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日长奔到府城

    当晚，左青用法力给刘族老与何元思两人梳洗了一遍身体。之后便是与婉儿在景院对坐，两人密密聊到皓月当空才回了院。

    翌日上午，左青背了包袱，牵了匹极温驯的枣红马，在刘府门口立着，身前则是给左青送行的刘族老何元思等一大家人。

    刘族老在最前扣着左青的手想交代些什么，又细细地想了想，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祝了左青一切如愿；何元思则是笑呵呵地拱了拱手，祝了左青学有所成。

    这两人是知晓情况的，因此并未说甚保重身体一类的话。

    等两人嘱托完，刘锦姝与左舒欣便急急地推着婉儿上了前，婉儿蹉着碎步，手上端了一小碗饺子。待上了前捧给左青，仰着头红着脸看向左青，低声细语地说道：“青…青哥吃点儿，记得要早日回来啊…”

    琐碎的贴心话儿昨日已经说了许多许多了，便只是让左青记得早些回。且在众人面前这般亲昵，不算昨天那回，这便算是头一次。加之通身又重重地穿了一挂锦服，头上还起了髻戴了冠，现已是过了立夏了，因此婉儿额上也细细地冒了汗。

    左青看着婉儿不知是羞红了的还是热红了的脸，先是接过小碗，却并未舀了吃。而是顺手将婉儿手里的手绢拿了，在婉儿额头、鼻头轻轻按了，将细密的汗珠抹了去。

    将手绢手里攥了，又把碗里的两个饺子舀了一个吃，另一个则舀了喂到婉儿嘴边，笑盈盈地道：“快吃了，一人一个。”说罢抬眼扫了眼众人，又细声道：“大家都看着呢，快吃了。”

    待婉儿将饺子吃了，左青手指一转，把手绢勾了出来便要替婉儿擦嘴。

    婉儿看地心头一揪，忙地抢了，自己捏着点了点唇，声音颤颤地道：“我…我自己来便好，青哥记得早些回来，也别忘了给婉儿写信。”

    说罢便缩回刘锦姝旁，眼里装了满满的不舍，却也只敢远远看着了。

    而后左舒欣和刘锦姝也上了前来与左青相别，左舒欣还用昨儿下午求的平安符，细细折成三角送给左青。

    左青与众人一一告辞，生疏地跨上马，用法力垫了屁股，轻赶着马便出庄往东而去了。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晌午灼烈的阳光就这么挂在天上，为了顾好马，左青刚出了刘庄地界，便拉停下了马，在道旁寻了个凉处将牵马绳扎了。

    左青要去的庆安府位处大虞的偏东北处，与广济省中间隔了足足一省之地，因此要先去了永乐府城，再沿着府城之间的官道一路向东北方而去。

    刘庄地处平远县北部，平远县又位于永乐府西南。从而自刘庄去往府城则不必先往县城去，只须出了刘庄地界后上了官道便直直往永乐府城去了。

    从刘庄往府城中间隔了一个长乐县，从刘庄到长乐县城不过一百一十里，以这匹马半跑半歇的速度来算，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便可以到了。

    左青到了长乐县城时差不多午时，先拿银票去钱庄兑了十个五两的银锭子，随后便在城里随意挑了个酒楼。左青自己倒是无所谓的，之所以找了酒楼吃饭，其主要目的反而是给马喂食。

    左青到了门前，便有小二上前，还招呼了另一个小二过来，从左青手里牵了马，左青嘱咐了其喂精料。那个小二闻言便回身从店旁的斗里兜了一瓢精料，轻颠了几下给左青看了，见左青应了之后，小二便牵着马去了后院马厩。头前的小二待左青吩咐妥了，便领着左青进店入了座。

    稍微吃了些东西歇了会，左青便叫小二去牵回马便要结帐，到了柜前，掌柜从小二那拿了签牌，三两下计出一顿饭连人带马共计九十五文，其中主要大头都是喂马的精料，单是马吃的便花了六十文。

    左青从摸了一块银锭递了过去，掌柜双手接了便拿过剪刀铰了一角后捧了还给左青，拿起铰下来的银角用小称称了，从柜里数出十七个大小不一的铜钱递给左青，道：“收银二钱二分，找还一百二十五文，客官您收好。”

    左青接过看了眼，十二个大的，五个小的。将铜钱收进怀里，出门从小二手里接过马绳子，牵着出了城门。

    出了城后，左青便上马沿着官道直奔府城，此去府城须沿路再行二百二十多里才到。

    府城是酉正闭门，戌正行宵。

    此时约莫未初，时间上稍微需要赶一下，因此左青特意给马安排了精料，出了城门便一路快马加鞭。

    一路无事，除了让马稍作歇息，即便是遇了村庄或是驿站也一概不停，在左青紧赶慢赶之下，到了府城时正好酉初时分。

    府城比起县城要雄伟繁盛许多，单是城墙便比县城高上许多。除了南门一向，其他方位的城门外围更是绵了大片房屋，房屋之间隔出街道，鳞次栉比地划了各个区域组成外城。城墙约莫三丈，城门其下守门的城卫也多。

    正南这处城门前人流极大，即便是已然酉初了，也还有许多人或担了货，或赶了牛车，或牵了马，一片人畜货排作一堆。

    左青到了城门前，翻身下了马，从怀里掏出户牌，顺势数了五个大钱。

    上前到了驻门城卫领头的那个面前，将户牌和银子一同递了，道：“这位大人行个方便。”

    那领头的城卫上下打量一番，见左青身着襕衫，又牵了马，便只抽过户牌，不接银子。展开户牌看了信息，看到保人一栏的刘肇先和何元思两个名，又倒眼看回户籍地，确认了是平远县刘庄的刘肇先，这城卫头领的脸上顿时露出一股谄媚的意味来。

    合了户牌捧着递还，笑着道：“左公子远行辛苦，快进城歇息吧。”

    左青眉头一挑，见了城卫的姿神情变化，也看出一点端倪来，对此了解不深的左青心里还思索，这已经致仕多年的礼部郎中有这么大影响力吗？

    但既然是得了便宜，左青也乐得如此？当即将户牌和银子都收回怀中，对着城卫点头示意，便牵着马进了城。

    寻了个客栈，将马交给门口的马厩伙计，跟着引路伙计看过房间，房间差强人意，便回一楼柜前定下房间，交好定银拿了房牌。

    今天奔袭了一整天，身体虽然无碍，但懒散惯了的左青还是习惯性地觉得自己该好好歇息了。于是当即决定明儿先在府城逛逛，到了明天晚上再写了信给婉儿寄了，后天一早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