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盛复梁
秦卓仔细端详上密信上的寥寥几字。
反仁皆广，盛世华章。复得锦绣，梁固如常。
“父皇，这从何而来？”秦卓拧着眉看着手中的密信问道。
“北地！”
“北地？”秦卓不解，北地是大盛的古都城。
早几百年前，大盛和大梁皆属于大盛，都城定在北地。
后来，大梁出了一位骁勇善战的梁将军，于是圈地自治，改名大梁。
在过去，长达一百多年的时间当中，大梁和大盛的关系若即若离。
到了秦仁继承皇位之时，大梁的君主梁广荒淫无道，朝野混乱，百姓苦不堪言。
于是，秦仁便有了重新统一大盛的想法。
两年前，秦仁在儿子秦卓的辅助下，重新统一了大盛。
因着大梁城地处国之领土的中心地带。
地理位置优越，运河通南北，官道连东西。
气候适宜，四季分明，粮食产量高，百姓集中，生产力发达。
因此，秦仁他们将大盛的都城也迁至此地，改名：凤鸣都。
所以，这反叛的密信从北地传来，秦卓属实有些不解。
明明，这凤鸣都周遭才是大梁的根据地。
他反反复复盯着这开头的四字：反盛复梁。
难道，这是大梁的一些余孽所为。
“有何见解？”秦仁缓缓坐在了御座上，看向面前的秦卓问道。
他培养秦封和秦卓向来如此，遇到困境，不直接给答案。让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加以引导。
秦卓将密信放到了御案上，指了指开头的四字，而后说道：“当是大梁余孽所为？”
秦仁点点头，而后又抬眸看向他，继续问道：“那为何会在北地？”
这也正是困惑秦卓的点，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出了自己心中猜想的可能：“会不会是当时大梁的一些余孽逃到了北地？”
但秦仁记得，他们杀进宫城的时候，梁广和自己的子女皆已自尽于仙居殿中。
“当日，可有遗漏的梁广子嗣？”秦仁沉声问道。
清点前朝遗孤，是秦卓亲自带人查的。
秦卓愣了一下，而后抬手行礼：“数量上是对的上的，若乔装逃脱的，也再所难免。”
秦仁一愣：“这儿子在他面前，何时如此知礼数了？”
昨夜，不是还尥蹶子走人吗？
“这信上的字迹，可有什么不妥？”秦仁指着那密信，适时提醒。
秦卓抬眸，再看了一眼，才发现了重要疏漏。
因着一百多年的分裂，大盛和大梁文字上确实有所不同。
大盛习惯写行楷，而大梁人习惯书写工楷。
而这密信的字体都不是，是隶书。
如今，还会书写隶书的人，少之又少。
“除了字体，这纸张也有问题！”
秦卓重新将纸张拿在手里：“北地人多用棉纸，而这密信的纸张是开化纸，凤鸣都的人多用宣纸和开化纸。”
“而这开化纸虽薄却韧性极强，价格高昂，一般百姓自是用不起。”
秦卓认可的点点头，面上浮起了丝丝笑意。
如此分析下来，秦卓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或许有人在用障眼法，想用调虎离山之计。
“父皇，此事可否交给儿臣去查？”秦卓随父亲拼死打下来的江山，岂容奸人背后作祟？
“此事，万不可声张。”秦仁叮嘱。
国之安宁，在于民心稳定。
大盛统一不过两年，正是恢复生产之际，秦仁不想人心浮动。
秦卓领命后，走出蓬莱殿。
他今日特意着月白色长袍，头戴玉冠，腰佩金带，脚上蹬了同色系描金中筒靴。
秦仁望着儿子这一身衣着，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听说那些男子都喜着白色。
想到这里，他让赵公公过来，不耐烦的说：“去跟他说，让他将那身狗皮脱下来！”
赵公公犹豫了一下，匆匆往外追去，直到宫门处才将秦卓追上。
“殿下。”赵公公气喘吁吁的喊道。
秦卓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何事？”
赵公公迟疑了一下，有些谄媚的说道：“陛下说，您今日穿的袍衫不合适宜。“
秦卓一愣，这可是他今日特地选的，同她昨日素色衣衫最是相配。
“为何？”秦卓有些纳闷儿，父皇从未管过他穿着。
赵公公卑微的抬了抬眉，猜测道：“显胖？”
话音刚落，韩氏从宫门外迈了进来，争辩道：“赵公公，你莫瞎说。”
“看看吾儿都瘦成什么样了？”说着，韩氏心疼的摸了摸秦卓结实的臂膀。
赵公公尴尬的退下，快步向殿里走去。皇后这嘴巴，说起人来，一个时辰都不带重复的。
“正好！”韩氏看向身后的侍女：“翠微，将食盒拿来！”
秦卓有些纳闷儿，又送吃的？
“这呀，是参鸡汤，百年人参。我特地让小厨房熬的，本来给你父亲的。”
说着，韩氏贴到儿子面前小声的说：“你带别苑去，和梨落喝。”
秦卓看向母亲的眼神中，满是疑惑：“母亲当年怕不是就靠着这容貌，便将父亲迷的七荤八素的吧？”
听太后说，父亲当年为了娶母亲，愣是跟祖父僵持了大半年。
“还愣着做什么？待会儿凉了。”韩氏拍了他一下。
秦卓示意等在宫门外的曾青将食盒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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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深院的时候，太阳恰好落了下去，余晖洒在庭院里，给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衣。
今日日头盛，有些燥热，知玉开了窗子通风。
此时，梁嫣提着花浇在窗边，给几盆即将开放的花浇水。
许是花浇里面的水放的有些多，梁嫣提着有些吃力，秀眉微微皱着。
秦卓本快步进了云深院的门，可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窗边时，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金色的光泽透过半开的轩窗，洒在她的周遭，将那张白净秀美的小脸衬的格外娇艳。
手上用力，嘴唇微张，眸子认真的盯在花浇和花儿上。
此刻，在秦卓的眼中，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窗前的一抹景色。
秀色可餐，大抵就是如此吧！
“殿下！”婢女百草从后院的月洞门过来时，恰好看到立在此地的秦卓，连忙行礼。
百草刚到云深院没几日。
前几日因为没跟殿下行礼，被苏公公罚了，今日看到秦卓后，连忙高声行礼。
话音刚落，吓了房间内梁嫣一跳，手中的花浇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秦卓见状，看向百草，生气的说道：“慌什么？踩到你尾巴了？”
而后，一个跨步迈上台阶，跑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