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在难过吗
市场部实习生突然离职,并没有掀起太大风浪。
新品研发生产正在有序推进,他们这次先发制人,提前公布产品信息,又点到为止,拉满了期待感。
第一瓶香水送到她办公桌上。
前调是很清甜的果香,浓郁但不腻,渐渐地甜味消失,有一丝果酸混入,带着辛辣,接着雪松和麝香的味道沉稳散发,带着淡淡的疏离,诱人靠近……
清新、热烈、神秘、隐忍、清冷……复杂,这是她想到最好的总结。
闫霁夏挑了下眉,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瓶,瓶里液体摇摇晃晃。
蓝色太过澄净,紫色太过疏离、粉色太过温柔、红色太过浓烈、黄色太过欢畅,无色确实更适合它。
“李特助,这款香水有没有确定好名字?”
“还没有,在商议中,明天之内能出结果。”
“不用商议了,就叫‘夏日低喃’吧。”
“好的,闫总。”
她很喜欢这款香水,也很欣赏研发者。
换品类避开与对手的正面冲突,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重新研发出新品,确实是个人才。
值得公司培养,她想要留下这个人。
刚出去的李乾又返回来,“闫总,前台说楼下有人找您,问您的意见。”
“谁?”
“周季源先生。”
“不见,以后他来直接拒绝就行了,不用问我。”
难得好心情又被打扰了。
李乾顿了一下继续道:“他说您不见他,他就一直等,也会……去您家里等。”
她泄了气,确实要解决的事情太多,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带他回碧澜湾,她目前还很喜欢那个家,懒得搬。
“让他到会客厅等我吧……对了,叫两个保安在门口等着。”
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她才不慢不紧地去了会客厅。
周季源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见到人,这几天给她打电话也不接,他不信闫霁夏能真的跟它分手。
看她终于过来,迎上去打算从前一样抱她,“夏夏,你终于肯见我了。”
闫霁夏侧过身避开他,坐到三米远的位置上,“离我远点,太脏。”
这句话刺痛了周季源,“夏夏,我是爱你的,那个女人只是个意外,你不愿意,但男人都是有正常需求的。你相信我,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你俩多久开始的”,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居然没发现。
“一个月前,但我们只见过几次!”
闫霁夏神色冰冷,“是睡了几次吧,难怪上次你这么好心主动要送他们去地铁站。你可太行了,玩儿得挺刺激啊。
今天让你上来是告诉你,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以后别再联系我,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就是保安直接把你拖出去了。”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背后传来周季源平静的声音,不再是哀求,而是隐隐的威胁,“夏夏,忘了跟你说,张董还一直在接触我父亲。”
说完便不再开口,静静等她抉择,闫霁夏重新回到座位上。
她怎么忘了张东这个老狐狸,是该抓紧时间解决了。
她厌恶极了这种轻易被拿捏的感觉。
周季源看她呆滞的侧脸,心里一软,上前揽过她的肩,温柔得能滴水,“夏夏,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咱们好好的行不行?”
“呵,好啊,就再给你个机会吧……不过,这绿帽子我无福消受,你把该处理的处理好,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闹到我面前,不用我说,你自觉地卷铺盖走人怎么样?”
周季源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好,都听你的。”
把周季源打发走,她嫌恶地用酒精湿巾擦了擦额头。
“阮阮,我又和周季源和好了……”
“什么!你疯了,是哥哥不好看,还是弟弟不香,绿豆看王八,你非就跟他对眼了!”
闫霁夏无奈地补充:“你听我说完,假的,他今天提醒了我,当初在一起也有他家里的原因,我怕他给我使绊子。我想办法先把张东的事情解决再说。”
“真的?他这种人无耻起来最可怕了,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
“不会,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要结婚的话也是考虑他家对柏妍有帮助……”
阮迟秋终于放心下来,重新拉回刚刚一激动被她推开的许盛维,颤抖着打出最后一条信息,“行,我忙。”
闫霁夏看窗外落日余晖,天还没黑呢!
结束加班,看时间,九点二十五,今天突然不想那么早回家。
她开着车在路上溜达,最后停在了迷夜门口。
一如往常的吵闹,楼上还有一个包间v3,位置不算好,但安静。
她点了杯干马天尼,仰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到酒吧玩手机,在喧闹中找安宁,在欲望中找平静。阮迟秋说,只有她才干得出这种事。
有人开门进来,送酒的,她没理会。
“您的酒,请慢用”,没有起伏的语调,很熟悉。
她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古井无波,一片死寂,“郁淮尧,你怎么在这里?”
“工作,挣钱。”
公司不是发了工资吗?她突然想起他的个人资料和张主任的话,让他再去拿了瓶红酒回来,“有空吗,聊聊?”
她身上的香水味,郁淮尧再熟悉不过,嘴角挂上若有似无的笑意,“有。”
闫霁夏:“这次多亏了你,帮公司解决了一个麻烦。”
“应该的。”
“你的灵感来自于哪里,方便说说吗?”
“随便调了调,觉得好闻就做出来了。”
“……”
闫霁夏怀疑自己在和机器人对话,心里烦躁,突然恶意地想打破他这点平静。
她歪着身子,凑到他面前,恶劣地强调,“你女朋友出轨了,和我男朋友。”
浓烈的酒味带着淡淡的柠檬香充斥着他的鼻息,他手上动作一顿,眼里多了黯然,“刚知道。”
“所以你才想挣更多钱?”
“不完全是,我妈妈生病离世的,没有足够的钱治疗。”
闫霁夏看他好像真的难过,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有点后悔,“你现在很优秀,你妈妈知道会开心的。”
“嗯。”
酒瓶空了大半,闫霁夏醉了,不然怎么看郁淮尧有些可怜。
灯光照得他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遮住眉毛,眼眸半垂,周身萦绕着孤独。
她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全靠本能,手扶上他的侧脸,“你在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