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放在心里太浅薄
周季源匆匆挂了电话,闫霁夏大笑出声,让李乾把郁淮尧叫了上来。
他来的时候,她正光着脚踩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嘴角带着笑意,手指在玻璃上点来点去,没有规律。
高跟鞋歪倒在地毯上,他的眼神跟随着她的动作移动,谁也没说话。
闫霁夏玩够了,才开口说话,“你前女友来找我说她怀孕了。”
“嗯”,语气有一点失落。
“怎么,难过了?”
“我明天就结束实习回学校了,导员说下学期有些课安排在晚上,所以……可能赶不及接你。”
闫霁夏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因为赵雪然的事所以不想干了,有些不悦,“你的意思是司机也要辞了吗,行,这个没签合同的,你随时走就行,重新招一个很容易。”
她已经忘了是自己叫郁淮尧上来的,叫他来做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总之不是为了探讨前女友的事。
郁淮尧掀起眼皮,与刚刚的波澜不惊完全不同,黝黑的眸子里凝结了冰霜,杵在原地不动。
闫霁夏看出他的不高兴,突然觉得好笑,为了自己短暂不受控的情绪,也因为他,太像被遗弃的狗狗。
她转了个圈,坐到办公桌上,用脚尖点点他的腰,“你不是没工作没安全感吗,你这边辞要做什么?”
“回迷夜,你不要,他们那边会要我。”
“这话什么意思,是你说辞职,不是我不要你。”
“我没说辞,只是会晚点过来。”
闫霁夏盯着他,终于噗嗤笑出声,走过去,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带着玫瑰香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处:“下次直说行吗?”
怎会有人孤傲、清高又别扭、傲娇呢?
在他习惯性抬手抚上纤腰的时候,她快速踩到他脚背上亲在嘴角,一吻结束,又一把推开他,回到办公桌前,“没什么事了,下去吧。”
一气呵成,郁淮尧毫无准备被推得一踉跄,后退一步稳住身体,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投入到工作中的人,用舌尖舔舐着后牙槽,退出办公室。
回到研发部,他把最近的研发配方给了带教,“谢老师,这是我正在调试的新品,之后就麻烦您了。”
谦卑有礼,谢荣一直很欣赏这个“徒弟”,能直接给配方,哪怕只有一半也足够让她惊喜。
“小郁啊,不如你毕业后也过来吧,我们香氛线急缺人才,尤其是你这样年轻又有天赋的。闫总也是花了很多心血来培养你啊。”
“以后还没想好,目前是有在学业上继续深造的打算,这段时间多亏了您的照顾……还有闫总的栽培”,说到后面,郁淮尧没来由地笑了,明眸皓齿,眼里布满星光,璀璨又深邃。
谢荣不禁感叹,这么好看的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他家那个逆子长大后要是能有郁淮尧一半聪明,她就烧高香了!
晚上,郁淮尧送闫霁夏回家,车刚停好,闫霁夏准备开门下车。
被郁淮尧一把拉住,“等等,有人。”
闫霁夏莫名其妙地看他,“公共车库,没人才不正常。”
他指了指斜对面的库里南,和她那辆是同款,此刻正有规律地晃动。
闫霁夏:“……”,她挣开手,下车,把门甩得很响,嘴边噙着微笑,从库里南面前走过。
郁淮尧跟了上去,直到被拦在门外。
“跟来做什么?”
他上前一步,和她只有一圈的距离,低头能俯视迷人的沟壑,“你今天生气了,为什么?”
闫霁夏仰着头和他对视了二十秒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诱惑又张扬,“小朋友,别妄想揣测我的心思。”
垫脚堵住他的唇,唇齿交缠…
……
清晨。
闫霁夏揉了揉眼睛,从梦中抽离,小腹隐隐作痛。
郁淮尧还睡着,闭着眼睛,呼吸清浅。额前的碎发乱糟糟的,多了一份纯真。
她伸出手,指尖按顺着高挺的鼻梁攀爬、坠落,穿过红润的薄唇,精巧的下巴,在喉结上打转,“别装睡了。”
浓密的睫毛扑闪开,眼里还有迷惘,不自觉地咽了口水,声音沙哑,“负责吗,就惹?”
“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雇主放在眼里了”,没有批评,只有戏谑。
“仅仅放在眼里是不是太浅薄”,他引着她的手往下,真是要命。
闫霁夏偏不如他意,挣脱开重新回到喉结,用力按,听见一声闷哼,“我梦到你了,整晚。”
“梦到了什么?”
闫霁夏翻过身,“呵,你猜啊……会做饭吗?”
“会一点。”
“起床,做饭,我饿了”,闫霁夏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饿得头晕,她有低血糖的毛病。
“你还没说梦到了什么?”
“……”
等不到回答,郁淮尧也没磨蹭,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一点不遮掩。
片刻后,闫霁夏拖着沉重的脚步坐到餐桌前,她每次来例假就都会感到很疲惫,何况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梦。
餐盘里装着三明治,有鸡蛋、火腿、蔬菜,只是面包的边角有点烤糊了。
郁淮尧看她盯着那个角发呆,很自然地撕掉放进自己嘴里:“好了,吃吧。”
闫霁夏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秀气地咬了一口放在嘴里细细嚼着,“你今天没课吗?”
“下午有两节。”
“嗯,那你待会儿送我去公司”,今天迟到了,这不是她的风格。
“下午呢,什么时候接你?”
“再说,看今天的安排。”
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她以前可没这毛病,最后一口三明治怎么也吃不下。
郁淮尧看她痛苦的表情,嘴唇泛白,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怎么了,很难受?”
“肚子疼”,说完直接把脸放在桌上,手捂着小腹,手里的食物也掉到了地上。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他第一次在闫霁夏脸上看出脆弱,一点没有以前高傲的样子。
她很少去医院,不爱去也不用去,一个电话,家庭医生就带着药箱赶过来了。
她正小口小口喝着郁淮尧冲的红糖姜茶,身体暖暖的,甚至有些冒汗。
“闫小姐,最近有吃什么其他东西吗?”
其他的东西,那晚被下药,也不应该啊。
对了,药!
“避孕药算吗?”
“当然,它是有副作用的,目前来看大概率是这个原因。先吃片止痛药吧,如果没用,或者之后还继续疼,只能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看是不是其他原因引起的。”
医生给她拿了片止疼药就着温水服下,又叮嘱她不要受凉,就离开了。
闫霁夏抱着手冷冷地看着始作俑者,充满怨气。
郁淮尧看她鼓着腮帮子,倒是很可爱。
穿着粉色居家服,上面还有小猪佩奇,头发随意了个马尾,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光看外表,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甚至比他小。
“你主动的,两次都是”,他强调。
闫霁夏也没了话说,难得看到脸上有尴尬的神色。
她的错?她不认。
“下次管好你的东西”,义正言辞,丝毫不讲道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被她玩儿明白了。
郁淮尧也面不改色地建议,“我更倾向于随时准备一点生计用品,比如车里、家里……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