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描眉
沈听舟被水璃芊催促许多次，又献上许多吻，他这才扭扭捏捏换上女装。
不太习惯的坐在梳妆台前，桌上摆着各色胭脂水粉，全是在船上时柏林之给的。
看到这些东西，水璃芊又愤愤道:“在幽云谷时那柏林之跑了，等有朝一日找到他，一定将他剐了！”。
“那你还留着他送的胭脂水粉干嘛？”，沈听舟语气有些醋意。
水璃芊莞尔一笑:“他给我下媚药，要是把这些扔了我岂不是亏了，商人最看中的就是利益，我也是个商人，还有十万将士要养呢需得节约！”。
“那我嫁给你是不是要过苦日子？”。
她摇摇头:“有月例银子的，我还有许多铺子到时候都给你打点！”。
沈听舟听后不语，闭着眼睛不情愿道:“快点给我上妆，只给你两刻钟的时间！”。
“好，一定把你化得漂漂亮亮的！”，水璃芊拿起刷子沾了粉，细细扑在他脸上。
不过须臾便已经将沈听舟打扮妥帖，她很是满意，拿起铜镜照在他脸上。
“看，是不是如同仙女下凡一样！”。
沈听舟睁开眼睛，看向铜镜里的自己，脸颊粉扑扑的，嘴唇还涂了红口脂，一头秀发给梳成双丫发髻，抹了发油乌发贼亮一丝不苟，还别了几朵绒花在上面。
他嘴角扯了扯，目瞪口呆，这里面的人是他？这可实在是太滑稽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出去，不忍直视这简直，我堂堂八尺男儿！”，说着就想抹掉口脂。
见他神情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水璃芊撇撇嘴:“不许毁掉，这是我辛苦化的！”。
沈听舟已经对镜擦完了红口脂，水璃芊赶紧收起铜镜，抱着他晃了晃，撒娇道:“不要擦好不好嘛！可漂亮了，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为百姓祈福嘛？”。
她的双眸亮晶晶的，沈听舟顿了顿，别过头道:“就这一次！”。
“好！就知道你最好了！”，水璃芊高兴的手舞足蹈，自己也去了水仙居抓紧梳洗打扮。
午时，三位帝姬已经穿戴整齐，珠翠满头浓妆艳抹，一身奢华的帝姬五凤袍穿在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今日水沉月不再跳脱，一举一动皆是端庄得体，她本就长得好看，这番打扮把秦阔给看呆了。
“这疯女人不疯时还挺漂亮的！”，他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
沈听舟拿着一方绢帕捂着脸，生怕被别人看到他今日的模样，低着头飞快跑进水仙居里。
见秦阔也是梳着双丫发髻，头上簪着桃花花绒，还戴着珍珠耳环，脸上被胭脂水粉抹得又白又红，好似年画娃娃一样杵在那。
尤其是那假胸，配上秦阔那张太过成熟的脸，他五大三粗的没有合适的服饰，因此将最大号的衣裳撑得变了形，沈听舟见了感觉实在是有些……嗯！辣眼睛。
他轻声走到秦阔身边，用手肘碰了碰秦阔，目光落在他那两坨鼓鼓的假胸，打趣道:“你这是塞了多少棉花啊？”。
秦阔将目光从水沉月身上收了回来，低头瞅了瞅自己在瞅瞅沈听舟，憋着笑道:“二帝姬给我塞的，也不知道塞了多少！小帝姬给你塞多少啊，看你那小小的一看就只发育不良”。
见秦阔嘴角忍不住的笑容，沈听舟也憋不住了，两人都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秦阔之前有幸跟着沈听舟打过一次仗，犹记得他一身银色铠甲鲜衣怒马，手握一把长缨戗，杀伐果断冲锋陷阵，周身全是煞气让人望而生畏，如今见到他这番打扮，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三位帝姬和十几名梳洗嬷嬷寻声看来，都忍不住的笑了笑，水璃芊道:“你们两个矜持一些”。
两人也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顿时抿唇憋笑，规规矩矩站在角落里。
众人都缓缓走了出去，先要去用午饭，然后到灵福寺上香听经，受一个时辰的香火。
沈听舟拉住要出门的水璃芊，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你今日可真美”。
他毫不吝啬的夸奖，水璃芊回了个甜甜的笑容，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
“我给你描眉可好？”。
她伸手摸了摸眉毛，明明梳洗嬷嬷已经给画过了，看着沈听舟掩饰不住爱意的双眸，她点点头。
他的手很温暖，双手紧紧相扣，如同两颗心在相互倾听和感知，共同谱写了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沈听舟取过梳妆台的描眉刷，蘸取些许眉膏，在她眉上精心勾勒。
她的眉毛纤细如月牙，柔顺的弧度如同精心绘制的画卷，为面庞增添了独特的韵味。
她安静坐着，感受着对面男人轻柔的动作，专注地为她画眉，每一个笔触都带着深情的爱意。
“在家时总会看见父亲给母亲描眉，我不懂一个大男人为何这样，现在好像懂了”，他停下笔，含情脉脉看向她。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眉毛如同弯月灵动柔美，有些羞涩道:“罢妆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我画的自然是最好的，要不我在给你画一个花佃如何？”。
水璃芊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沈听舟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专注在额间描出一朵栩栩如生的六瓣桃花。
不过须臾落笔，看着她芙蓉出水般的面容，沈听舟平静似水的心又泛起点点涟漪。
他别过头不再看她，拉起那双小巧柔夷双手道:“走吧，我都饿了”。
水璃芊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神情，只由着他的手拉着自己，一起出了水仙居。
灵福寺中，三位帝姬一一上了香，跪在蒲团上静静听着经文。
水沉月很是不耐烦，这经文如同细雨一样源源不断灌入耳中，很是无趣，索幸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时不时还差点摔倒，或者是困得翻着白眼。
秦阔在身后看了很是嘲笑一番，可不过一会儿他也犯起困，眼皮控制不住的打架，偏偏寺中还时不时敲着钟，响彻云霄，吓得晕晕欲睡的两人时不时惊醒。
沈听舟虽然听不懂，可并没有觉得无趣，他默默看着寺中的大佛像。
“请问佛主，这心该动吗？”，他心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时不时看向跪得笔直的水璃芊，心里一阵酸楚。
明明近在眼前，可自己和她之间就是隔着万千里，这万千里有着许多将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