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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男人之间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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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子迎径直朝栗梓走了过去,眼看自家老妈紧皱的眉头和那气势汹汹的样儿,栗梓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妈这架势怎么像是要打她似的。

    栗梓害怕的想往后缩,却被徐靳哲无情的握紧了手,他侧过头目光坚定的看向她,仿佛是在她告诉她,一切都有他在,不可能让她一个人挨骂。

    有了徐靳哲无声的安慰,栗梓心中的恐慌感才减少了几分。

    任子迎神情严肃的拧着眉,都不带拐弯儿的径直走到栗梓跟前,不等她先伸手拽过一旁仰头看着徐靳哲的栗梓,她就反被眼疾手快的徐钰抢先一把给稳稳地拉住了。

    “小迎,你这火急火燎的干嘛呢?”徐钰抱住任子迎的手臂,嗔怪着睨了一眼来势汹汹的任子迎。

    任子迎当即就愣住了,她错愕的凝望着自己的同窗挚友,顿时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走了,进家说。”徐钰亲昵的挽起任子迎的手,推搡着满肚子疑惑的她往家里走。

    路过两人时,徐钰回头瞥了一眼徐靳哲,递给他一个回味悠长的眼神,意思是让他赶紧准备准备,好在他岳母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以备留下个好印象。

    两家人坐在沙发上促膝长谈,一来二去把话全都说开了。

    徐景和靳晴满脸写着惭愧,沉稳有魄力的徐景难得放低了姿态,他和声细语的向任子迎和栗书年连连道歉,再把徐靳哲和栗梓仓促领证的事情做了个简短阐述,然后当着双方父母的面,严肃苛责的斥责了徐靳哲一通。

    作为母亲,任子迎心中虽有不满,但再看到徐景和靳晴歉疚的态度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只能干瞪眼的瞅着当事人栗梓,栗梓呵呵的干笑着,完全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栗书年端着茶杯凝神静气的听着,没发表任何看法和说法。在他看来,栗梓能做出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来,也不是不可能。他这个女儿啊,他最清楚不过了,要是真把她给逼急了,她什么都敢做。

    毕竟,兔子急了都还会咬人呢。

    更何况,栗梓还是一个有着独立思想,人格健全的新时代女性。

    任子迎侧身坐着,扶额强忍着快要冲破胸膛的怒意,可太阳却一个劲儿的突突直跳,呼吸都跟着不顺畅了,她恨铁不成钢的剜了栗梓一眼。

    怒气翻涌的任子迎恨不得把大门一开,一脚给栗梓踹出去算了,省得眼不见心不烦。

    徐景垂下眼帘,沉重的叹息了一声,严肃的脸上露出十分歉疚的神色,他面对学生和病理分析时的肃穆,在这一瞬化为了父亲对孩子犯错后的无尽无奈。

    徐景语重心长的再次道歉和承诺,说他们今后一定会视栗梓为己出,好好对栗梓,倘若徐靳哲做出任何对不起栗梓的事,他们一定会严肃苛责徐靳哲。

    徐钰也在一旁帮腔“数落”徐靳哲,但明白人都听得出来,徐钰每说的一句话,无不向着他们这对做错事的小夫妻。

    “小迎,你不是不知道,我待小栗子跟亲闺女似的,我肯定不会让这小子欺负咱家小栗子。要是这小子敢还手,咱们直接抄家伙打他,我哥哥、嫂子绝不偏袒。”

    “亲家,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栗梓的,我甚至还要感谢栗梓能嫁给我家这小子呢。”靳晴微笑着看向任子迎,亲密的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上拍了拍。

    徐钰和靳晴,你一言,我一句,说的让任子迎几乎快失去了主见,一边是自己最好的挚友,另一边是板上钉钉的亲家。

    再说,靳晴和徐钰两人,他们本来就是一家啊,哪还有她能反驳的余地,任子迎连连叫苦。

    当事人徐靳哲和栗梓,两人安安静静地坐旁边,一句话也没说,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木已成舟,任子迎心里就算有诸多抱怨,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就辛苦你们照顾这个丫头了,说起来,她那户口本还是问我骗的!”任子迎脸上笑嘻嘻的,下一秒暴跳如雷,为了防止被气晕,她抄起桌上的扇子使劲儿给自己扇了扇风,顺势把喷薄而出的火气压下去。

    任子迎至今都没想明白,栗梓胆子居然那么大,竟然敢光明正大的来找她骗户口本。

    这个死丫头!三天不打,她还敢上房揭瓦了。

    不过女婿模样长得倒是挺标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身阳刚气。

    任子迎瞧着对面坐姿端正的徐靳哲,心里稍稍高兴了点,不愧是她女儿,眼光也随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自古,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任子迎也是。

    徐钰和靳晴一听,两人都懵了,在这之前他们一致认为这事儿的责任全都在徐靳哲,没想到另一位当事人栗梓也掺和进来了。

    栗梓从来没想到,她掉马甲,全都是因为被她亲妈抖出的。

    时至此时东窗事发,谁都跑不掉。

    栗梓战栗不已,浑身都在抖,敏锐的徐靳哲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赶紧站出来替她解围。

    徐靳哲沉吟了片刻,面对着两家的父母,说出了那句珍藏于心底已久的话,“我想要的爱情、婚姻和未来,都必须有她。”他垂目看着瑟瑟发抖的栗梓,满眼都是人人可见的深情,他终于敢直白的面对近在咫尺的人,说出那句埋藏在他心底已久的话,说出对他最炽烈的爱意和承诺。

    徐钰一听,激动的直搓手,她得意地投给她老公杨获一个高度认可的眼神,杨获会意,抿唇一笑,眼神宠溺的看向徐钰。

    他们夫妻二人是丁克家庭,纵然他俩再怎么喜欢孩子,依然保持着以前的生活方式,一样朝朝暮暮的深爱着彼此。

    当你遇见那个对的人时,不论是贫穷还是富裕,不管黑夜还是黎明,你都会憧憬着明天的到来。

    见她这个对感情迟钝的侄子总算是开窍了,徐钰多少有点唏嘘感慨。

    这么多年,她亲眼目睹了沉默寡言的徐靳哲如何默默守护着栗梓,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很多时候她都忍不住想替他俩捅破那层窗户纸,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当局者迷,若想要看清浓雾中远山的全貌,还得攀登者自己去翻越,因为在攀登的过程中,你才能看到最美的风景和动人的画面。

    徐靳哲的话犹如一块不起眼的顽石,瞬间在栗梓波澜不惊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花,无数涟漪回荡在那干涸的心田,焕回了新生的希望。

    栗梓震惊之余,抬头缓缓地望向徐靳哲,好巧不巧,他也在看她。

    四目交接的一刹,空气中,隐隐约约有种甜甜的味道在暗中发酵,那感觉微妙的好像炎热夏日橘子汽水带来的清爽甘甜,令人贪恋的想要再次寻回。

    栗书年抿了口茶,微眯着眼,打量着恭敬顺从的徐靳哲,他手里扣着茶盅,声如洪钟却悠悠地说:“你能给栗梓足够的包容和理解么?”

    徐靳哲望着不断端详他的栗书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真挚的诺言:“我可以。”

    打他们一进门,栗书年就一直观察着徐靳哲,他一直都记得徐靳哲的模样,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对徐靳哲的印象还是那么清晰。

    这件事说来话长,得从栗梓高三毕业那年的谢师宴说起:

    那天,栗梓他们班在一家小饭馆里办了一场谢师宴,素来家教严明滴酒不沾的栗梓,竟然敢喝的酩酊大醉,而送栗梓回来的是个男生,当时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正是现在向他许诺会包容理解栗梓的徐靳哲。

    栗书年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盅,赞赏有加的看着眼前的徐靳哲。

    饭桌上,两家人热火朝天的商量着婚事。

    栗梓正襟危坐的假装没听到,捏着手里的筷子兴致恹恹,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相比之下,徐靳哲倒显得兴味十足,全程都笑眯眯的,温和的与其他时候判若两人,他偶尔会孩子气的在桌底下用手指戳戳栗梓,让她侧耳听一听爸妈们的意见。

    栗梓每次都是紧抿着唇,冷漠地瞥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

    她哪儿敢表态啊,一旦他俩办了婚礼,以后想扯离婚证都难,要是他俩以后真的到了非得扯离婚证的那天,那她亲妈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事情的走向似乎慢慢脱离了原先的轨道,走到了一个让他们都未知的地方。

    吃完饭,两家人热火朝天的喝茶聊天,而栗书年却当着众人的面把徐靳哲单独叫进了偏侧的书房,正嗑瓜子的栗梓隐隐不安,她本想叫住徐靳哲跟他说点什么,却被徐靳哲眼眸中散发出来的温柔从容劝退了。

    徐靳哲前脚跟着栗书年进了书房,后脚栗梓就被她妈叫住了,连坐在沙发上的徐景和靳晴也镇定的没有表态。

    望着徐靳哲的背影,栗梓不免有些担心,她生怕她爸拿那把曾经打过她手心的戒尺,不由分说的哐哐抽徐靳哲两下。毕竟她小时候皮得像只泼猴,经常一不小心就犯错,为了管教好她,栗书年特地买了把戒尺回来,为的就是以示惩戒,时至今日她都还记得戒尺落在掌心那股钻心的火辣感,疼是一则,胀和麻才是最难耐的。

    一进书房,栗书年就放下了端着的长辈架子,他闲情慵懒的靠坐在竹椅上,然后示意跟在一旁的徐靳哲找把椅子坐下。

    “我认得你小子,好几年前就认得了。”栗书年撇着头,他长舒一口气,清亮的眸光淡淡地扫了徐靳哲一眼。

    徐靳哲愣了一下,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困惑的神色。

    见徐靳哲片刻的愣神,栗书年仰头大笑了两声,他豪爽的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栗梓高三那年谢师宴是你送她回来的,在巷口那儿,你还亲了那丫头,这档子事儿我这个当爹的都给你好生记着呢。不过你这小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种,之前我撞见过好多次你来我们家这边儿,其实是为了来找栗梓,对吧?”

    徐靳哲身形一晃,他迎上栗书年投来的犀利目光。

    那时,年少的他以为他偷吻栗梓的这件事,只有那晚的月亮、星星、蔷薇知道,没想到还有他岳父知道。

    少年时的往事被徐徐摊开,徐靳哲并没有仓皇地选择逃避,而是坦然面对。

    “你也别紧张,我就是单纯问问。”栗书年脸上带着笑意,他也不是什么守旧刻板的人,他无非就是想吃自己女儿的瓜罢了。

    徐靳哲微微颔首,再抬眼时,眼中满是坚定的神色,他平静又郑重地叙述道:“爸,不瞒您说,那时我就认定栗梓了,所以对于她,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你小子真出息,你可给我记着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栗书年满意的乐呵一笑,他就高低那么一试探,他这女婿居然就向他全盘托出了,难怪他那个后知后觉的女儿,现在都还没发现人家对她的心思。

    “栗梓以后就交给你了,那丫头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心眼儿多着呢,有什么委屈都是自个儿消化,生怕给别人添麻烦,但很多时候她都会躲被窝里偷偷的哭,既然你选择了她,那就请你呵护她、爱护她、保护她,不要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和伤害。”栗书年欣慰得轻叹一声,一时间像苍老几十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男人之间缔结的盟约,更是长辈对后辈婚姻美满的祝福和希冀。

    对上栗书年慈爱的目光,徐靳哲郑重的点点头。

    从今往后,无论风雨,他一定会陪在栗梓身边,就算她足够独立到能把自己照顾好,在他眼中她仍是那个连笔袋都能放错课桌的迷糊蛋。

    跟长辈们拜别后,他们回到了玉泽花园。

    栗梓弯着腰边换鞋,边仰头难为情地问他:“你确定要办婚礼?”她今天穿的鞋子有点夹脚,好半天才脱出来。

    徐靳哲顺势蹲了下去,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鞋,又从鞋柜里拿出她的拖鞋给她换上,换下的鞋子则被他整齐的收进了鞋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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