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惊慌失措甘凡仁
大景圣历二百三十九年七月二十一日。
距离七月十七日的花灯诗会已经过去了三天。
永安街大大小小的酒楼茶馆里，凡是有说书先生的，都在津津乐道的讲着那晚花灯诗会的故事。
《清平调》和《古朗月行》两首诗篇，也在众永安城才子佳人口中流传开来。
短短三天，甘凡仁这个名字，在永安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翠湖畔，投湖的学子变得络绎不绝。
湖中的船夫索性在船上挂了个木牌，上面写着“打捞一次二十文”。
……
只是这些甘凡仁都不知晓罢了。
这两天，他又去了之前的那家陶瓷铺，花了十两银子定制了一批小的酒瓶。
而这十两银子，正是那天在永安学院，甘凡仁向陈文山借的。
准确的说是两人打赌的赌资，只不过甘凡仁先借了过来。
甘凡仁说自己酿的酒比永安香胜之数倍，可陈文山自然是选择不相信的。
永安香在永安城已经流传百余年，乃是正儿八经的老字号，永安城第一的美酒。
而甘凡仁原本只是一介书生，何以酿出胜过永安香的美酒？
甘凡仁便要和陈文山打赌，赌他酿出的酒绝对比永安香胜过数倍。
赌注便是十两银子。
而甘凡仁却要陈文山先将这十两银子给他，他说他一定会赢。
陈文山也被甘凡仁的骚操作激起了兴趣，答应可以先给他十两银子，要是甘凡仁输了，不用给他二十两银子，只需返还先前的十两银子，但却要外加一首媲美《清平调》和《古朗月行》的诗。
甘凡仁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不可能输。
而此刻，甘凡仁正待在那间小店铺的酒窖里，鼓捣着自己的酒。
之前订的“简易版蒸馏仪”和招牌已经送来了。
这家店铺之前本来就是个小酒坊，酒窖里还有不少没卖出去的酒，甘凡仁尝过，比马尿还难喝。
甘凡仁将设备摆放好，然后往其中倒入一些酒窖里的酒，开始加热。
因为酒窖气温本就凉快，蒸馏冷凝的过程也相对快了不少。
不一会儿，一杯清澈无比的蒸馏酒出现在甘凡仁面前。
甘凡仁激动地拿起酒杯，细细品了一口。
“啧……”
甘凡仁砸吧砸吧嘴。
“还不错！”
许是这些酒本来的度数就不高，甘凡仁感觉蒸馏出来的酒，度数也不是很高。
因为喝着不是很烈。
但是这也足够了，已经是吊打永安香了。
“等后面赚钱了，买一批永安香，用永安香蒸馏试试，说不定效果会好很多。”
甘凡仁心里一阵嘀咕，随即便放开手脚，大批的制作蒸馏酒。
…………
翠湖畔，纳凉亭。
俊俏少年一双丹凤眼正盯着手中的白纸，嘴角微扬。
“花九十两银子买了一家经营不下去的小酒坊。”
“又去了陶瓷铺和木匠铺。”
“最后又买了五斤永安香，去了永安学院。”
“……”
“难道他真的要开酒坊？”
“有趣。”
俊俏少年端起石桌上的酒杯，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随即对旁边灰衣锦袍老者说道：“叶老，您说甘凡仁酿的酒，真的会比这永安香还要好吗？”
灰衣锦袍老者仍双手插袖，双目微张，缓缓道：“老奴不知，但这永安香乃永安城第一的酒，比之大景都城的景仙酿都不遑多让。”
“哦，是吗？”
俊俏少年又细细品了一口杯中的永安香，过了半晌才说道：“的确不比景仙酿差多少。”
俊俏少年缓缓放下酒杯，又笑道：“可是这永安城第一才子都换人了，谁又能知道呢？”
一旁的灰衣锦袍老者闻言，浑浊的双目闪过一抹光芒，随即消失不见。
…………
城主府。
梅沐雪闺房。
梅沐雪正盯着桌上的信纸，柳眉微蹙，一脸疑惑。
“他为什么要把花灯诗会得来的银子用来买小酒坊？”
“他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笔银子为明年科举做准备？”
“他为什么放着大好的前途不努力而选择做个商人？”
“他为什么……”
“……”
梅沐雪心中有太多的为什么。
她本想亲自去找甘凡仁问个清楚。
但又觉得有些不合适。
良久，梅沐雪思索片刻，拿起书案上的毛笔，奋笔疾书。
“如花！”
梅沐雪将信纸折好，塞入信封，递给身边的侍女。
“将这封信送与甘公子。”
如花闻言，双手接过信封，退出房间。
“小姐最近真奇怪……”
梅沐雪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门，美目充满期待。
…………
甘凡仁从酒窖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此时西市两旁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偶有微风拂来，昏黄的光影摇曳，映照在路面上，宛如一幅动态的画卷。
呆在酒窖里，没有钟表，还真不好判断时间。
大半天的时间，甘凡仁连酒窖里十分之一的酒都没用完，没办法，毕竟是简易版的蒸馏仪，只能凑合着用。
但好在结果还不错，提纯出来的酒品质都还可以。
甘凡仁满意的锁上门，吹着口哨，迈着欢快的步伐，想着白花花的银子，朝家中走去。
甘凡仁住的小院子，位于永安城东侧的小柳枝巷，距离西市还是有段距离的。
来到小柳枝巷巷子口，甘凡仁发现挂在牌坊上的灯笼居然没亮。
甘凡仁借着月色朝巷子里走去，一边还自言自语的吐槽着：“明天要给张大爷说一下，别再忘记点灯了，这大晚上的可真够黑的。”
忽然，前方的夜色中窜出四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甘凡仁猛地一惊。
不会是打劫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其中一名蒙面男子问道。
“小的甘凡仁，是个穷光蛋，还望各位好汉高抬贵手！”甘凡仁赶忙回答道。
“甘凡仁，没错了，找的就是你！”
那名蒙面男子说完，四人皆拔出腰间的长刀，借着月色，刀身闪烁寒光，向甘凡仁扑来。
此时甘凡仁吓一大跳，顿时惊慌失措，本能的朝身后跑去，边跑边喊。
“救命啊！”
“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