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敌(修)
阿德里安娜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将视线落在银川律身上,那毫无疑问会暴露两人的关系。她展露一个浅淡的笑容,试图把这事糊弄过去:“祖母,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得从长计议。”最好长到大家都忘了的那天。
重来多少次,安娜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大家的过多热切。
“你们是遇上好时候了。”白薇父亲捂嘴笑道,他是个世俗意义上再标准不过的omega,看上去柔和却不放浪,一粒小痣缀在眼角,有种果子已熟的风情。
不过他乐于看到安娜吃瘪,说出的话隐隐带着刺:“我们那时候允许结婚的分化配对哪有现在这么宽松。”alpha就该找omega,beta就该找beta。如果还像从前那样白炽哪里有那么多联姻资源可以挑,直接从街上套一个beta就差不多了——集团和政要家里可没几个beta。
白薇轻轻扯了他一下,示意别再说了,一边适时插话道:“祖母,您这就偏心了,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看上谁呢?”
她骄纵时让家里大人都感到头疼,却也是最能看氛围的,她扶着老人的肩,看似抱怨,实则是帮忙吸引火力。
白家omega到年龄后就得面临联姻问题,若是长辈开明些,多半会给个清单让他们在里面挑——虽然对白薇来说,受限的自由等于没有自由,但为转移注意力,她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果不其然,祖母一下子就把重心放在她身上。她轻抬手,弹了白薇个脑瓜崩:“你这孩子,我还没说到你呢。我听你妈妈说之前给你挑的那些人,你都不满意?”
白薇努力在脑子里搜刮那些名字和资料背景,无奈惨败,名单上的对象太没有记忆点,以至于要想马上找个不喜欢的理由都有些困难。看得出白薇已经绞尽脑汁,最终只挤出一句:“因为他们太无聊了。”
祖母好像真要给她解决这个问题,做出倾听姿态:“那你说说哪里无聊。”
白薇白着脸把手背在身后,拼命示意安娜趁这个机会赶紧溜走。“这个嘛……”她羞涩一笑:“姐姐在这我不好意思说。”
“毕竟姐姐和他们都认识呢,万一哪天姐姐和他们谈合作时聊天说漏嘴怎么办。”
相比对结婚看起来毫无兴趣的白炽,祖母更倾向于先解决可以解决的问题。她瞥了眼在一旁踌躇不安的阿德里安娜,手一挥当庭赦免死刑:“好了小炽,你先去帮我招待下客人,我和你妹妹先聊聊。”
阿德里安娜如蒙大赦,她在祖母看不见的角度对舍己救人的妹妹举起大拇指,在完成送礼任务后迅速撤离了现场。
……
安娜其实不是很喜欢参加宴会。所有人都像带了张面具,依据对象不同而不断进行着变脸游戏,尔虞我诈地探听消息,估量对方的实力,舆论和阴谋往往都在这样的场合发酵出来。
祖母作为宴会主角已为来宾致辞,留给阿德里安娜的社交任务其实并不多,她只需要表现得一切尽在掌握就好。
侍者甫一为她推开厚重的宴会厅大门,舒缓的钢琴曲便潮水般朝她涌来。宾客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最近科研新成果可能带来的利益,谁家的omega近日在社交场合又闹了笑话。有个别关系更近的,则在角落交换一些更为隐秘的私事。
她的出场仿佛自带闪光灯,明明音乐并未停止,来自上个时代的古旧钢琴曲仍在兢兢业业发挥着烘托背景的作用。那些对气氛最为敏感的新贵们就已经发现了重要人物入场。
有侍者走到她身边,由阿德里安娜从托盘中取走一支酒杯:因着她的不胜酒力,这里面已经提前换成了颜色相近的饮料。在安娜示意下,另外一名侍者为银川律带来了点心——云朵般蓬松的点心上缀着饱满甜润的浆果,光是躺在盘子里就已经让人食欲大开。这些上层阶级们吃腻了的东西,银川律却觉得格外新奇。
伊芙读懂了boss的意思,她低声对银川律说:“你随便逛逛,最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小姐一会还有些应酬,带两个助手会显得有些难搞。”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伊芙没有说的另一个原因是银川律作为新手助理,现在还不太能撑得起台面。
……考虑到她的职业发展,用脚想都知道这种话不能真说出来。
“去吧。”安娜对他点点头,在公共场合两人保持着距离感,她看上去只是个对下属有些关心的老板。好在银川律很听安排,他乖巧地点点头,视线虽然还在阿德里安娜那,人已经朝着宴会角落而去。
无视那些似有似无落在身上的目光,安娜镇静自若地随便选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人群欢迎她如同一团泡沫欢迎另一团泡沫,人际关系网络绵密交织在一起,所有人一致决议将方才聊的话题抛之脑后,让昂热和白家当前最显贵的人物成为话题主角。
其中一个omega因她的加入低声惊讶一下,仿佛真意想不到:“昂热小姐看起来比杂志上还要漂亮。”他的脸说红就红,演技高超得安娜自愧不如。“您太低调了,平日里想见到您可是完全靠运气呢。”
她工作很忙,当然不会经常出现在各种休闲娱乐场所里,如果他经常在公司办公区晃悠,不仅能见到阿德里安娜·昂热,还能看到因精疲力尽呈现出假死状态的林。
不过对方可能只是恭维,安娜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跟这堆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直到omega含羞带怯地问她“您喜欢alpha多一点还是omega多一点”时,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明明为了躲结婚话题才到宴会厅,为什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安娜数了好十几秒,好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真的经过深思熟虑:“都不喜欢。”
omega眼里的光骤然黯淡,仍有些不死心:“但是beta……”
“beta挺无趣的。”安娜好心帮他补充,态度非常真诚。“所以我也不喜欢beta。”
……
“您把人气走了。”伊芙看着娇花似的omega走远,虽然这种场面不止见过一次,但每一次她都险些绷不住当场笑出来。“boss,虽然您在工作上的能力非常出色,但最让我佩服的还是您这一点。”看起来很正常甚至有些无辜,但每次都能顺利把不想聊天的人气走,这怎么不算一种天赋呢。
boss回头瞥了她一眼,这一眼里没什么警告成分,只是在提醒她注意。伊芙跟在她身边多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有boss不认识的人过来了。
“您好您好。”alpha原本端着红酒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眼睛都迸发出激动的光芒,连忙过来同她碰杯:“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毕业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您。”阿德里安娜微不可察地挑眉,等待他的下文——一般人们开始说这种话时,就说明他们之前同她在学校里见过,现在想要发挥一下校友情了。
她不动神色与他碰杯,alpha对自己因为激动碰出了清脆声响感到有些脸红,但那双发着骇人光亮的眼睛仍死死钉在她身上,根本没有让她逃跑的意思。
伊芙附耳提醒道:“这位是斯图坦,光网风头很大的一位导演,代表作《狂爱999次,地下城omega你别跑》”
阿德里安娜完美笑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斯图坦眼里满满是见到成功校友的喜悦,他和阿德里安娜年龄相近,看上去却足足老了十几岁,长期不良生活习惯重塑了这个alpha——然而这个世界对于alpha要求极低,他外表看上去再如何不堪,只要掌握着想捧谁就捧谁的权力,仍然有大批做明星梦的人凑上来想为自己谋个前路。他被别人捧惯了,面对阿德里安娜依旧套用名利场上的那一套。
在斯图坦看来,自己是能导出光网无数热门剧的香饽饽,无论放谁眼里都是人才。昂热集团近几年颇有向影视行业进军的动向,只要他表现得热情一点,阿德里安娜·昂热自然会和他交谈几句。如果能在闲聊的时提一嘴新项目,得到对方的投资更好不过。再说,论起交情,他们还有些渊源。阿德里安娜·昂热以前在学院时以普通人自处,姓名用的也是更低调的白炽,算上来他也在不知道身份的时候和她聊过一两句,甚至从对方身上汲取过一些艺术创想……加上这种种情谊,他料定昂热家大小姐会敞开口袋,让钞票从她包里飞到新项目。
斯图坦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更加花团锦簇的未来,以至于忽略“学姐”花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与他寒暄:“……斯图坦先生,幸会。”
碰完杯,两人却并没有如他所设想的那样攀谈起来,昂热大小姐碰杯之后就想抽身离去,远处投机者闻到了她不欲与此人交谈的氛围,也跟着鼓噪起来。
——其中一人隔着遥远距离已然举起酒杯笑着向她敬酒。
机会正从自己手中溜走,斯图坦瞪圆眼,决心用最重磅的话题留住这个不知好歹的昂热。
“其实我这次主要是想来给学姐道歉的。”
阿德里安娜停住脚步,回转过来看他,灰眼睛在她不笑时显现出某种无机质感,她看上去有些困惑。
“……为什么需要道歉。”她甚至都不算认识斯图坦。
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搓着手,尽可能让这个故事听起来动人些:“在您学院时期,我以您的形象为灵感来源写了点剧目……”
“哦,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她如果在这上面斤斤计较,未免落人口实,既然是过去的事永远留在那就好。
事情没有按自己设想的剧情进行,斯图坦本能感觉有些不对,但真人就在面前,没时间留给他多想,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其实有一部大热剧就是以您之前的感情经历为原型创作的,后面我思来想去,实在是有些良心不安,想着再见到您时能取得您的原谅。”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说辞只是为了留住安娜·昂热而已,为了让她听听自己的拉投资计划,商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这不是件光彩事,考虑到在自己圈子里的名声,他深吸口气降低音量:“您也知道,艺术肯定有一些夸张化的手法,所以其中一些情节可能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一种不详预感攀上她的后脊,阿德里安娜放下酒杯以免失手捏碎,做好这些准备后,她面向斯图坦问出了那个问题:“我在学院时候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不管你是从哪听到的,都不过是道听途说的八卦传闻而已。”因她有意躲着那些小报,光网上不乏各种对昂热长女的猜测。他们费力扒出了安娜·昂热在学院的毕业照片,基于此开始了各种胡编乱造——有的说她是靠长辈背景才进入的高等学院,有的则猜想她或许在学院有过一段动魄惊心的恋情,指不定受了情伤才有现在这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虽然那些乱嚼舌根的媒体最终喜获禁言,但确实对她造成了不小影响。
“斯图坦先生,如果你放弃继续‘根据原型创作’,我可以既往不咎。”柔和光波淌过安娜的头顶,经她努力,白家同意在这次宴会上使用公司新开发的信息素屏蔽系统,时不时照射众人的波光便是此次努力的成果。不过她不需要在这种场合特意提出,这次试用只是一次小小展示,有心人会注意到的。而这幕场景落在一无所知的斯图坦眼中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如果是在电影拍摄,他当然毫无疑问会赞叹打光之妙,让光源中心人物拔高许多,显得威严而神性。但这是在实际生活中,面对圣光又有压迫感的倒霉蛋是自己,斯图坦在紧张中自额头滚下一滴汗,慌然不能自已了。
他急迫地想将话题引到新项目上,没分心神想这会事与愿违:“其实这样对您和昂热集团都是不错的宣传,如果您对剧情不满意的话,只要投资新项目,您就对剧本有绝对话语权……”
原来是为了推销项目,摊开目的后就好沟通多了,安娜拿出她糊弄这类人的套路:“我不太涉及影视行业,也并非专业人士,你可以和我的助理约个时间聊聊。”用不上安娜自己出马,她的工作助理会折磨他的。
没有得到肯定回答,斯图坦流露一丝急躁:“您知道这个项目现在有多火爆,之前有好几个人找我想投资都被拒绝了,我只是想给它找到最适合的投资人,再现当初《狂爱》的辉煌。”他撒了谎,实际上因为和麦克·多纳有龌龊,李家早就单方面宣称他在艺术界的“社会性死亡”了。如果不是那个混蛋因为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死了,斯图坦连出现在白家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别说投资,就是剧场工作人员的工资恐怕都开不起。他和安娜·昂热攀谈,完全是抱着对方不了解演艺界、昂热又有进军倾向的想法在孤注一掷。
“您也知道那部剧有多火,这也是拜您所赐啊,是您和学院那位omega的相处给了我灵感才有了那部作品。难道您就不想自己作为灵感缪斯再次进入演艺中吗?”
阿德里安娜的神情越来越黑,脸色沉地能滴下水来:“我?和狂爱999次?”这两者的区别大概就像人工智能与斯图坦之间的智商差距。光是能将两者联系起来,就应该去精神科看看脑袋了。
斯图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您当初可是学院的风云人物,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和您在一起。”当时那个omega和她走得太近还受到了其它人的警告和敌视,是他的艺术创作多出了些cp粉缓和了大家的情绪,才没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安娜至少应该看在这点的份上让他把话讲完。“您和宋玉……”
“我和你说的omega不存在情侣关系,我们只是朋友。”就算没有喝酒,她也开始头疼起来:“况且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联系了,宋玉是omega,他那样的家族不会心甘情愿放他自由的。”安娜不是没有想过动用自己的势力帮他,但omega只是摇摇头,黑色眼睛流露出几分悲伤,好像他面对的是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山,即使是她也没法帮上什么忙——最后只替他保留了最喜欢的那套画具。
阿德里安娜不是没想过有天会在宴会上碰到一位叫宋玉的omega,他那时定然已经联姻,至少她可以将那套画具连带着年少时的一些美好记忆一齐奉还——而不是在这里,从一个外人嘴里听到那个她已经许久不曾提起的名字。
“更何况,你这样有损宋玉的清誉。”omega在这个世道上艰难,她并不想哪里来的流言蜚语去打扰他的生活。“就在这次停止吧,不要老想着艺术加工什么的了。”那不是创作,是创人。
斯图坦神情扭曲起来,他想忍住那声自发的嗤笑,这头忍下去了,眉毛却拧在了一起,半响才道:“……宋玉说他家里有人?”开什么玩笑,他但凡要是家里有人跟小家族沾上关系,就不至于一开始在学校里被欺负,还被人偷信息素陷害了。
面对阿德里安娜,他斟酌措辞:“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骗了您呢。”
“你喝醉了。”不欲多谈,安娜带着受创的大脑打手势,示意侍者请他出去。两个看起来就比其它侍者孔武有力的alpha走了过来,温柔架起斯图坦就往外走。
斯图坦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是他刚才的话冒犯到她了?他试图解释,但很快被手疾眼快的保安连嘴也一起贴上。
安保推开门,阿德里安娜仍站在宴客厅的光影中,四周宾客都装作忙着社交的样子,不敢往这边看。她重新端起酒杯,说话暗含敲打之意:“去外面吹吹风醒醒酒吧。”
“不要再想着做一些莫名其妙的艺术了。”
……
斯图坦的拉赞助生涯注定在她这得到一个红色的叉,阿德里安娜的心情却好不起来。在宴会宾客散尽后,她指名让银川律这个助理陪自己回去。
其实白家还有许多值得一看的东西,两人回去路上正好可以逛逛,与他讲些趣闻的同时多少也能让她心情好起来。
因为他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安娜和银川律狠狠吐槽了一番。一想到那部惊天雷剧竟然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就觉得头疼,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拦住它的发行。
银川律始终静静听着,黑眸闪烁,仿佛遗留在树荫下的黑曜石,却是静默不语的。
在下一个游廊转弯,步入无人之处时,安娜停了下来,骤然靠近。
看似亲昵的动作,她在里头埋藏无尽凶险。
“不,不对。”
“你不是银川律。”
阿德里安娜将手中利器压近,她没有对准要害,而是下移,对于仿生人来说破坏那里并不能让它们停止工作,她曾经参与仿生人项目,知道规模制造里这些躯体有着相似的接口,在接口缝隙中,只要寻找合适角度,刀刃就能插进去,彻底破坏线路。眼前的仿生人虽然关节接驳口被仿生皮肤盖住,大概位置还是一致的。“……甚至不是人类。”
“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银川律”低头,黑眸水光盈盈,似乎被她突然变化的态度吓了一跳:“小、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如果律有什么让小姐不满意的地方,小姐可以惩罚我,做什么都行。”他还在试图挽回现在的局势。“但是能不能让律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
阿德里安娜不愿再废口舌,那刀随她动作推进些许,没入眼前仿生人的身体。
滴答——滴答——
没有红色血液涌出,只有蓝色的泵液顺着刀柄向下滴落,浸满了阿德里安娜的手。
她缓缓松开手,那柄刀刃还插在眼前仿生人的接口处,成为一道无法忽视的伤口。
阿德里安娜后退几步,手捏着外骨骼手链,但凡他敢上前,就会尝到苦头:“我不喜欢重复我说过的话。”
“就算你不说,拆开后也能找到答案。”寒光闪过刀刃,她在原地站好,语气如初见那般冷淡:“只是你要变成破铜烂铁了。”
视野中出现红色警告符号,“银川律”神色黯淡,按照仿生人维修准则,他应该第一时间堵住漏洞以免机体失去太多泵液休克。但他没有,“银川律”站在原地,蓝色泵液在他脚下堆积成了一片小小湖泊。
机体受损,他声音呈现出不自然停滞,语气略带疑惑:“……我不明白。”
“您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律不会听了这个故事却无动于衷。”如果是真的律,恐怕在她讲宋玉时就开始明里暗里打听对方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安娜·昂热对人际关系不太敏感,但她不是傻子。
承载了银川律部分记忆的仿生人直到此时还坚持叫她小姐,他看上去还有疑问:“但……安娜小姐既然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为什么不通知院子里的警卫,而要私下解决。”
被发现并非原装货的仿生人也不和她装了,径直摊牌:“你在担心什么?”
“难道担心白家对银川律不利吗?”
“我没义务再回答你的问题。”面对敌人,她总是万分谨慎,那柄刀在她手中翻转,一种无形威慑。以防万一她还携带了外骨骼,只是在这用弄出的动静有些大,这才作罢。“不管你们想从白家这得到什么,都只会无功而返。”
灰色眸子映射刀光:“在我耐心用尽前,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