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生日愿望
最近因为绘本印刷的事情，栗梓已经有好几天没更新的小说了。
她今天偶然得了空闲刚拿手机登上作者后台，就看到后台的读者评论增加了300多条。
栗梓捧着手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庞大的数字，瞬间就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嗷嗷待哺疯狂催更的读者们，栗梓忙里偷闲写了一些小段子，以此来安抚大家追更的焦急情绪。
栗梓翘着二郎腿，清闲地躺在coco老师的躺椅上，紧着皱眉头绞尽脑汁的努力回想着年少时期发生过的一些事，记得之前写到情书事件时，有读者产生了疑问，那不如趁这个机会，用这个小段子把这件事情的原委解释一下。
写完后，栗梓从头至尾认真仔细的研读了一番，看着看着自己都笑出了声，当时暗恋一个人的感觉，似乎就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害怕下一秒就会消失。
结尾语，栗梓写下了一段话：那时，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来得极快，像一阵毫无章法可言狂风，当你发现爱意的萌生时，它又悄然从指缝中溜走。抓不住，留不下。有时能使你满心欢喜，有时又掺杂着避不开的酸和甜。
此小段子刚发出去没多久，评论区“举个栗子”就毫不意外的出现了，他好似惊讶的在评论区留下：原来当时还‘暗恋’过其他人，还都和男主一样是篮球队的。记得作者之前在文中提到过，因为男主打篮球，所以自己才感兴趣的？那为什么还给别人送情书？劳烦作者大大答疑解惑。
徐靳哲放下手机，把玩着手中的铅笔，唇角自然的上挑。
要不是看到栗梓以自身经历来写这篇小说，估计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双向奔赴了。
忙完工作，栗梓难得看了一眼手机，她打开写作助手，点开了评论区，她慢慢地滑下去看，在众多评论中看到了“举个栗子”的评论。
握着手机，栗梓用另一只手抓抓脑门，然后开始认真的看“举个栗子”留下的评论。
看完评论，栗梓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中。
徐靳哲刚入学那会儿，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彻底点燃这团火焰的，是高二下那年的篮球赛。
赛场上的他熠熠生辉，像镀上了一层令人着迷的薄雾，一次精准的投篮，一次出彩的上篮，每每引得围观同学们的尖叫和喝彩，从而让他无形中吸引了一波崇拜的迷妹。
当时，听着周围的女生们都满脸爱慕的讨论徐靳哲，栗梓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不舒服，情绪一度低得颓靡，但关于徐靳哲的所有事情，她知道的都比他本人知道的更多。
加上上次帮别人送情书给他时，他对她甩脸子，栗梓的心情更低迷了。正好，那天在赛场上看到了校队里另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在旁边同学们的呼喊中，她得知那个男生的外号叫“小胖”，为了帮助自己逃离徐靳哲带给她的影响，她决心把所有的目光转向“小胖”。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以为对一个人有着浅显的认知就等于‘喜欢’，所以栗梓就稀里糊涂写了一封情书送给“小胖”，谁曾想还乌龙的送错了人，真正的“小胖”名叫叫邱溯，而且他外号是“小半”，并非“小胖”。
每次想起这件乌龙事儿，栗梓心中都无语至极，她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把对象搞清楚！不过要是真搞清楚了，她也不会知道后续徐靳哲为了帮她拿回情书和大刘大打出手的事，甚至还因此站了升旗台，写了检讨书。
也不知道徐靳哲那会儿写检讨书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栗梓回复了“举个栗子”：当时可能是嫉妒心理在作祟，看到那么多喜欢他的女生能明目张胆的向他表白心意，给他写情书，所以自卑怯懦的我，就想以这种幼稚的方法引起他的注意。不过，还没有个中二的时候啊。
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是抑扬顿挫的震动，正在工作的徐靳哲冷冽的扫了一眼，他本想着画完最后一笔，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拿过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栗梓拖着行李箱走进了机场的大厅，电话一接通，她就故作惋惜地道：“徐靳哲，我得去瑞士一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工作再多也不准熬夜，知道么？”
徐靳哲沉默了几秒，随即问道：“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半年月吧，我这次是去进修。”栗梓的语速很轻，话语里透出对此行的无限希冀，她顿了顿，又似安抚他情绪地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得好好把握不是。”
“是啊，那你现在在哪儿？”徐靳哲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她殷殷期盼的语气让他有一瞬间的失措，电话那端嘈杂的环境中，他似乎听到有一位年迈的长者询问栗梓在哪儿办理值机手续，她还特地把听筒蒙了起来，大概是不想让他听到。
两分钟后，电话才又响起了栗梓软糯的声音，她说：“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是在机场了么？”徐靳哲的语速很快，听起来有些急躁。
栗梓也不瞒着他，轻轻地“嗯”了声，末了，她又补充道：“放心，住的地方已经订好了，沟通方面我还特地下了一个翻译器，等到了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好。”徐靳哲哑声同意。
直到听到嘀嘟的挂断声，徐靳哲才彻底回过神，放好手机，他拨通了内线，“孙潇，麻烦帮我订一张飞瑞士的机票，要快。”
栗梓去瑞士的事情，他毫不知情，她也不曾跟他透露过只言片语，无论在静谧的夜里是他们如何的缱绻缠绵，到了第二天她都会表现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也许，认识她那么多年，他不曾真正的去读懂过她，同时和程誉燃说的一样，她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
栗梓平安落妥到苏黎世机场，是国内时间的凌晨两点，这边的时差和国内相差了6小时，现在刚好晚上八点。
迷迷糊糊从车里地出来后，栗梓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了高举牌子欢迎她的老师，她是定居在这边的华裔。
坐在去酒店的车里，栗梓陡然想起来还没打电话给徐靳哲，她赶紧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她犹豫了几秒。
徐靳哲平时的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动静他都会醒，要是现在打电话给他，会不会不妥当。
最后，栗梓发了条微信给徐靳哲，而下一秒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轻快的铃声在沉静的车中响起。
栗梓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和她并肩而坐的老师，老师不介意的莞尔一笑，栗梓颔首着背过身接通了电话。
“喂？”
“到了？”
“到了。”
“注意安全。”
“嗯嗯，我知道了。”
“再过二十一小时二十分，就是你生日了，提前祝28岁的栗梓生日快乐，这次又没能陪在你身边。”徐靳哲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不小心泄露了他心中难以言说的遗憾。
他们重逢后，他们结婚后，她的生日，他又错过了。
栗梓听到了那声短暂的叹息，她心头酸酸的，喉咙涌上来一阵阵的干涩，她低唤了一声：“徐靳哲。”
“我在。”
“谢谢你。”
挂完电话，栗梓把手机抵在心口，让它一起感受此时内心的酸涩而甜蜜的欢喜。
她痴痴的笑了起来，疲倦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愉快。
坐在她旁边的老师，同样感受到她由内散发出来愉悦情绪，她忍不住询问道：“哟，笑得这么开心，是跟男朋友打电话呢？”
栗梓不好意思的笑笑，话语间像裹了蜜，她甜甜的，自信地说：“是我先生。”
没想到，徐靳哲清楚的记得她的生日。
生日当天，栗梓收到了一个红丝绒蛋糕，上面还用新鲜草莓做了点缀，不用再多做说明，她都知道是谁送的。
栗梓端着蛋糕找了个位置，然后打了通视频电话给徐靳哲。
这边，徐靳哲接通电话后，一只手抬着手机，另一只手忙着收拾桌上的铅笔和橡皮，等收出空位来，他直接把手机靠在电脑上，他漆黑的目光就那么安静地注视着蜷缩在镜头前跪坐着的栗梓。
忽然，她像个虔诚的信徒，默默闭上双眼，说出了心底的愿望。
“徐靳哲，我的愿望很简单。”
“是什么？”
“想让你帮我唱生日歌。”
既然你不在我身边，那我也想让你参与我的世界。
许完愿，栗梓期待的睁开眼，入目皆是徐靳哲那张清俊的面容，尽管隔着冰冷的屏幕，隔着不同的时差，横跨几千多公里，她还是感受到了从他眼中为她倾泻而出的那抹温柔。
镜头前，徐靳哲剑眉微蹙，他难为情的捏捏眉心，然后别扭的为她唱响了生日歌，他的声音本生就有点低沉，当欢快的生日歌从他口中吟唱出来，栗梓不知不觉听得入了迷。
尽管以前过了27次生日，可栗梓认为这是她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有心爱的人陪着，这就足够了。
生日像进修期间发生的一个小小插曲，在众多知名绘本老师的交流会和沙龙当中，栗梓过得很是充实，只是偶尔回想起徐靳哲。
她住的酒店在一条她叫不上名字的街道，晚上街边会有提着吉他的街头艺人在街边唱歌，曲风时而朋克，时而婉转缠绵。
栗梓倒时差的前两天，听到歌声只感觉头昏脑涨，到了第三天也就适应的差不多了。
从那位来机场的她的老师口中，栗梓对苏黎世有了片面的认识。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徐靳哲应该是在苏黎世的联邦理工学院完成的学业，然后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广袤天地。
栗梓至今不明白，为什么集于一身才华的他，会突然放弃国外的一切毅然回国。
栗梓离开第三个夜里，徐靳哲持续失眠，他翻来覆去的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时望向左侧空荡荡的床铺，她的枕头上还残留着她洗发水的幽香。伸手触碰到她躺过的地方，除了凉，没有其他温度。
起身到浴室洗了个脸，徐靳哲穿着睡衣推门离开了卧室，看着空荡的房间，无论从哪里看去，都有她留下的痕迹。
徐靳哲烦闷的抬手在发间不停地爬梳，当头发包裹住他的手指，他才意识到在不经意间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前额的几根碎发都能挂在硬挺的眉毛上了。
距离上次剪头发过了多久，好像是三个月前陪栗梓一起去烫头发那次。
想到栗梓那蓬不小心烫毁的卷发，徐靳哲垂下手蓦地笑了起来，幽暗的眸光忽然清亮起来，好似重新注入了勃勃的生机。
徐靳哲打开手机，看到屏幕上的人，他的目光跟着温柔起来，他用指腹摸了摸照片上的人，唇角微微上挑。
徐靳哲收起手机，拉开冰箱门，从抽屉的第一层拿了一瓶冒着寒气的冰水出来，然后合上冰箱门，拿着冰水转身去了书房。
坐在椅子上，徐靳哲拧开瓶子，仰头喝了一口冒着丝丝寒气的冰水，冰凉的触感一直蔓延到胃部，突地他眉头一皱，眼里露出几分难受的神色。
待胃部的不适感退去后，他把盖子拧紧，将水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望着桌上画满初出雏形的图纸，恍惚间耳边又响起了栗梓清亮娇软的声音。
在栗梓出发前一天，他们还在书房里一起共事，她抱着笔记本坐在离窗台很近的地方，飞舞的手指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偶尔会悄悄地偷看他一眼。明明他都看到了，却还是要装作没看到，一直依着她。
等他画完图，抬起头看她时，她早蜷在小沙发睡着了，可手还不忘了抱紧怀中的笔记本。
每每此时，徐靳哲都会先把她手中的笔记本拿出来充上电，再抱她回房，然后哄着她去洗脸刷牙，有时栗梓困的实在不行，恼的不肯洗脸，他会耐着性子拿毛巾帮她把脸擦一擦。
碰到栗梓化妆时，他会有模有样的学着她平时卸妆的手法，将卸妆油挤到掌心，细致的为她卸去脸上的妆。
他们住在一起不到九个月，却好似过了九年，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相处过的痕迹。
栗梓专用的小桌上还放着平板，这明明是属于他的私人物品，现在倒是成她的了，徐靳哲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平板，原先一尘不变的大海壁纸，被栗梓换成了满屏可爱的小碎花，点卡相册，里面存着栗梓的自拍，那是她无聊的时候拍的，照片里的她挤眉弄眼，古怪精灵。
连续往后翻看了几张栗梓的自拍，徐靳哲阴翳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瞧着满屏的她，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跟着向外扩散。
再往后一翻，映入他黑色眼瞳中的，是她扑闪着眼睛，噘着红唇作势要亲吻远处伏案画图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