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嘿,我就不听
“谢谢王姨!谢谢李叔!谢谢大夫!”
整个别墅空空荡荡,更加显得二楼最左边的小房间里人声鼎沸,
所有人都跟围着稀罕物件似的围着司马邒,
他坐在大床上翘起一只脚,企图坐起来,又被按回去。来来回回好几次,腹肌都要多两块了。
后来他终于意识到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孤军奋战没有结果后便企图通过谈判来获取主动权:
“王姨,我真没事,您让我走吧。”
“不行,你这都摔骨折了,要不是我女儿去看,我都不知道。快,我现熬的猪蹄汤,把这碗汤喝了,补补,以形补形。”
事实证明,当你在别的地方不占优势,寄希望通过谈判得到时,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只好妥协,朝左吸溜一口汤,擦擦嘴,酝酿酝酿情绪,再欲哭无泪地扭头转向右边:
“王叔~我呆在这里真不合适,你让我回去自己养吧~”
王叔一脸严肃,带着不容抗拒的神色严词拒绝,
“傻孩子,说什么啥话呢,快躺好,别再把脖子扭着了。”
于是七八只大手跟押送间谍似的一起按在他的身上,将他围的密不透风,动弹不得。
“咳咳,慢点,我要喘不过气来了,我躺这里,我躺着!!”
呼喊声从二楼清晰传来
司马晏面无表情,像个被夺了玩具又被狠狠推了一把的孩子,管家内心大叫不好。
他是这个家里的老人,从小看着两位少爷长大的,哪怕是同一个表情,也是分喜怒哀乐的。或许别人看不出喜怒哀乐,但管家一眼就看出来。
他知道现在少爷心情不佳,此时还是不说话求情的好,
可是,两兄弟毕竟血浓于水,司马晏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恨的不是这个弟弟,而是另有其人,是…
管家最终还是胆大了一次:
“少爷,昨天司马邒开演唱会,突然下雨,舞台又是玻璃面的,他不小心摔下来骨折了。
这孩子一直硬撑着到结束。还是王姨去接女儿发现他走路不对劲的。
这,在外面这形象也有损颜面,就接回来了,少爷放心,现在石膏已经打好了,等会无大碍,趁着夜色,一定送走。”
管家的话看似说的滴水不漏,他却听出了称呼的变化。
从一开始避免亲近直呼大名的司马邒,再到后来的孩子,连这位严谨的老人都没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吧。
毕竟这也是司马邒长大的地方,自己没有权利剥夺,
只是,只是想找个熟悉又安静的地方自己待一下,就像当初待在母亲的怀抱一样,怎么,现在连这都要抢走?
“随便吧。&34;
他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精气,目光空洞而无神。他头也不回得走出别墅,像第一次犯错怕被发现那样,惶恐,不安。仿佛再一次坠入深渊。
关上车门,熟悉的疼痛从全身开始蔓延,慢慢闭上眼睛,在别墅外面一百米的昏暗处,学着妈妈的样子抱抱自己。
“不痛的,没事的,会好的…”
反反复复的几个词是那么苍白无力。
他曾经看过医生,这是典型的躯体化症状。
“你必须要与自己和解。”医生推推眼镜,严肃得说。
可是,能够宽慰他的人早已不在,带着他的希望和喜怒哀乐一同埋葬入坟墓,从此,他只为仇恨而活。
没有人再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他只能自己向前,顶着满天的漆黑,一步一步自己走下去。
山庄内
司马邒最终拗不过王姨,被五花大绑从客房送进了大房间。
再一次来到这房间,儿时的记忆扑面而来。
当耳边的叽叽喳喳消失后期,最先感到的不是独处的欢乐和美好的回忆,而是罕见的沉默和冰冷的窒息。
那样的家庭氛围,犹如一条束缚带将他捆得结结实实,时间抹不去痕迹,只会历久弥新罢了。
每想一次,都是再一次撕开童年的伤口,往上面狠狠撒了一把盐,沙沙的疼。
他试图逃离,离家出走,却身不由己。仿佛总有一根线稳稳系在后背,平时感觉不出来,松松的,无关紧要,
但是只要一萌生逃离的念头,那根线便会绷紧,只需轻轻松松一拉,便将他努力跑了很远很远的距离化为零。
司马戚不止一次暗示,甚至干预他的选择,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是很轻松的富公子哥的未来。
毫不客气的讲,他只要按照他选的路走,那这条路都是黄金的,风都是银的。
可是,
他就是叛逆,
母亲含泪说过,不该是他的东西,他一个也不能要,会遭报应的!
这是母亲含恨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小朋友都明白的道理。她从来没有怪过司马邒,她只怪自己看错了人,嫁的是个贪心的陈世美。
父亲怎么就不会明白呢?
窗外的雨逐渐转大,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或许,他们永远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嘿,就是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