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8岁的林思窈
只不过此碰非彼碰。
谢宜宜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娇俏的拍了下林思窈的肩膀：“你还说，胆子真大，从那后你真的再也没碰过男人吧？”
两个人一阵沉默的思考，似乎都在回想自那天到现在的场景。
那年，林思窈18岁，本来都快要参加高考了，结果她的母亲肖月兰突然病重，弟弟年幼，爸爸脑袋不清醒，她赤手空拳，无人支援，没办法只能自己休学在家照顾家人，还要照顾当时破破烂烂每天都在亏损的酒店。
她长得好看，没谈过恋爱，但少女萌动的年纪，多少也听到过一些生理知识，所以那天晚上，她给那个捡来的满脸是血的男人擦药的时候，男人的生理反应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但是倔强的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被吓到的样子，从男人手上皮肤状态来看，应该年纪不大，脸上都是血，她也看不清楚脸，她俯下身子拿着棉签给他擦药的时候，男人的眼神在她的胸口顿住，而后又生硬的别开，男人穿着一条薄薄的休闲裤，半躺在楼梯间的姿势，她拿着手电照亮擦药，他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的变化她都十分清楚。
所以在她发现男人腰腹下的隆起时，她感觉自己不像是一个拯救苍生的天使，更像是一个唤醒恶魔的蠢货。
或许是当时生活已是绝境，如果真的在那样的场合被轻薄，那也只能算她不辨是非，识人不淑，自作自受。
所以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抱着死了一了百了的心态，壮士断腕般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男人小腹隆起处，以示报复。
隔着裤子的布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按捺不住快蹿了出来，指尖传来的温热的触感，却烫的她满脸通红，但还是想强忍着屈辱试图教化这个男人。
“怎么样？被人轻薄的感觉很舒服吗？”
她虽看不清男人的脸，但能看到男人眼神里的错愕，就在她以为男人真的被她震慑住的时候，男人的眼里突然有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
她忍无可忍，自己居然在试图教化一个色魔，蠢上加蠢！直接一巴掌甩在了男人的脸上。
“滚蛋！”
她使出了浑身力气，真的打死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也算她为民除害了，只可惜那一巴掌力度虽大，但对当时的男人来讲也就那样，不差她那一巴掌，没有丝毫杀伤力。
直到男人真的一瘸一拐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松出那口气。
“什么？你居然摸了他的那个！？”
当年放学回家的谢宜宜，听着坐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林思窈讲述整个过程的时候，她惊的半天说不出话。
作为发小，作为女生，她都觉得林思窈不该单枪匹马的做这件事。
不过好在那男人再也没有找回来过，反而林思窈在他们群中一战成名，后来年岁渐长，大家都成熟了，那件事也被林思窈自己笑称：说自己是最早“碰”过男人的人。
但的确从那之后，除了被吃豆腐，她再也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那种亲密接触。
当然，不是怀念那种体验，而是对自己青春时期那种陌生又恐惧的安抚。
林思窈到bliss的时候，已经是午餐的高峰期了，她穿着黑白搭配的西装裙，化了个淡妆就上岗了，刚进大门不久，助理言艳就跟在了她的身后，汇报今天上午的情况。
没什么问题，一切照旧，平稳运行。
对于林思窈来说，没出现问题，就是快要出现问题的前兆，她是个悲观的人。
“对了，今天思莹女士来过。”言艳说到这，拿着文件夹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林思莹是小林总的亲堂姐，这是整个bliss都知道的事情，她总是时不时的会来bliss刷一下存在感。
“她过来干什么了？”林思窈靠在大厅前台，查阅着桌上的单子，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说是来找你吃饭，我说你今天有事，思莹女士说，让你忙完给她回电话。”
言艳的语气听得林思窈头疼，下意识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小言。”
“在。”
“你为什么一定要叫她思莹女士？这是工作，别带个人情绪好不好？”
言艳不满的仰起头，小声嘀咕：“对啊，就是工作，所以才叫她女士……一想到你供她读书，她还对你颐指气使那个样子，我就气不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我们的大老板呢……”
言艳的话不假。
肖月兰死后，再三嘱咐酒店不能卖，那是她大半辈子心血，让林思窈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守住，所以林思窈没有念大学，刚满20岁的生日，就已经在学会跟老板们酒桌上论乾坤了。
爸爸不能没有人照顾，大伯家是最好的归宿，两家人就这么围在一起商量最终对策。
要么酒店经营权给大伯他们，爸爸由大伯照顾，林思窈负责酒店打工，顺便继续念书。
要么酒店由林思窈自己休学负责，爸爸交给大伯一家照顾，但每年，bliss酒店的纯利润，要拿出一半来，给到大伯家。同时，供他们家的独生女出国留学直至毕业工作，也就是林思莹，比林思窈还要大2岁。
还没到二十岁的年纪，想到了妈妈交代的话，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个方案。
临死之前肖月兰抓着她的手交代：酒店将来要留给弟弟，弟弟还小，没人照顾。
那她的女儿林思窈呢？
19岁的林思窈，虽然成年了，但也不算大吧。
她有时候会回想起母亲去世的那个晚上，是不是还有很多话没说完，比如说关于对她的交代。
酒店留给弟弟，那留给她的是什么呢？
没有自理能力的一老一小？
有些问题不能细想，人死不能复生，她这辈子也不会知道答案。
晚上她结束手里的工作，安顿好一切，驱车前往大伯家去看爸爸，顺便赴约林思莹。
“思窈来啦，思逸怎么没来？”伯母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思窈并不意外，隔着半开的门，林思窈能看到自己的父亲龇牙咧嘴的躺在轮椅上。
“他有晚自习，我就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