
“去吧，不然她要白跑一趟了。”说着，梁嫣将银袋子递给了曾蓝。
待曾蓝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前时，梁嫣转身向大槐树的方向快步走去。
城楼上的秦卓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可思议。
曾青伸手指了一下，道边快速行走的身影：“那不是姑娘吗？”
秦卓面色沉沉，没有说话，抬手将他的手打了回去。
“弓弩手准备。”他声音冷冷的说道。
他倒要看看，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是又要逃跑吗？
果不其然，梁嫣行至大槐树时，向左转去，看到一个不大的渡口。
她快步上前，向一老者问道：“老伯，这船是到大淮的吗？”
“大槐？”船夫摆摆手：“大槐水路漫漫，这船到不了，若到大槐，你需要坐船到南边的永昌郡，从那里有大船，可以到大槐。”
梁嫣没有犹豫，迈上了船：“那有劳老伯了。”
梁嫣局促的坐在低矮的遮阳棚里，四下看看。许是客少，船夫还想上几个人，在船头等待。
梁嫣搭话：“老伯，从这里到永昌郡要多久？”
“若顺风的情况下，一个时辰，逆风可就不好说了。”
一个时辰，天色尚早，还能找个客栈住下，明日再赶路。
“老伯，我加钱，咱们先走吧。”梁嫣有些着急。
老伯看着这带幕篱的女子，轻笑一声：“姑娘，莫不是在躲人？”
说着，轻抚了一下胡须：“我这老头子，在这里撑船一辈子，见过不少女子为了躲男子，逃跑的。”
梁嫣无心听老伯的打趣，不免再次催促：“老伯，若现在不走的话，到了永昌郡天色晚了，您便不好回来了。”
这么说着，梁嫣向岸上望着，生怕曾蓝和知玉他们赶回来。
“好，那我们走吧。”
说着，老伯解开了缆绳，上了船，轻轻一撑，船便离了岸。
城楼上的秦卓看着这一幕，胸中怒火中烧，他如何都不相信，他悉心呵护的女子，如今又要从他身边逃开。
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眸光紧紧锁定在那逐渐远离的小船上。
“对准那艘小船。”他再次向城墙上的弓弩手发号施令。
一旁的曾青看着眼前的一幕，脑子有些错乱，这姑娘要做什么？
殿下又要做什么？
如此想着，他小心向身旁的人比了个手势，意思：只能放箭，不能伤人性命。
待一切准备就绪，秦卓厉声说道：“放箭。”
顷刻间，箭矢如细雨从空中划过，直接飞到了那小船周围。
船上的老伯和梁嫣，看着箭矢从身旁‘嗖嗖嗖’落下，不时掉入河中。
老伯慌了神：“姑娘，你到底是哪家大神嘛？渡你这一程，竟要了老头儿的命啊。”
老伯一边撑船，一边哭诉：“老头儿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为了渡你一程，丢了命啊……”
梁嫣透过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到了城楼上那负手而立的身影。
他这般做，不是要自己的命，而是在警告自己。
可，事已至此，她还如何能回得去？
如此想着，她站起身来，走到船尾，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哎，姑娘，坐船的银子……”
……
星辰阁。
众人皆已落座。
秦仁和韩氏，落座于上位。
左侧席位，首先是白焕和其子白泽，依次是苏荻和其妻杜氏，还有其幺女，苏琉璃，再往下，便是中书侍郎一家。
右侧席位，平阳公主一家在前，再然后是耿双鹤和其妻房氏，再接着御史大夫和礼部尚书这些。
“序儿，还没回来吗？”白焕笑着向秦仁问道。
秦仁端起酒杯，笑着回应：“许是今日有事耽搁了。”
话落，秦卓大步走了进来。
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面上浮了些许歉意：“各位久等，海涵。”
而后走到秦仁身旁行礼：“父皇，母后。”
秦仁摆摆手，招呼他在自己左侧坐下：“无碍，都是自家人。”
秦卓依言坐下。
赵公公得了皇后旨意，让尚食局传膳。
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秦卓和白泽浅聊了几句，可不知是不是许久未见的原因，秦卓倒觉得二人生疏了不少，寒暄之意太浓。
不知是不是今日事情毫无进展，还是梁嫣的事，让他心情作祟，秦卓觉得这宴席乏味。
不知不觉，便多饮了几杯。
宴席临近尾声，苏琉璃起身：“璃儿许久未见陛下和皇后，今日备了一些薄礼前来。”
“哦？璃儿是带了什么好东西来？”秦仁开口问道。
苏琉璃向惯来时那样，甜甜一笑，娇声说道：“璃儿备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就是一番心意。”
这皇家送礼最是讲究，太贵重了不可，显得你比皇帝还有钱。
可太廉价了也不可，拿不出手。
所以，若能拿一下表表心意的倒是最好的。
郑藜示意侍女将托盘端了上来：“璃儿听闻陛下想尝尝杨梅酒，便酿了一些，斗胆赠与陛下。”
“好好好，快给朕呈过来。”秦仁满脸挂着笑意。
“听闻皇后娘娘，身子有所不适，璃儿这些时日在家中抄了一卷佛经，想赠与皇后娘娘。”
韩氏笑着点点头，让人带了过来。
莫不是因为苏荷是她姑姑，韩氏还是挺喜欢这姑娘的。
“璃儿有心了。”韩氏吩咐人将经卷一定放好。
最后一个是秦卓的。
到了这里，苏琉璃倒娇羞了几分：“殿下哥哥，自幼字的便好，璃儿也不知送什么的好，便买了一方砚台来。”
这‘哥哥’二字，不免让人揣测，二人的亲密程度。
说着，身后的婢女将装有砚台的锦盒呈了过来。
秦卓抬眸看到那锦盒，正是她午时从墨香斋抱出来的。
原来如此。
秦卓淡淡开口：“苏姑娘有心了。”
‘苏姑娘’三个字，倒是与她撇清了关系。
苏琉璃的面上明显有些挂不住，倒是秦仁开口缓和：“这是歙砚吧？”
“正是。”苏琉璃娇声回答。
“朕也喜欢，改日璃儿给朕也寻一个来，可好？”这语气，活像是哄小孩子，惹的众人笑道。
白焕开玩笑：“陛下再要个小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