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虚假的奉承让人痴迷
夜在喧嚣中更深了。
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下，
一个穿着廉价且并不合身的西装少年慢慢走来，
但穿着上的缺点并没有让少年愈发掉价，
反而衬托得更加英姿飒爽。
俗话说人靠衣装，但是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却是反着来，
衣靠人装。
慢慢地，四周的人群往少年的身后推移。
可这条浑浊狭窄的街道之中，左右五彩的霓虹灯都仿佛为这个少年铺好前行的路，如同走红毯一般。
气质应运而生。
四周的人，慢慢地都将目光投向少年。
女人惊叹世间还有如此潇洒少年，今日一看以往都是虚度光阴。
男人嘴角一撇羡慕嫉妒少年帅气，内心渴望又叹今日不合时宜。
只不过，他们嘴中所说心中所想的少年，此刻并没有那种被万众瞩目后的愉悦感。
“靠！洛沁说的计划就是这种吗？”
周奕对洛沁感到不靠谱，此刻的他有一种顶级牛郎的感觉。
可周奕并不喜欢做牛郎，毕竟上一个青果街最好的牛郎早已成为一堆肉酱。
这是一个不好的职业。
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以至于周奕慢慢地低下头，又或者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他会想起洛沁说的话。
“周奕相信我！就穿这套衣服去那个酒吧，我保证你出师顺利。”
现在周奕再仔细想一想，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洛沁脸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绝对是故意的！
周奕很生气，但是此刻已经没用了。
因为此刻的周奕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他抬起头，看了看招牌。
“浮梦酒吧。”
此刻，他的心中又再次回想洛沁的话。
“根据我查出了的信息，拿到迷惑怀表的人就在浮梦酒吧。但是周奕你要注意迷惑怀表是c级禁忌物，普通人的精神力根本没法阻挡，就会陷入迷惑之中。
所以佩戴者在普通人之中会有一种世界围着自己的感觉。
不过你不需要担心，我相信你不会被一个区区c级禁忌物迷惑了精神。”
“她的意思是我的精神很高？”
周奕小声嘀咕着，在回想之中，那禁忌物的原主人花朴也确实在自己的面前摆弄，结果就是整个酒吧除了自己和秦无嫦精神都被控制了。
这样的话，秦无嫦的精神也很高，所以她大概率是c级超凡者。
周奕思索着，随后又举一反三。
“不过洛沁是怎么知道的？”
周奕心中喃喃道，但此刻并不是继续疑惑思考的时候。
步子向前迈出，脸上带着接近职业性的微笑，随后来到了浮梦酒吧的豪华大门之前。
保安看着周奕，脸上很快就露出谄媚的笑容。
看着周奕一股牛郎模样，他以为周奕是酒吧请来的高级托，专门提高气氛和带动酒吧酒水销量。
于是，他礼貌的弯下腰，说道：“请！浮梦酒吧欢迎您！”
周奕点点头，从保安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亵渎，又或者说他也把自己当成牛郎了。
这可不好！
周奕的内心很不爽，有点想埋人。
但，他并不是来闹事情的。
来之前，洛沁还提醒了周奕，迷惑怀表不要强抢，也不要露出自己就是来拿走迷惑手表的意图。
因为星渊的那些海盗们已经盯上了迷惑手表，如果周奕莽撞的行动，只会增加麻烦事。
而这句话后，周奕也问道洛沁怎么知道的。
洛沁就说，青果街就没几个常住的星人，多几个没见过的，不是很快就查出来了吗？
周奕听了点点头，洛沁说的太对了。
又将步子迈入浮梦酒吧之中，
周奕又回到了这熟悉的环境之中。
熏人的酒气交杂着各种刺鼻的香水味，让人一接触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
在这逼仄的空间中空气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只有与其一起堕落的人才能呼吸。
而周奕这个外来人，也只能掩着口鼻，慢慢地适应。
霓虹闪烁的灯光交相辉映，将男男女女的身躯用缤纷的光点缀，像是陷入了暧昧一般。
周奕用手推开四周摩肩接踵的男女，为自己开辟一道来之不易的道路。
他不是来玩的，当然他也不喜欢在这个环境之中玩。
这里污浊的就像下水道一般。
此刻，周奕走到酒吧较高处，四处观察。
他在寻找迷惑怀表，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标。
使用这种禁忌物的人，四周会围绕着一堆被迷惑的人，眼神之中带着崇拜，身体不由得接近使用者，就像是宗教狂热一般。
而这种情形，不管在哪都十分明显。
他看见了，一群人围在一个人的身边，似乎正玩着打牌，一番游戏过后，又极力欢呼。
而在人群之中的那人，是？
住在纸箱之中的废物大叔？
方沦？
搞什么？
我麻烦了半天，被忽悠着换了一套讨厌的衣服，然后自己的委托目标就是这个废物大叔？
周奕对方沦的印象并没有多好，只是依稀记得方沦住在垃圾旁的纸箱中，然后比自己还穷，并且一丝上进心都没有。
唯一的用处就是提供了周奕一丝线索。
同样是废物大叔，李来哼的作用都算是比方沦强上不少，毕竟没有那个正常人会在冥海深处钓鱼吧？
想到这，周奕又看了看方沦那不劳而获的愉快脸色，真的想直接将迷惑怀表拿走。
但这不行。
因为来之前，洛沁说过不要操之过急，要让方沦慢慢地认为怀表没了用处，又或者是让方沦不断地认为自己的魅力大过迷惑怀表所带来的影响。
可这些哪有那么容易做到？
周奕这么的想，也是摇了摇头，刚想迈出脚来。
却突然发现，在酒吧的各个方向之中，坐着四五个猪狗牛羊头的星人，他们拿着酒杯，慢慢地喝着偏蓝的酒，目光一直看着方沦，就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很好，事情果然很麻烦。
周奕拍了拍额头，但还是走向前去。
其实他的心也没底，毕竟自己那嘉奖大会上的帅气照片，早已刊登上今日的楚丘市各家报社的头条。
没办法，有些时候长得帅气就是引人注意。
这是缺点啊！
另一边，
方沦依旧在浮梦酒吧中玩弄着卡牌，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奕得靠近以及那潜在得危险。
此刻得他，不管牌技如何得烂，手气有多么得差，与他一起玩耍得牌友都会在他魅力得影响下放海，
“一个4！”
方沦拿着牌自信的出手，随即周围的人露出果然如此的佩服神色。
而三位牌友，也是面露难色。
仿佛这一张4，数字太大了，如同王炸一般，让他们无从下手。
随即，这三位牌友依次序的慢慢开口。
“方哥你的牌太大了，要不起啊！不要玩的这么厉害啊！”
“我也是要不起！虽然我玩了三十年牌，但在方哥的手下依旧像个小孩一般。”
“方哥！放放水，你的牌技已经出神入化了！我们只是弱小的凡人而已，不要下手这么重！”
方沦看着面前三位牌友发自内心的崇拜神色，心中特别的舒坦。
随后，他慢慢的如同装逼一样开口：“我的牌技也只是一般，只是我的运气好罢了。”
话音一落，四周的人更加崇拜。
在他们那被迷惑的心中，方沦这谦虚的表现更是大家风范。
一旁，周奕实在看不下去，这群人如同垃圾一般的吹捧。
方沦就打出一张4，你们就要不起了？
不是吧？
迷惑怀表的效果如此的离谱？居然连常识都没有了。
还有那方沦，特么的，装什么装！
你就随便打个牌，然后说一句话，用禁忌物控制人心，让这些人强行降智？
就这种低劣的装逼，你还高兴上了？
周奕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于方沦这种用法，周奕是真的服气。
随后，周奕也不再观察直接走到方沦的旁边，问候到。
“好久不见啊，废物大叔！”
突然冒出的熟人声音让方沦吓了一跳，手上的牌一不小心全都掉在了牌桌上。
方沦有点慌乱，似乎被熟人认出会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有迷惑手表吗？对着熟人使用不就没有任何问题吗？
于是，方沦装作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手慢慢的往脖子上的怀表伸去，在拿到的那一时刻，开始转过身去，微笑的回应。
“哦！是你啊！那个喜欢人妻的少年！最近怎么样？被别人丈夫打断了腿没？”
方沦还是愣了愣，对于周奕这个爱好独特的少年他记得很清楚，但记得更清楚的或许是周奕递给了他一块联邦币，然后他用那联邦币买的东西丢了却变成了他脖子上的东西。
说起来，这一切都与周奕有关。
这么想，方沦对周奕还是诞生了一丝丝好感，但是为了自己愉快的世界不被打断。
他还是将迷惑怀表拿起，在周奕的面前晃动晃动。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方沦依旧是那个动作。
他看着周奕，脸上的微笑变成了不可置信。
这东西怎么对周奕没有用！
方沦心中惊讶道，以至于一丝慌张从他的心底诞生，难道围绕着他的世界，就要这么消失了吗？
周奕看着方沦一直摇晃着怀表的愚蠢动作，心中很不忿。
这个废物大叔居然还想对自己使用迷惑怀表！
看来是上瘾了，
还是埋了吧。
现在，周奕很想直接抢走迷惑怀表，但是碍于周围一直盯着方沦的星渊海盗们，还是放下了这个想法。
不过那些星人为什么不直接抢走方沦的怀表？
方沦一个废物大叔可没有什么反抗力，就算是不抢，也应该慢慢靠近，然后偷走吧？
或者说，他们的精神力也没有达到可以抵抗c级精神内禁忌物的标准。
周奕的心中又一个迷惑明朗起来。
但是此刻，最主要的是，让方沦这个严重依赖迷惑怀表并上瘾的人放弃禁忌物。
可这又谈何容易？
此刻，由于方沦的心虚，现场的气氛变得凝重。
但现场窘迫的人只限于方沦一人，周围的其他人依旧陷于迷惑之中，只不过周奕的到来让他们被迷惑的精神产生了短暂的挣脱。
尤其是那些在酒吧中寻欢的女子，她们喜欢帅哥的内心强大的可以挑动禁忌物的迷惑。
很快，方沦就受不住了。
这些天，世界一直围着他转，一个小小的变数，就让他的心态有些崩溃。
方沦看着周奕，这个帅气但爱好人妻的少年来者不善啊！
但他依旧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用镇定的语气回应这个少年，并让他见识一下不一样的自己。
“小哥来一起玩一玩卡牌，喝一喝酒。放心，我请你！”
“好，不过你真的有钱吗？”
周奕的话犹如刀绞，短短的一两个字眼，就能让方沦回忆起以往的岁月。
而方沦看了看周奕坚毅的眼神后，开始躲闪，他很心虚，这些天虽然人人奉承，进食睡觉吃点心都没有花钱，但是也没有赚到一分钱。
在他身上的除了衣物和藏在身上的一点钱，就是脖子上的怀表。
他明白，如果没有怀表，这些天的如梦似幻绝对不存在。
可这怀表真的能一直属于他自己吗？
方沦并没有接周奕的话，而四周的人，在方沦撩动怀表之后，眼眸闪烁，身子微颤，开始帮方沦说话。
“方沦大哥这种人，不是金钱这种粪土所能衡量的。再说了，为了让方沦大哥玩的愉快，我们又怎么能让他沾染粪土？”
此话一出，四周之人多是附和。
但除了恭维方沦，就没有其他的含义了。
周奕脸上变得平静。
这个禁忌物怕是舔狗制造器吧？
而方沦听了四周之人的话，身子又挺了起来，愈发的自信。
他愉悦的拨动了怀表，陷入了虚假的奉承之中。
“小哥你别看我以前住在垃圾堆旁，但有句话这么说，几天不见就如同变了个人似的， 你也要相信废物大叔也是有第二春的！”
周奕没有回答，脸上平静，心中笑了笑。
那特么叫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还是以前在垃圾堆中的你，比较顺眼。
“所以，我们来玩游戏吗？”
“玩。”
方沦在听到周奕的话后，脸上乐开了花，俗话说衣锦还乡，他这个样子可不敢回到以前的家，但是遇到熟人显摆一下还是可以的。
“打牌吧。”
方沦拿起卡牌整理起来，四周的人脸上都带着谄媚的期待，仿佛方沦的牌技就像是一场愉快的表演。
周奕点点头。
他对于周围的人表情有些不适，就在刚刚他已经看过了方沦的牌技。
嗯，跟一坨一样。
……
半个小时之后。
方沦满头大汗，这是他这几天最难受的时间。
迷惑怀表的作用在碰到了周奕后，就像是遇到了巨石，不仅拒绝，还要踩上几脚。
而四周那些一直奉承着方沦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自圆其说中，慢慢地陷入了思维死角，最后脑海在混乱之中，负负得正，缓缓地清醒。
周奕并没有喝酒，他并不喜欢那种入喉浓烈的滋味。
他也不会打牌，之所以方沦会迎来如此的大败，只是因为对方真的太菜了。
“还要玩吗？”
周奕稳坐在方沦的面前，看着对方那怀疑人生的表情，知道他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一半了。
而这个时候，或许还有人帮方沦说话，但都十分小声了。
毕竟，菜是原罪。
再加上赢方沦的是一位翩翩少年，那一股风流倜傥足以让本就是女士占多的围观者，慢慢地从心里偏向周奕这边。
“不玩了！”
方沦阴沉着脸，心态崩了。
他只是想炫耀炫耀，没想到周奕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让他的怀表作用越来越小。
此刻，闷闷不乐的他从酒保那里白拿以一杯酒，一口闷下，脸上渐渐红了，而周奕带给他的烦恼也渐渐消去。
随后，他向门口走去，而那些盯着他的海盗们，也慢慢跟上。
方沦发现了他们，吐着酒气说道：“你们也是我的崇拜者吗？”
而，那些海盗并没有回话，只是慢慢地靠近。
方沦见状，又撩动起怀表，想要试试还有效吗？
于是，那些星人的精神状态瞬间被迷惑，陷入了对方沦的虚假崇拜之中。
“这不是还有效吗？”
方沦的自信又回来了，世界或许还在围着他转。
……
门口的风很大，
走出酒吧的方沦瞬间感到寒冷。
而随后，他的前方传来悲怆苍凉的音乐，一瞬间整个环境变得凄凉。
方沦走上前，
他看见一个衣着破烂满脸灰尘的小女孩坐在街边，手里拿着焉掉的花，水汪汪的眼眸看着方沦，期望方沦购买来帮助她活下去。
“叔叔，买一朵吧。我的肚子真的很饿很饿，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小女孩几乎乞讨的说道，而她的肚子也顺应着她的话，咕噜的叫了起来。
方沦于心不忍，手中掏出为数不多的钱来。
虽然这些天的生活大变样，但是他依旧保留着将钱放在衣服最里层的习惯。
慢慢的掏出，方沦又问起话来：“小妹妹，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话音一落，小女孩的泪珠止不住的流出，泪痕划过脸上的灰尘，让小女孩更加的楚楚可怜。
“我没有家，我的妈妈不见了，我的爸爸不要我了，我只有我一个人……”
小女孩的抽抽嗒嗒的话，让方沦回想起他的以往，在他还不是废物大叔之前，他也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贤妻，有一个女儿……
方沦闭上了眼，回忆让他恍惚，于是一狠心将所有的钱都给了小女孩。
随后，他只拿走一朵最凋萎的花，然后向前走去，慢慢的从浑浊的酒吧夜店之间消失。
……
在暗处，
周奕看见了一切，
他走了出来。
对于洛沁的表演不由得举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