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夜阑寻迹
霸王庄内的晚宴依旧灯火辉煌,随着原本在擂台上激烈角逐的几人一一回到各自的席位,破碎的宴桌被迅速地整理干净,重新摆上了精美的菜肴。
天刀门的岳天豪低垂着头,步履沉重地回到了自己门派的席位中。天刀掌门陈自省此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师父,弟子无能,让您失望了”岳天豪上前,恭敬地作揖道。
陈自省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情绪,缓缓说道:“天豪,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必过于自责。只是那风啸寒,今日之举确实太过张扬,完全不把我天刀门放在眼里”。
一旁的江城派掌门韩德立听罢,冷笑一声:“陈掌门,话不能这么说。神剑派的在江湖中实力自是不凡,你们天刀门若是有如此实力,又何愁没有面子呢?”。
“韩掌门所言极是,江湖人才济济,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培养方式,天刀门虽不及神剑派那般声名远扬,但我们也始终秉持着武道精神,力求门下弟子皆能成材”,陈自省自知天刀门没有神剑派那般规模与声望,只能瞪眼反驳韩立德,“至于江城派,虽处本地,但多年来的表现也不过是平平无奇,名声更是像市井小民般随意,还望韩掌门能多下些功夫,好好整顿才是”。
“陈自省!你此言何意!“韩立德愤怒地站起身来,手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发出重重的回响。
岳天豪见状,迅速地拔出大刀,直指韩立德的方向,其余天刀门的弟子也迅速起身,剑拔弩张。江城派的弟子们紧随其上,也毫不示弱地纷纷拔剑相向,两派弟子就这样形成了对峙之势。
不过陈自省却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显得异常冷静。他轻轻挥手,示意天刀门的弟子们收起兵刃,重新坐下,然后冷冷地瞥了韩立德一眼,嘲讽道:“韩掌门,难道这就是江城派的度量?连几句实话都听不得吗?”。
韩立德虽然愤怒,但也明白此刻的场合不宜过度发作。他不甘地让江城派的弟子们也坐下。这时,大公子项承翎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的眉头不禁紧锁。
“韩叔,这是怎么回事?” 项承翎走到两人中间,语气中带着不满。
“项大公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韩立德见到项承翎,激动万分,仿佛找到了帮手,“这天刀门的陈自省公然在此羞辱我江城派,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项承翎微微点头,他转向陈自省,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陈掌门,此事当真?”。
陈自省平静地回答道:“项公子,今日之事,不过是江湖中的一场小误会。我天刀门一向以和为贵,尊重各门各派。但江城派似乎有些小肚鸡肠,我不过是阐述了一些事实,没想到会引起纷争”。
韩立德听后,更是怒不可遏:“项大公子,你听听他这话!他天刀门自诩为武道正宗,却如此贬低我江城派,你要为我说句公道话啊!”。
项承翎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举起手中酒杯,沉声道:“二位,今日乃我霸王庄的大宴之日,各位江湖豪杰齐聚一堂,本应是共叙情谊、畅谈武学的时刻。若是因为一些小事而起了纷争,那岂不是让其他门派看了笑话?我恳请二位暂且放下恩怨,待大宴过后,再行解决如何?”。
双方掌门在短暂的停顿后,尽管不情愿,却也还是举起了酒杯,轻啜了一口酒,然后各自坐了回去,继续他们的晚宴,但明显的是,他们彼此之间刻意地避免了目光接触。
“多谢二位叔伯给我面子,请继续用餐吧”项承翎见双方已经缓和了气氛,便微笑着向两人致谢,随后转身离开了此处。
韩立德见项承翎离开,也随即站起身,他故意在转身时狠狠地瞪了陈自省一眼,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座位。
宴席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欢笑声、碰杯声此起彼伏,火光在夜空中摇曳生辉。
项承翎此刻静静地站在宴席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置身于黑暗中,目光锐利地观察着那火光闪耀的宴席。
这时,韩立德匆匆而来,他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对项承翎恭敬地作揖道:“韩大公子!”。
项承翎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凶恶起来,他瞪了韩立德一眼,厉声喝道:“我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此次聚侠会乃我爹最后一次以庄主的身份住持,他老人家希望看到的是江湖各派的和谐共处,而非你们这种无意义的纷争。你倒好,竟还在宴席上闹事,若我爹知道你们这吊儿郎当的江城派是我一手扶持的,那庄主之位岂能传位于我?”。
韩立德一脸委屈,想要解释:“可是刚才明明是那陈自省……”。
项承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闭嘴!我不想听你解释!好在我发现得及时,否则我爹前去处理,你这脑袋定然无法应付!”。
“大公子骂的是我深知自己有过错”韩立德一脸委屈,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但是那陈自省在宴席上公然羞辱江城派,他那些话不仅是对江城派的不敬,更是对您这位实际掌门的不敬啊!他这样做,不是打您的脸嘛!”。
项承翎听后,眼神变得凌厉,他瞪了韩立德一眼,不屑地说道:“这些我自然清楚,不用你来提醒。等我继承庄主之位,会找陈自省算账的。但是,你给我记住,以后不许擅自主张,更不许在宴席上惹是生非!在这里,我可以给你面子叫你一声韩叔,但你别忘了,你终究只是我手下的一条狗,而且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地位都是我给的!”。
韩立德被项承翎的话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头鞠躬,面露难色地说道:“是是是,公子教训的是,我会谨记在心,绝不再犯。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先退下了,以免打扰到公子”。
项承翎摆了摆手,示意韩立德可以退下。韩立德见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转身匆匆离开了。
唐义这边,他们三人已经吃饱喝足,正闲聊着,顺便等待着项武前来敬酒。
当项武一行人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款款而来,唐义的目光也不禁跟随着他们移动,他注意到项武正与各路江湖豪杰把酒言欢,脸上洋溢着愉悦与自豪,而那微微泛红的脸颊更是增添了几分豪爽之气。
“双定兄,”唐义轻声道,目光从项武一行人身上收回,“我刚刚在擂台之上留心观察,除了那九大门派之外,众多中小门派亦是人才济济,然而,我却唯独没有见到岳阳剑派的身影,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缘由?”。
唐双定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岳阳剑派虽然在湖广一带声名远扬,威望颇高。但据我所知,他们近期似乎正在内部整顿,或许正因如此,才未能出席此次盛会”。
唐义闻言,心中了然,岳阳剑派自莫衍出关之后,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重整旗鼓,恢复往日的荣光。他轻叹一声,目光再次投向项武一行人。
不久,项武一行已来到三人的桌边。唐义、晴儿与唐双定三人立刻起身,举杯向项武示意。项武见状,不禁朗声大笑起来。
项武举起酒杯,微醺之中,眼中流露出对后辈们的深深赞赏:“今日,几位青年才俊光临我庄,实乃我霸王庄之幸!来,让我们共饮此杯!”。
众人应声举杯,欢笑之中,唯独晴儿保持着几分沉静。她敏锐地察觉到,项武身后的刘无光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和唐义,那种深沉的目光让她不禁多留了几分心思。
晴儿心念一动,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转向项武道:“项庄主,您的酒量真是让人佩服。不过,我们刚才有幸目睹了刘教头那力举大鼎的风采,真可谓武力超群、令人叹为观止!您何不借此机会,为我们详细介绍一下这位庄中的豪杰呢?”。
项武听后,笑声更加爽朗,他拍了拍刘无光的肩膀,将他拉到众人面前:“哈哈,说的是。来,我为三位再次隆重介绍,这位便是我们霸王庄的教头刘无光。他不仅武艺高强,庄内所有护卫的武功皆由此人传授。自从他加入我们霸王庄以来,庄内的实力与日俱增,他的贡献功不可没啊!”。
刘无光虽然心中有些不自在,但在项武的热情推崇下,也不得不露出一丝谦逊的笑容,与三人举杯共饮。
晴儿饮酒下肚,眼中闪烁着质疑的光芒,她轻启朱唇,语气有些逼问的意味,对刘无光道:“刘教头,不知您来自何方,修炼的又是何种武功呢?”。
“我不知道姑娘这么问是何意?”刘无光说出几个字,声音圆润,却显得有些奇怪。
一旁的项武见状,忙上前解围:“晴儿姑娘,刘教头他向来寡言少语,所以不太愿意提及过往,还请几位多多包涵。不过我可以向几位保证,刘教头绝对是位值得信赖的江湖豪杰,一手霸王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有空几位可以与之切磋一番”。
项武说罢,举杯向三人示意:“来,三位少侠,我替刘教头再敬你们一杯!”。
唐义见气氛有些微妙,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后回应道:“晴儿她平时确实对江湖上的事情充满好奇,今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项庄主和刘教头海涵”。
唐双定也紧跟着附和道:“是啊,项伯,我们这位朋友只是好奇心重了些,绝无他意,请见谅”。
项武摆摆手,笑道:“两位少侠言重了,好奇乃是人之常情嘛。不过今晚你们在擂台上的表现确实令人大开眼界,相信在接下来几日的聚侠会上,你们定能大放异彩。来,我再敬你们一杯,期待接下来的表现!”。
晴儿此时依旧与刘无光对视着,他们的眼神深邃,仿佛要看穿对方。见项武举杯而来,也只好一起碰杯饮酒。接着项武在与三人寒暄几句后,便转身去敬下一桌的宾客了。
项武走后,三人回到了座位上。唐义忍不住对晴儿质问:“晴儿!你刚刚为何突然对刘教头如此无礼?”。
晴儿并未因此生气,反而看着项武离去的方向,沉思了片刻,然后转向唐义说:“阿义,我有种感觉,那个刘教头有问题”。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唐义瞪大了眼睛,显然对晴儿的话很感兴趣。
晴儿解释道:“刚才项武与我们敬酒的时候,我注意到那刘教头一直在观察我们俩,我出于好奇,才故意试探了一下他”。
唐双定也加入了讨论:“会不会是因为我和唐兄在擂台上的表现出色,所以他对我们有些好奇?”。
晴儿摇了摇头,否定了唐双定的猜测:“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但我能肯定,他的目光始终观察着我与阿义,仿佛对我们有戒心”。
“啊?这怎么可能?”唐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们和刘教头无冤无仇,且之前素未谋面,他为何要对我们产生戒心呢?”。
晴儿皱起了眉头,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或许我们确实没见过他,但他可能已经见过我们了,阿义,还记得在陈记药铺下,我们偷听余啸天和‘先生’的对话吗?”。
唐义点点头,说:“当然记得,不过最终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而且‘先生’还逃走了。”
晴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说:“没错!当时那余啸天身材高大,挡住了‘先生’的容貌,但‘先生’未必没有看见我们”。
唐义听后,也不禁震惊起来:“你的意思是,刘教头就是那位‘先生’?可是,那‘先生’的沙哑苍老,与刘教头天差地别”。
晴儿摇了摇头,说:“我不敢妄下结论,但我确信的是,刘教头一定与‘先生’有着某种联系,若他今日已经认出我们,那接下来我们得小心行事了”。
唐双定仔细聆听唐义和晴儿的谈话,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他忍不住问道:“霸王庄的局势日益紧张,两位可有什么对策?”。
唐义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答道:“要不这样,今夜聚侠宴,众人定会饮酒作乐,待夜深人静之时,我便潜入刘教头的住处,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唐双定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唐兄,请让我与你一同前往吧!”。
唐义却摆手拒绝:“双定兄,我明白你的好意,但二人行动容易暴露,还是让我一人前往吧!”
“阿义说的对,况且刘教头尚未认识你,我们现在还是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所以还是留在此处,以防万一,有突发情况也好有个照应”晴儿补充道。
听到唐义与晴儿的劝说,唐双定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理解这考虑并不无道理的,便点点头说道:“好,我明白了,不过请唐兄务必要小心,若真如晴儿姑娘所说,那刘教头则十分危险”。
“好,那我等到夜深了就出发!”。
聚侠会持续到了深夜,喧嚣渐渐散去,只剩下庄中下人们忙碌的身影,在微弱的灯火下收拾着聚会的残迹。整个庄园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声。
唐义早已回到客房,熄灭了灯火,静静地靠在窗户旁,双眼却紧盯着窗外的动静。他耐心等待着,直到远处的火光完全消失,庄园陷入一片寂静。
时机已到,唐义迅速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身影在黑暗中悄然消失。他运用天机功配合着轻功,在黑夜中疾驰而过,速度之快,连零散的守卫都未能察觉。
唐义在屋顶上跳跃穿梭,脚步轻盈如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四处搜索着刘无光的身影,眼睛像鹰一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终于,唐义来到了庭院旁的一处屋顶,只见庭院内已经黯淡无比,下人们有的收拾碗筷,有的整理桌椅,还有的挑着剩菜前往丢弃。而在庭院中央的擂台上,刘无光正站在那里,指挥着下人们的行动。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整个庄园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唐义静静地在屋顶潜伏着,紧盯着刘无光的一举一动,直到宴席收拾得差不多了,刘无光这才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唐义见状悄然起身,悄无声息地跟在其身后。
穿过一道道曲折的回廊,唐义越发惊叹于霸王庄的庞大与复杂。庄园内的建筑密密麻麻,错落有致,宛如一座精致的小城。最终,他跟着刘无光到了一处被围墙严密包围的小院前。小院仅有一扇门进出,门前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护卫,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刘无光走进院门内,而唐义则凭借着卓越的轻功,轻松地跃过了围墙,随后落在院中。只见这里环境清幽,水潭清澈,假山嶙峋,绿意盎然。在院子的中央,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大鼎,里面燃烧着不知到什么东西,轻风吹过,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异味。
在院子的另一侧,一座四四方方的宅邸矗立在那里,它的形状四四方方,让唐义不禁联想到一座棺材。宅邸内灯火通明,人影晃动,唐义正准备靠近宅邸查看情况时,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唐义心中一惊,连忙躲到假山后面,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黑影——那是另一名黑衣人,由于夜色深沉,他看不清黑衣人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到那人身材苗条,动作敏捷。而刘无光似乎早已知道黑衣人的到来,他轻轻推开门,邀请黑衣人进入宅邸。
待大门缓缓关闭,唐义才敢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他小心翼翼地戳破窗户上的一小块纸,通过这个小洞窥视屋内的情况。
窗户内的大堂布置得井井有条,两侧的红木座椅和茶几摆放得十分整齐。大堂的北面,一张翘案桌前摆着两张椅子,椅子中间是一张小巧的茶几。而四周,造型别致的灯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似鸟似龙,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刚刚那名黑衣人此刻正站在刘无光面前,背对着唐义的方向。刘无光则坐在北面的椅子上,他那庞大的身形使得椅子似乎有些不堪重负,摇摇晃晃。
“哦,真没想到他们这次居然派了你这样一位女子前来”刘无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笑意,但听起来有些别扭怪异。
“无论是谁来都一样,这次上面让我来看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衣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哼,放心吧,聚侠会明日便开始,在聚侠会结束之前,我定能把此事解决。”刘无光顿了顿,似乎有些焦虑,“不过,庄中来了个对我不利之人”。
“你是说,今夜聚侠宴上的唐义吗?”黑衣女子直接问出了关键。
“没错!”刘无光激动地站起来,声音中透露出愤怒,“你们可否能帮我摆平此人?”。
“上面说了,我等不可轻易现身,此事你得自己想办法,否则你知道无法完成任务的后果!”黑衣女子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不带一丝情感。
刘无光显然被“上面”所震慑,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解决他了”。
“这几日我还会留在庄中监视你的进度,千万不要让上面失望”黑衣女子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在黑衣女子转身之际,唐义终于也看到了黑衣女子的真容——那是一张清秀的面容,虽被黑色夜行衣所包裹,但可以看出身姿曼妙,曲线玲珑,腰间绑着醒目的红色布带,侧面还挂着佩剑,使得她在黑暗中更显得英气逼人。
唐义此刻心跳瞬间加速,但他并非被女子的美貌所打动,而是因为这黑衣女子正是清风——那个曾留在他师父们惨死现场的女魔头。
这一发现让唐义愤怒得几乎要失去理智,但他深知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候,只能紧咬着牙齿,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复。
清风交代完事情后,悄然离开了屋子。唐义机警地运用轻功,迅速躲到房梁之上,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清风的动向。
只见清风同样施展轻功,身影在霸王庄的各个建筑屋顶间轻盈地跳跃。唐义紧紧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矛盾重重:他一方面想立即追捕这个杀害师父的凶手,为师父们报仇;另一方面,他又担心错过刘无光屋内关于“先生”的重要线索。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唐义最终决定还是选择先追踪清风。接着便飞身朝着清风的方向而去。
过了一会,清风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她皱了皱眉,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霸王庄的后山方向,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座后山掠去。
唐义见状,立即加快脚步,紧追不舍。就这样,唐义和清风一前一后,在月光的照射下中疾驰着,逐渐消失在霸王庄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