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防催婚阵线联盟
徐靳哲约好时间后,‘防催婚联盟’的两个盟友便各自奔赴了各自的岗位,该画图纸的画图纸,该写稿的写稿,生活一如常态,只是得了空闲一起约顿饭。
准备去徐靳哲家的头天晚上,栗梓怕睡过头,所以特地往手机上哐哐定了十几个闹钟。
第二天一早,还不等刺耳的闹钟声响起,刚睡下没多久的栗梓就自觉地醒了过来。
栗梓先是闭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大喇喇的伸了个懒腰。
今天有特殊任务,容不得她继续赖床了。
只见栗梓奋力地掀开厚重的眼皮,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她得用心应对。
慢吞吞的起床后,栗梓先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大概的收拾好自己的仪容仪表,她信步走到衣柜前,从琳琅满目的众多衣服中,挑了一套看上去温婉大气得体的藕色连衣裙换上,看着镜中偏瘦的身子,栗梓突然庆幸自己没长肉,不然这条裙子算是白买了。
搭配好随身小包,栗梓坐到梳妆台前化了个精致的淡妆,要是换做前段时间,她最多擦个防晒就出门了,哪儿还顾得上在这儿涂涂抹抹。
栗梓从梳妆盒里拿了支偏橘色的口红涂上,先前寡淡的面容瞬间变得明艳动人起来,看着灵动的自己,栗梓对着镜子十分满意的竖起了大拇指,许久没化妆,手艺竟然没生疏,也算是一种褒奖。
前些日子,因为皮肤过敏,栗梓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又干又痒,连妆也不能化,所以每天都素面朝天的。
如果碰到非要出门的情况,她就拿个口罩焊在脸上,没事的时候就一整天待在阴凉的地方晒牙齿,磨时间。
栗梓平日里化习惯了日常妆,今天一改常态化了个清丽淡雅的妆容。
望着镜子里脱胎换骨的自己,栗梓白皙透亮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顺手挽了个和妆容相配的发髻。
看来以后,她偶尔可以换换妆容,换个风格,顺便换种心情。
紧赶慢赶的出门后,栗梓漫步在人烟稀少的林荫道上给徐靳哲打了个电话。
走到路口时,她站在公交车的站点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栗梓报了个地址,提前去超市买了个果篮和一些营养品。
当他们在市区最繁华的购物广场碰面时,栗梓正缩着身子跻身躲在停车场的一个小旮旯里。
凸出来层楼上面有块蓝色的遮阳板,正好为她挡住了毒辣的日光。
栗梓手里提着几个装的满满的袋子,独自一人站在那边,身影看上去柔弱又单薄。
幸好今天的天气不是很炎热,层层叠叠的厚云时不时飘过来遮住头顶的太阳,而清凉的风也似有感应的不时从巷口那头吹来,凉爽的风吹得人心痒痒,就连栗梓白色的裙摆也被吹得晃动。
徐靳哲停好车,阔步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套了款式简单的休闲装,米色色的衬衫巧妙的包裹住他宽厚的背和臂膀,宽松的长裤和白球鞋又相得益彰的把他衬托的青春活力。
估摸着是这段时间他们经常混在一起,栗梓对徐靳哲的穿衣风格,以及他大多数衣服的颜色,有了一定的了解。
徐靳哲一贯喜欢浅色系的休闲装,工作时的西服大多是冷色系、深色系,球鞋绝大部分是白色。
徐靳哲微笑着负手在栗梓面前站定,他静静地看了栗梓片刻,唇角挂着的笑意更深。
见栗梓一副心态平和,没有丝毫的惧色的模样,徐靳哲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平稳落地了。
他自然的伸手接过栗梓手中的袋子,深邃的眼底不经意的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光芒,“其实你不用破费,我妈他们不在意这些。”
徐靳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家的人从不在意形式上的主义,更注重微小到不易觉察的细节,这大概就是医生和老师比较相通的一个点。
栗梓和徐钰接触的也不少,有时徐钰还会去她家蹭饭,在日常的接触过程中,栗梓多少摸透了徐钰的性格,的确如徐靳哲说的那样。
“好歹我现在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去你家,要真是两手空空地去了,你觉得像话么?”栗梓不以为然的一挑秀眉,眯起那双黝黑湿润的眼睛,故作老成地望着波澜不惊的徐靳哲。
栗梓止不住的摇头,对对面的男人表现出怀疑的神色。
他怎么傻了吧唧的,居然连最基本的讨好都不知道。
虽然徐靳哲说的不无道理,但该有的礼数还得有,这不仅是小辈对长辈的敬重,更是每个晚辈该具备的敬老的品质。
徐靳哲闻言蹙起了眉,细细琢磨着栗梓说的那些话,觉得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令徐靳哲最诧异的是,以前那个傻到冒泡的笨蛋,原来在他没来得及照看时,已经自己长大了,她懂得了人情世故,也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会有自己的想法,会很好的为方方面面有多顾虑。
“那正好,再去买点虾和蔬菜。”徐靳哲浅浅一笑,提着手里的东西就往车的方向走去。
栗梓愣了几秒,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啊?我不会做饭啊!”栗梓双手扒在后尾箱的一侧,愁眉苦脸地瞧着胸有成竹的徐靳哲。
她眸光闪动间,像极了一只向主人撒娇的小猫。
徐靳哲放好东西,偏过头和栗梓四目相对。
徐靳哲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上挑,薄薄的眼皮自然的外翘延伸,漆黑的眼瞳深邃勾人,里面似是深藏着星辰大海。
对上徐靳哲摄人心魄的眼睛时,栗梓的呼吸像是被人攥紧了似的,心脏猛的加速。
肾上腺素分泌迅速加快,带来的后果是:口干舌燥。
没坚持多久,栗梓就窘迫的避开了他炽热沉静的目光。
她促狭地转过冒着热气的脸,微不可察地舔了舔干燥的唇。
平复了片刻,栗梓拍拍胸脯,假笑着迎上了徐靳哲考究的眼神。
徐靳哲忍住笑意,微微俯下身。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徐靳哲高挺的鼻子差点儿抵在栗梓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在她头顶上方,用缓慢而平静语气安慰道:“我会做,你不用担心。”
头顶一暗,一种有形的压迫感骤然落下,从徐靳哲身上倾泻下来的温热气息,尽数扑散在她的脖颈上,耳朵上,有点痒又有点悸动。
听着徐靳哲看似平淡的话,栗梓感觉此时的徐靳哲似乎有点雀跃,同时又硬凹出一种不在意的淡漠。
栗梓暗道不妙,心中的不安感瞬间激增。
睨了徐靳哲一眼,栗梓只想叹气。
这个男人怎么总是阴晴不定的,前一秒都还好好地,后一秒就翻脸。
男人的脸,不是脸,是危险的边缘。
顿时,栗梓心中警铃大作,拉响了一级警报。
她瑟缩的完全不敢动,一只手却悄悄伸到裙摆一侧。
摸到自己的大腿,栗梓将两个手指微微弯曲,照着大腿狠狠使劲一拧,突然袭来的疼痛感,暂时冲淡了她心中的紧迫。
栗梓尽力保持住镇定,语气却微微发抖,她呵呵一笑直说:“好。”
看着栗梓胆小不安的模样,徐靳哲只能佯装淡漠的强忍住笑意。
他假意的蒙着嘴轻咳了两声,顺便调整了下情绪。
徐靳哲没说话,继续板着脸将车尾箱关上,锁好车,率先走到了前面,余光看到栗梓对他的背影拳打脚踢的撒气,徐靳哲不语,却默默地掩嘴而笑。
怂,永远是栗梓亘古不变的代表字之一。
大怨种栗梓自然捉摸不透徐靳哲的阴晴不定,她现在就觉得徐靳哲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周扒皮,想要她帮忙,还吓唬她,真的太让人憋屈了。
栗梓现在开始疯狂的后悔答应帮助徐靳哲的请求了。
为此,栗梓暗暗发了个毒誓,要是她下次在憨批兮兮的帮助徐靳哲,那她这辈子就跟徐靳哲套牢了,就算徐靳哲不愿意,她都上赶着倒贴!
要玩儿,就玩儿个大的,反正她这个大龄不婚主义单身狗无所畏惧。
这些年,追求栗梓的人不在少数,不过都被她一一婉拒了,她真的还没考虑清楚是否要把自己的后半生交付给另外一个人,她现在所做、所想的一切,无非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加舒适、更加自在,除此之外她没再想过其他的。
而栗梓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独来独往的生活,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不用在意别人的说法,不用别人的抨击,她觉得只要她活成她想要的模样,这样就足够了。
人活这一世,前提是让自己获得满足感,其他的都是后话。就像她曾说过的一句话:人生就像一段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遇见什么,是一个人,是一只狗,是一只虫,是窨井盖,是臭水沟,还是狗屎……这些都需要你自行去探索,路人能给你的都只有建议,最终的选择权还是把握在你手里,就看你怎么去选择。
依稀记得,在两年前,有一个出版商老板的侄子曾追求过她,面对那人猛烈的穷追猛打攻势,栗梓吓得差点和出版商解除合作协议,幸好李主编从中斡旋,以老练的手笔凭一己之力稳住了这档子事儿,得知自己亲侄子的所作所为,出版商老板羞愤的面红耳赤,当即怒声斥责了他侄子,并向栗梓致以沉重的歉意,然后这件事儿才算彻底翻片儿了。
有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令人感到十分非常不愉快的经历,愈发根深蒂固了栗梓想努力挣钱进养老院的念头。
很多时候栗梓的清醒自持又让她跌进另一个深渊,即使她深刻的明白她有能力、有想法,甚至不需要依附着谁生活,而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尤其对女性来说。
一个女人,一把年纪,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子,在大多数长辈眼里,那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更甚者是对身为女性的耻辱。
栗梓厌倦了这种对女性刻板、固执己见的观点和看法,她不想因为他人的一两句说教,而去盲目的找一个与自己三观、志趣全然不和的人快速的结婚、生子,从此束缚住自己。
她深知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是这个世界上独特的存在,因为有不同的人,才能造就这个世界的差异性。
而她的存在,有着特殊的意义。
进入超市,徐靳哲推了辆购物车,心事重重的栗梓默默跟在他身后。
突然,徐靳哲突然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往前走的栗梓,直不楞地撞了上去了,秀气的鼻尖面对结实有力的后背,想想都刺激。
顿时,栗梓满眼泪花的俯身蹲了下去,捂着鼻子痛呼出声,“……啊。”
“没事吧?”徐靳哲随即跟着蹲了下来,他着急的上手拉住了栗梓的手,急切的想看看栗梓撞得通红的鼻子。
一生要强的栗梓倔强的摇摇头,顺势推开了徐靳哲的大手。
徐靳哲吃了瘪,可看在栗梓“负伤”的情况下,他也不好说什么,就静静的陪着她。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半晌,栗梓轻哼着松开了手,庆幸这一下撞得不是特别的狠,只是把鼻尖那块撞红了,倘若再重点儿,那鼻血肯定当场哗哗的往下流,那时候都不用说别的,那妥定是一个大型的社死现场。
“没事了,走吧。”栗梓眨巴了下眼睛,然后用力吸吸鼻子起身站了起来,身上的裙子因为刚才的挤压,变得有些褶皱。
有轻微强迫症的徐靳哲,看着栗梓褶皱的裙子,越看越不是滋味,在栗梓没反应过来时,他果断伸手帮栗梓拉了拉身上的裙子。
栗梓顿住了,浑身绷成了一条线,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瓮声瓮气地嗫嚅道:“我自己来。”
栗梓生硬的对着徐靳哲弯了弯嘴角,低头迅速的整理自己的裙摆。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栗梓耐心的跟在徐靳哲身侧,看着他细心的挑选蔬菜和鱼虾,不时会低头询问她要不要吃什么,又或者有什么忌口的。
感受到他真切真意的关心,栗梓忽然发现眼前的徐靳哲似乎和以前的徐靳哲不太一样了,现在的他愈发的成熟、稳重,虽然偶尔会讲一些冷的掉牙的冷笑话,但不再是从前那副冷静自持又沉闷的性子,他会同你侃侃而谈,让你感知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同时他也的确成为了一位知名的优秀建筑设计师,他以年少的一腔孤勇和执着去丰满了自己的羽翼,不再保有少年时的愚勇莽撞,他会懂得去考量从中周旋,并让自己同时从中获益。
亦或是,在岁月这条长河里,他们都变了,变得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摒弃了天真,抛却了纯净,慢慢和这个染缸一样的社会混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