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将军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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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真相
桃木面具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把纸扇,扇面画的是粉艳含苞待放的桃骨朵。
“她都去了哪里?”
文素半膝跪地,“回主子,她去了演武堂和后院的荒地。”
“失忆前她似乎也是去这两个地方,这就对了。”面具下的男子露出狡黠的笑。“忘魂这药你用得恰对时机,这是赏你的。”
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瓷药品滚落到她的脚下。
“文素谢主子赐药。”
“她可有察觉什么?”男人的拇指拖住纸扇底部稍稍用力,哗啦一声搓开了扇面。
“应是没有,不过…”文素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她怀孕了。”文素不敢撒谎,“已有两个月了。”
“哼!”男人的眼睛突然愤怒起来,只是挥了挥衣袖,内力竟将桃花扇面震得粉碎。“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文素明白。”她垂低的头不能再低。
几月后的一天夜里,夜姬睡得很死。
将军府内外来了许多人她不知。
浑身是血的夜南趴在她的床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喊她,她亦不知。
“夫人,能在桃花镇再次遇到你,我很幸福。”他的手摸向她胸口的那朵开得红艳的红梅,又摸向她已经隆起的腹部。
老天爷,将死的夜南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快乐长大。
他死了,趴着死在了她的床前。而她正陷入梦境的迷阵浑然不知。
临阳王府,夜姬从软榻上醒来,她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她是那么的真实。
她梦见自己跪在一个头戴桃木面具的男人身下,求他。
求他什么来的?她想得有点头疼。
一旁的侍女文素见她醒来,及时端上一杯温茶,“夫人,您醒了。”
她接过润了润喉,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
茶杯掉落在地,她求他的是,“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对,她声泪俱下,额头磕到鲜血直流,“求您放过我的孩子。”
“孩子呢?”对,孩子呢,她不假思索,就向文素问起这句话。
“什么孩子,夫人。”文素一脸诧异。
“我的孩子呢?我肚子里的孩子呢?”夜姬摸到的肚子是平平的。
“夫人,您没有孩子。”文素的回答非常肯定。
“没有孩子?”夜姬也开始不确定了,可这不像是梦,而像是真实的回忆。
“把那面铜镜拿来。”她指向梳妆木台上。
文素递给她,黄铜镜面照出她的额头有一片血痂,她抬手摸了摸,很硬。
王爷驾到,殿外有人报道。
文素赶紧跪在一旁,垂着头。
“夫人,”男人一袭青衣宽袖,举止飘逸,笑若桃花,样貌赛过潘安卫玠。
夜姬一时看呆了。
男人坐上软榻,将她搂入怀中,“夫人可又做噩梦了,你之前不小心磕破了头,脑中时有幻像,不要多想了。”
她闻到他身上的茶叶香,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是不是有个孩子?”她还是问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马上会有。”男人将她的腰枝压下。
文素见此,放下了香帐,悄悄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大白天,不行!”夜姬推搡着,脑里还在回现着那个梦。“王爷,你是不是有个桃木面具?”
“难道,你是嫌弃本王丑?饶不了你。”王爷娴熟地解开她的层层包裹,香汗淋漓在她身上亲吻着,喊着,“柳姬,柳姬,你是本王的。”
他的唇狠狠地吸在她胸口的那朵绽放得时的红梅上。
“唔…唔…疼…王爷轻些…”
强大的内力从他的嘴中缓缓输出到她的胸口。
当他的嘴离开时,那朵梅花已然不见。
柳姬?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红梅?好像也有些熟悉?
她还来不及细想,另一波酥麻从她的下身袭来。
金銮殿上,皇帝眉开眼笑。“临阳王,朕没看错你,五年前的旧案也能被你堪破,没想到当年押送官银的夜将军居然是监守自盗。”
一旁的大太监念起圣旨,“赐临阳王府邸一座,代掌大理寺事务。”
“臣弟领命。”
什么监守自盗,一切不过在他的掌握之中吧,包括整个中原和大漠。
当年的夜将军早就死了,这个不过是他找来的替身。
若非官银被他私藏起来,他又何必赔进去自己的爱姬。
忘魂,一方秘药。每服用一次,便会失忆一次,可服用多次。
夜姬是柳姬,却不是柳捕头,她只是临阳王喜爱的一名舞姬。
[王爷不喜无用之人。]她主动请缨,为王爷分忧解难。
可惜,他的舞姬爱上了这个冒牌的将军。
临阳王心里很不痛快,尤其当她跪在他的身下,求他放过这个刚刚降生的婴孩。
他喜爱的舞姬和别人的孩子,他恨不得当场把他掐死。
从此,世上并无夜姬,也无柳捕头,有的只有临阳王最宠爱的柳夫人。
忘魂,她一共服用过两次。
一次,是她爱上夜将军时,一觉醒来,又成陌人。
一次,是她生下孩子,跪在地上苦求临阳王。她自愿服下这忘魂。
一个还算大的木盆里躺着一名刚出生的男婴,裹着刚出生的襁褓丝棉小背,顺着临阳河漂流而下。
木盆被江中的水草挂住,婴孩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蹬开襁褓,露出肉嘟嘟的小腿,双手到处乱抓着岸边的芦苇叶。
一位身披灰布袍的僧人正好来到这里汲水,抱起了木盆里的婴孩。
将他带去了岩水寺,给他取作法号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