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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出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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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羿语气欠揍的说“想的倒美。”

    这种生疏关系,她觉得有些尴尬,明明就是四个学期没见而已。

    妯厘深吸了口气,调整好状态,对他凶巴巴道:“明明你跳的太快了,搞得我的眼都花了!”

    这小姑娘还挺会赖人。

    陈羿并不打算计较,把跳绳还给她。

    妯厘疑惑:“是要重新跳吗?”

    陈羿“想的话就跳。”

    妯厘回的很快,抿唇“那肯定是不跳了,我好累先回班了。”

    下一节课是语文课。

    李梅臂弯里夹着语文课本走上讲台,放下课本和水杯,扫向全班在座的学生,严肃道:“后天抽查背诵出师表、岳阳楼记和桃花源记,这些长篇的文言文我都要抽查,现在我来分组,明天向我汇报背诵情况”

    李梅继续念着,妯厘在下面偷写今天晚上的作业。

    江群给她打掩护。

    妯厘看着满篇文字的题目,就头大。

    并且留了四页,why?作业为什么这么多,能不能少留点。

    妯厘干脆加快写字速度,管不着字整不整齐了。

    写完一页,李梅刚好念到自己“妯厘、陈羿”

    巧了。

    哎,落到他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她根本不敢忘后想。

    让我猜一猜这出师表我要背几年才能背会。

    两年?哦不,四年吧。

    想起以前被挨打的日子,那叫个在地狱里痛不欲生。

    江群“可以啊,小妯老师,你够幸运。”

    我这明明是遭罪,好不好。

    哪里运气好了

    放学后,妯厘出了校门,垂眸给哥哥发消息。

    厘厘酱:哥,你啥时候有空回家?

    对方秒回。

    比陈冠希还要帅的男人:怎么,小狗食言?

    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还记着这茬。

    厘厘酱:回来了给我带个东西。

    比陈冠希还要帅的男人:带什么?

    厘厘酱:你上次买的那家鸡腿儿。

    比陈冠希还要帅的男人:给你带个理发推子。

    神经病。

    没多久,妯焰在这边忙完赛车比赛的事情,就收到林芝的消息:回来我给你做推拿?大二的人了整个寒假不回来这个暑假也不回来?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我靠,这家伙学会歪门邪道的东西怎么这么多,跟哥玩阴的?

    等着回家我怎么收拾你。

    这边,妯厘笑的肚子疼,缓的差不多了,笑道:“妈,你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林芝:“谁知道这小子什么情况,赛车那么危险的职业非得玩,说是有什么地区比赛,正筹备呢。”

    妯厘扯回话题“妈,今天老师分小组说让背课文,你猜我跟谁分到一起了?”

    林芝包着混沌,问道:“谁呀?”

    妯厘叹气“陈羿,他好魔鬼的,您都不舍得因为学习敲我,他可敲呢。”

    林芝温和的笑着“那也好,为了让你长进,人家可操劳不少呢。”

    妯厘:“我去背课文啦?”

    林芝转身看她“行,你叫他来咱们家吧,一起吃饭。”

    妯厘:“妈,你就别难为陈羿了,他不会去别人家的。”

    林芝忧愁道:“行吧,一会儿过来吃饭。”

    “好。”

    妯厘拿上语文书去找他。

    果然写完作业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心情多爽呀!

    妯厘走进大院正对面的房子里,陈羿还在写作业。

    她坐到旁边的床上“你先写吧,我背好了找你。”

    陈羿边写物理作业,问:“背熟了?”

    妯厘:“没有,等你写完了我应该就背熟了。”

    陈羿继续写物理作业,没说话。

    妯厘找了个小椅子坐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胳膊下压着语文书,摊开在出师表的一面,垂眸背着。

    过程并不顺利,总会到引喻失义这句卡壳半天。

    又开始皱眉,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嘴巴子。

    她小声地背着。

    半响。

    陈羿写完作业,带着椅子转了个方向,面对她坐,冷声:“好了没?”

    妯厘给他语文书“就一句不太熟练。”

    “背。”

    妯厘无处安放的手只好攥住旁边的被单,缓缓的背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

    果然还是卡壳,她努力的想着下一句是什么。

    静了片刻。

    还是想不起来,妯厘尴尬的开口:“提醒一句吧。”

    陈羿抬睫“引喻失义。”

    你怎么还真就提醒一句,起码得给个连起来的吧。

    妯厘重复着前面的句子“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额,引喻失义?”

    说着她看向他,暗示提醒的意思明显。

    陈羿松了口气,寂静的房间,声音尤为清晰,表现不耐烦“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

    妯厘抬手摸着鼻子,继续背:“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额,刑赏嗷!想起来了,下一句是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背到最后,陈羿把语文书还给她,总体评价了一句“不熟,再看看。”

    我觉得挺熟

    妯厘装作继续背的样子,实际上又在发呆。

    陈羿看出来“不想背了我明天向老师汇报,别跟我来这套。”

    她没理由顶嘴,只能生闷气背这个烂课文。

    好想让贺哥回来替他盯,贺哥可比他温柔的不知道哪去了,这个人就知道凶人还不给人提醒!

    第二遍,又不是很熟。

    妯厘觉得这篇文言文太长了,被气哭。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重新背。

    陈羿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要卫生纸么?”

    “不要!”

    陈羿还是把抽纸丢到床上“背个课文都给你背出眼泪了,你还能再没用点么。”

    妯厘抽离张卫生纸醒鼻涕,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这么难,怎么背流利!”

    陈羿瞥了眼她“平时不背。”

    妯厘干脆不理他。

    眼泪汪汪的背课文,书上的字变的模糊不清,就抬手抹眼泪,继续背。

    气不过,小声嘟哝“回来我要告我哥!”

    陈羿“”

    第三遍,流利了许多。

    盯他背完。

    妯厘拿着书迅速溜了,心中窝着一团火,想着他那么凶说话那么欠揍干嘛喜欢他!

    回到家,林芝看小家伙眼睛稍微红肿,明显哭过,问:“厘厘,怎么回事儿?”

    妯厘随便找了个借口,忽悠过去“来的路上绊倒了。”

    林芝立刻关切,拉着她过来“摔哪了,妈妈看看。”

    妯厘坐下狼吞虎咽吃馄饨。

    “没有伤到,就是摔了一跤忽然想哥哥了,这几天有点委屈而已。”

    林芝拿起手机给妯焰发消息“我叫他明天回来一趟,好不好?”

    妯厘下一刻弯着桃花眼,又提了一句“妈,你叫他记着给我带鸡腿。”

    林芝:“好”

    次日学校第二节语文课,李梅:“汇报的情况我挨个儿看了,现在先抽一部分人背。”

    江群低声问“小妯老师,你背会没?”

    妯厘回想起昨天那么丢人又让人气愤的事,僵硬的说“可会了。”

    江群“呦?这么自信”

    妯厘:“拜你兄弟所赐。”

    李梅见他俩小声嘀咕,妯厘本身优秀,语文分数很高,就叫他旁边的“江群,你起来背!”

    江群站起来背“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

    妯厘惊呆的看向他,仿佛在说可以呀!

    江群冲她挑眉,继续背。

    半响。

    背完之后,李梅神情不自然,叫他坐下继续抽背别的学生。

    妯厘“可以呀你,给她来一波打脸。”

    “那可不,我的小尖尖盯我,我总得给她表现一下。”说完侧头看向右后方的林窈钟,两人视线对上,他撅嘴给她了个隔空飞吻,林窈钟假装配合他,接住飞吻夹进书里,合上。

    陈羿全程目睹他俩撒狗粮,面无表情。

    妯厘蛮有趣味的看着陈羿板着脸当电灯泡的样子,有些好笑。

    还能有幸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

    陈羿察觉到她的视线,凉凉的看过去,盯着她。

    妯厘急忙转过头。

    抽查了两个同学,太浪费时间,李梅又提议“拿出默写纸,默写出师表。”

    还好昨天他考字了。

    全班哀嚎,各种抱怨。

    李梅:“让你们写就写,哪这么多废话,快要中考了都不知道吗?”

    妯厘再次回头看了眼他,这次他没注意到。

    她回过头开始撕纸默写。

    李梅看着讲台下的学生,仔细的巡视。

    因为她眼睛小,并戴眼睛,各各学生总觉得她在盯自己,不敢轻易搞小动作。

    被她发现的话得拳打脚踢加20遍罚抄。

    简直就是魔鬼。

    妯厘时不时地都会抬头看李梅,老觉得她怎么总盯自己。

    虽然啥都会,但心虚是真实的。

    李梅在默写一半时都会推一推眼镜,扫视警告:“我在讲台上可看的一清二楚呢,谁想干嘛我盯的很清,想打小抄就拿出来正大光明的抄,告诉我你不会,不要忽悠人,但凡被我发现了,就从班里滚出去。”

    这句话很明显的针对那些默写10分一下的人。

    杨远干脆趴在桌上睡起觉,耳边充满笔落纸的沙沙声。

    黑板左上角写着白色硕大的字。

    距离中考还剩:198天

    钟表的指针缓慢的转着,秒针一圈又一圈的转动。

    等指针定格在六时。

    李梅:“停笔,各组组长下来收。”

    “我靠这么快,我他妈才写到第三段。”

    “欸小妯老师,将军向宠下一句是啥呀?”

    妯厘趁李梅不注意,跟前桌说“性行淑均。”

    前桌打ok的手势,立即转过去补。

    简绥下来收默写纸,江群打发他走“去去去。”

    简绥:“不要再写了。”

    江群极其不耐烦,加速的写最后一行字“滚,老子他妈还没写完呢。”

    妯厘把自己的默写纸随意的丢给她。

    这两人早看自己不顺眼了,简绥忍气先去收前面同学的默写纸。

    李梅看过来,呵斥:“江群,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江群写完刚好最后一个字,潇洒的扯下纸交给组长。

    各组组长将默写纸打乱顺序交上去,两个课代表发下去。

    李梅:“那些没写的人不要给发,光给写的发,没写的滚后面站着去。”

    依旧是杨远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大男生,齐刷刷的去后面站着,也没个站相,身子倚着后面的墙上。

    学生拿出红笔对着语文书认真的批着。

    因为之前有互相包庇的事情,李梅这次更是严厉的警告:“谁的水平我都清楚,有包庇者连着一起罚。”

    江群拿的是温静的,也是好学生。

    他心不在焉的批着“李梅的话怎么这么多,不嫌烦的。”

    妯厘批着王泉的,跟他聊天“再忍个198天,就不用听她叨叨了。”

    江群“她真是个魔鬼。”

    “小心点哦,人家还带高中班的,万一你高中又有缘相见了。”

    “我希望和她无缘。”

    李梅又盯上这个倒霉蛋“江群,你在用嘴批吗!”

    江群:我他妈大写两个字倒霉!

    每逢上课,这魔鬼就会点自己。

    批完之后,李梅在讲台上念成绩“100分的人是妯厘、陈羿,99分的人有林窈钟、温静、王泉”

    窗外下起毛毛细雨,这是夏天里格外凉爽的一天。

    妯厘拖着腮帮子,脸转向窗户的一面,听着细小的雨声,雨滴打在树叶上,变的愈发油亮,她想起了以前在学校被送去医院的那天,天色阴暗,病房里他给自己擦药的时候,板着脸略显帅气的样子以及他没戴红领巾,自己将伞给他,两人一起打伞的场景,还有他被同学欺负,她帮他化解尴尬的场景

    过了这么久了,不知不觉越来越喜欢下雨天,那段最快乐的回忆及少年穿着校服干净清爽的站在自己的旁边,会忍不住去怀念,她心中的少年是那么干净澄澈,是雏翼的鸟闷在黑暗里掀起翅膀,露出一抹天光,那样刺目耀眼。

    是站在巷角淋雨的少年,狼狈不堪仍是自己热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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