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佛主金丸
“日真一国皆奇,国下便是城,国主谓之大佛主,城主谓之小佛主,安以城名分称。其小佛主便如一府之城隍府君一般,是为一城之地的主官。只不过那日真一国之佛主,是阴阳皆管:引渡阴魂轮回执掌阴数,兼以人身合政均作其司职,纳人供奉也引一城气运于身,如此便是其修佛法之理。为仙师所制这佛主便交界这阿摩城佛主了,其名曰纳什德·夏尔马。”
冯世雍得知左青叫那佛主抓了来,便问过左青意见,将之报于府君。
后这府君又将之报予上听,因而这安西省阴司司省城隍钟明绍,便是奉了都君之命来处理此间事宜。待其来了,左青便以法力将那仨通通团困,交予其手。
待其审了,便出来与左青作了交代。
钟明绍与左青解释了一下那佛主来由,又补着道:“若是那佛主在其属地,修为极深,若其离乡,则难有施为。是故其国惟坚,却不与他国作争。前齐之主曾作三征二守,三征皆败于其地,二守经年,却也不见其出了兵来,百思不得其解,便说他喜好和平,天性如此。后更是外称其为日真天国,意为天兵天城不得攻取。”
说罢恭维道:“其佛主若是在那属地之中,我便是领了阴司众神同去,也难以奈何其分毫。听闻左公子此去不过小半日,便将其擒获,公子当真是如那天仙一般。”
左青对这个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冯世雍见左青对此一无所知,因而他接待钟明绍之时便与之说了,钟明绍这才不停给左青解释。听了他恭维,左青便只谦虚了一番,问道:“可有审出什么来?”
见左青发问,钟明绍便止了夸赞,答道:“已然审明,此山魈便是这佛主所养。这山魈初生之时,在其属地食人,后被这佛主所降。降伏这山魈之后,便在其身上施了供养之法,以夺其修为,这山魈体内长鞭便是其法所化。后来这佛主将他那属地山间的懵懂山精,尽都捕了喂养,而又再夺。这般反复,其属地便再难寻可供喂食的妖属,无奈之下便投以人食,但因这佛主一身修为也与城中百姓相连,便只好冒险驱其到了天峨县来,初时也只捕那山精为食,如此便是十年。只是捕的多了,此县山间精怪也知躲了,无可奈何便只好食人。只是这山魈三年前捕食采药山人之时,被其同伴目睹,其人惊惧之下,便跑到城隍庙求神,因而引出府县阴官被掳一事。”
左青听了之后大致明白了个中缘由,只是疑惑这山魈既是他人所养,那他这记仇之本性岂不是受人所致?
得闻左青这般问了,钟明绍失笑答道:“如此便是这佛主命不好了,原本这山魈远遁回了日真国,那佛主已然不作将其再驱来镇平府的打算了,只待这山魈伤势养好,便欲驱之到那百象国去的。怎料申德兄如此奇运,请得公子而来,连带着其一道被公子所降。”
这正听说了,冯世雍便不好意思了,面露一丝尴尬,道:“如此是我太着急了,若非是我过于担忧,也不至于叫公子沾了是非。”
这说的确实是他的心里话,虽说看左青这副模样不像是会把那佛主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无论如何还是要透了自己意思出来的。加之左青还是陈文庸请了来的,若是因为自己的事而怪上自己的学生,自己恐怕只会日夜难安。
左青听他这般说,忙安慰道:“有章兄多虑了,此事于我算不上什么是非。”
钟明绍听罢拿出一石一册,接言道:“公子此行高举,于阴司有益,自当有所答谢,都君于此已有安排,有章安心便是。”
钟明绍此言非虚,对于阴司而言确实大有裨益。
先说这佛主,其舍原身修作金丸,这金丸便是其源,虽说他那气运无法随之离界,但他这掌管一城阴阳所得的一身修为,尽都凝结于此。
阴司城隍各有其界,各司城隍以法印开界,这法印便是得由天授。阴司得了这佛主源身,只需将其投入某一地的法印之内,便受此地城隍所制,那一地之城隍即可如那佛主驻守属地一般,任你来犯之敌多哉,我自岿然不动。
至于其所说的都君安排,便是其手中的三华石及一配套阵法册子。
这颗三华石便是取日月星三华聚炼而成,此有三用,日华辟邪,月华淬身,星华聚灵。而那册子则是记载了一个用于此石结阵所用的阵法,辅以阵法,三华石便可自行聚引三华。
之所以以此作为左青之答礼,盖因从钟明绍视角看来,左青的修为已然通天,寻常宝贝已是难入其眼。又从陈文庸之初得知,左青凡间尘缘颇多,是以另辟蹊径,挑了这有益凡人低修的三华石相赠。
左青对此一点儿也不客气,当即便收了,后又见钟明绍又将那佛主金丸递还交予自己,示意让左青自作支使。只是这佛主金丸除了这阴司与之匹配可用,便再无他效,左右无用,于是左青便摇头拒了,叫这司省自行支配即可。
此间事了,左青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看那陈文庸这三位城隍相谈甚欢,估摸着他还得多待一阵,何况一起回的话还得跟着一路找城隍签印,想起来左青就头大,便叫他不必跟着一道回了。
随即与一众城隍告辞,化作神光飞遁而回。
左青一回,这里便只剩了三个城隍在,那钟明绍松了口气,朝陈文庸道:“左公子当面之时,这公子叫地我真是时时心亏,申德真真是福运深厚,辖内竟有如此真仙高修坐镇,看公子模样,你还颇合公子心意。”
听了钟明绍说,陈文庸想起一路以来,左青那些大动作,暗自感叹,随即面上露出一份得色。自己确实是运气好,这位真仙不仅在自己所司之县隐修,还在那落了凡间户籍。
回想左青性格,陈文庸便回到:“钟大人不必多虑,公子性子随和,更喜他人称其公子一些。合公子心意不敢说,盖因一路同行,交流颇多之故。”
钟明绍当然知道,初见互相招呼的时候,便知左青叫他作称公子时不是客气,但看了两人之间的熟稔姿态,自然是得表明一下态度的。
等陈文庸说完,钟明绍回道:“申德也不必客气,叫我子非便是,你我以字相称,也显得亲近些。”说罢,钟明绍又将那佛主金丸递过去,劝道:“可惜这金丸之用只能用作阴司法印,这样吧,我便替都君做主,将这金丸交予你,届时便投入你那掌界法印之中吧,申德可切莫推辞,公子虽说交由都司安排,但无论如何都是公子所获之物,以你们之间的关系,想必公子也是同意的。”
陈文庸见状一时有些惊愕,类似金丸这种用效的东西阴司也有,按说也该是配给府君才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的。现在司省将之交予自己,不消说,自然是沾了左公子的光。
知晓自己推辞也没用,而且自己辖县之地也是公子户地,有这金丸加持,县中各事倒是更加地游刃有余。因此陈文庸朝钟明绍行礼谢过之后,便从其手中接过金丸。
等陈文庸接了金丸,钟明绍便两位告辞,化了神光回了省城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