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儿童故事
他们一行人轻盈地从屋顶跳落到地面，随后迅速融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之中。
这条小巷狭窄得仅容两人并肩通过，三人不得不一前一后地鱼贯而行。
斑驳的墙壁在两侧高高耸立，阳光只能从缝隙中洒下零星的光点，使得小巷显得更加幽深。
何星纬环顾四周，对这拥挤的环境感到有些不适，他不禁发出了感慨：“这里真的是人居住的地方吗？楼与楼之间的距离也太近了。”
仲俊达轻车熟路地在前方引路，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乐观：“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到了里面，空间会宽敞一些。”
突然间，几只老鼠从暗处窜了出来，吴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小动物吓了一跳，她惊叫一声，急忙躲到了何星纬的身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老鼠，有老鼠！”
仲俊达对小巷中的老鼠早已司空见惯，他并没有惊慌，而是迅速拿出他的画笔。
在空中挥洒自如地勾勒出一只猫的形态。
随着他笔触的落下，那只由墨水组成的小猫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从空中跃然而下，它的身姿轻盈而敏捷。
这只墨色小猫一落地，便立刻展现出它的天性，向那些惊慌失措的老鼠们扑去，准备享受一顿丰盛的美餐。
何星纬轻轻拍了拍吴玉儿的背，用平和的语气安慰她：“没事的，你看，仲俊达已经用他的画笔画出猫来，把老鼠都解决了。”
仲俊达转过头，对着吴玉儿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姐姐不用害怕，那些老鼠已经被我画的猫赶跑了。”
何星纬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他对仲俊达的能力感到十分惊奇：“你那支画笔，是不是也是一种宝具呢？”
仲俊达注视着手中的画笔，眼神变得深邃，似乎陷入了某个美好的回忆之中：“这支笔，是我在曹聪健老爷爷举办的一次公益活动中得到的。”
“那时我参加了绘画比赛，并且赢得了一等奖。它被称作‘天才的绘画之笔’，能够将我所绘出的现实事物变为真正的现实。”
何星纬听到“曹聪健”这个名字时，眉头微微一皱，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又有些模糊不清：“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玉儿，你有没有听说过？”
吴玉儿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没有印象。可能是你记错了，或者在什么地方偶尔听到过吧。”
仲俊达的眼睛亮了起来，带着一丝惊喜和尊敬：“你见过曹聪健老爷爷吗？他曾是这里最富有的商人之一，如果你在碳晶堡做生意，那你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
何星纬听到“商人”和“姓曹”的关键词，脑海中灵光一闪，回想起了那段逃亡时的遭遇：“哦，我现在想起来了，那时我和韩弘博还在逃亡，确实偶然遇到过一位彬彬有礼的白发老人。”
吴玉儿则显得有些迷惑，她试图回忆起何星纬所说的场景：“哪一次？是不是那次在隐风轩前面的巷子，我拿着枪指着你和韩弘博的那次？”
何星纬点了点头，笑着说：“对，就是那次。曹聪健老爷爷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虽然衣衫褴褛，但气质非凡，完全不像是普通的乞丐。”
何星纬转过头，目光柔和地看向仲俊达：“那他人现在在哪里呢？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上次因为情况紧急，没能有机会了解他的故事。”
提到曹聪健在哪里，仲俊达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的声音渐渐低沉：“老爷爷，他已经去世了。他是饿死的。即便他自己遭遇了困境，也总是慷慨地与我分享他所剩无几的钱财。”
何星纬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他感到一阵愧疚：“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仲俊达迅速地抹去了脸上的失落，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没关系的，也许不久我就能再见到他了。你不是想听曹聪健老爷爷的故事吗？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何星纬凝视着仲俊达，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他能感觉到仲俊达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生命终结的准备：“也许他已经接受了命运的无常，随时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仲俊达没有注意到何星纬的沉思，继续讲述着：“曹聪健老爷爷曾经告诉我，他是在生意上遭遇了不幸才破产的。曹穆，就是这个城市的统领，曾经提出过一个计划，想把我们这些人包装成他公司的员工，然后派我们去矿井工作。但是老爷爷忘记了这件事，结果激怒了曹穆，最终导致他的公司被夺走。”
何星纬聆听着仲俊达的话，心中却有了自己的判断：“曹聪健应该不是忘记了曹穆的提议，而是他根本就不愿意这么做，所以才触犯了曹穆的利益。让一个握着画笔的孩子下矿，曹穆真是残忍。”这个想法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仲俊达的声音继续在小巷中回荡，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曹聪健的深深怀念：“曹聪健老爷爷失去了公司之后，就来到了我们这里。他本不应该来的，也不应该认识我。”
“他看到我们这里的人生活贫困，就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但他的积蓄很快就用尽了。起初，乞丐们还会因为记着他过去的恩惠，每天给他带来食物。他总是那么有礼貌，那么谦逊，根本不适合做一个乞丐。”
何星纬心中感慨万分：“确实，曹聪健作为接近首富的人物，又是曹家的血脉，即便是被迫放弃了公司，如果他愿意变得冷漠一些，他本可以依靠剩下的财富安稳度过余生。更别说他仍然保持着贵族时期的礼仪和风度，这样的乞丐，人们根本不会同情他，也不会伸出援手。”
仲俊达似乎并未察觉到何星纬和吴玉儿脸上的凝重，他以为他们只是把自己的话当作一个遥远的故事来听，便继续讲述：“后来，曹穆推行了新的法律，扩大了通行证的搜查范围，让我们这些没办法上工的人连走出小巷都成了奢望。”
“以前我们还能出去乞讨，或者捡些垃圾去换钱，现在一上街就会被严密监视，生活变得愈发艰难，也就没人再管老爷爷的死活了。我还得照顾我的母亲，也是实在没办法继续关照他了。”
何星纬的目光从仲俊达身上移开，投向了远方，尽管他在努力克制，但泪水依然湿润了他的双眼。
他转向吴玉儿，发现她的眼泪已经悄然滑落。
何星纬迅速抬起头，凝视着天空，他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忍不住泪水。
他心中默默地思考：“曹聪健只是想帮助这些穷人摆脱贫困，而这些穷人们一开始并没有抛弃他，只是在生存的压力下不得不做出选择。至于仲俊达，一个还握着画笔、心怀童真的孩子，又怎能期待他同时照顾两位老人呢？”
何星纬轻轻闭上了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在这个链条上，没有人是错的。如果真的要找出一个罪人的话，那就是碳晶堡的统领——曹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