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澪一跟钱昭坦白真实身份
是夜，月亮高悬，繁星点坠。
虫鸣蛙叫声此起彼伏。
澪一找到了静静一个人坐在树底下的钱昭，此时，他正摩擦着一枚六道堂独有的平安扣，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清冷的月色照在他的身上，背脊挺直，却显得有些寂寥和一股化不开的悲伤和孤独。
听到声音他没有抬起头，而是反问澪一，“你早就知道了？”
澪一点头，随即反应过来钱昭看不到后才道:“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之前就知道，比如说，我还没接近使团之前。”什么最危险之地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是她找借口，循循善诱欧阳氏去梧国边境的借口。
其实一开始钱昭的怀疑没有错，不过都被她找理由躲过而已，钱昭说的也没错，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有心之人的利用而已。
而她利用了欧阳氏的善良。
钱昭抬头，“你还知道什么？”
澪一手负于身后，“比如说，柴明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钱昭没有诧异，“你果然知道。”不然澪一不会在合县劫狱时，说出拉梧帝下马让丹阳王登基的话。
“既然瞒了那么久，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一直继续瞒下去？”
澪一凝视钱昭，“因为我不想你做错事。”
钱昭握着平安扣的手一紧。
澪一继续道:“你想在天门关杀了梧帝，以祭柴明的在天之灵？我认为这是一件很蠢的事！先不说宁远舟他们会被你连累，你族中人会因此诛九族，单是柴明他们好不容易洗清的荣誉也会因为你再次喷上污名。”
“世人会说，啊，柴明，六道堂的人果然没想保护皇上，原来他们是想要谋反啊，只是不巧本来该死在战场的梧帝被安国的人救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那我想杀杨行远又有什么错！”钱昭抬眸眼眶猩红，恨声道:“他难道就不该死吗？要不是他听信胡太监谗言贪功冒进，柴明他们就不会死！”
“难道柴明他们跟杨行远上战场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死吗？凭什么小兵小卒死了他们就不能死，难道都不是活生生的人命吗？”澪一反问钱昭，“难道都不是为国而战吗！”
澪一抓住钱昭的衣领，“钱昭，别让你弟弟的死，变的没有意义，他死的光荣，死的令人敬佩。”
钱昭仰头大哭，哭中带笑，笑声凄凉。
月影稀风下回荡着钱昭的哭声和笑声，还好他们现在站的地方，离使团有一段距离，要不然依宁远舟和任如意的武功，现在应该听到了。
澪一等钱昭哭的差不多了才道:“其实之前你的猜测没错，我确实是故意接近使团的。”
澪一取出匕首，在左手上割开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你做什么。”钱昭霍然起身，抓住澪一的手，察看澪一手上的伤口，“我知道你接近使团有目的，但你也不用伤害自己……”
钱昭担忧的话一顿，因为他看到澪一深可见骨的伤口一滴血也没流，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如初。
钱昭震惊望向澪一，“怎么可能？”
澪一:“事实摆在你眼前，怎么不可能？”
钱昭惊的忘记合嘴，“难道？你真的像孙朗所说，是山精所幻化的仙女？”
澪一……你要相信科学。
澪一:“我确实不是人类，我是蓝星派来救你们的机器人，编号零零一。其他事你都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救你们的。”
钱昭不解:“救我们？”
澪一点头，“对，在过不久安国二皇子便会打开天门关，放北磐军进来，届时，不管是你，还是宁远舟，如意姐，于十三，孙朗和元禄……他们都会死，而我的任务，是救你们。”
澪一一一说出接下来她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安国二皇子如何打开了天门关，梧帝最后死了，元禄是急着送北磐人进攻的情报返回安国跑死的，孙朗是被万箭射死，于十三和宁远舟死于北磐人手下，任如意为杀北磐狼主用雷火弹，跟北磐狼主皇室同归于尽。
她之所以告诉钱昭那么多，是不想合县之事再一次发生，之前她一直窝窝囊囊的怕剧情改变什么也没说，但最后剧情还是回到了原点，还不如破釜沉舟！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剧情还怎么回到原点！
“我想问问，我是怎么死的？”见澪一诧异他是怎么知道的，钱昭道:“刚才你说救我们，那我应当也是死了。”
澪一也不隐瞒，“你是在北磐人入侵，在烽火台上准备点狼烟示警时，为了救杨行远死的。”
钱昭苦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头来我们两兄弟都是为了他死。”他更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澪一挑眉，“因为我想跟你合作。”
钱昭:“为什么是我？”
澪一凑到钱昭耳边低语，“因为我选择了你。”
钱昭的耳朵一红，脸迅速红了一大片，“什、什么？”
澪一轻喝，“所以我们杀了二皇子吧？”潋滟的桃花眼杀光毕现。
……
翌日。
使团途经归德原，来到一座凉亭歇息。
澪一屏退其他人，单独让杨盈过来找她。
杨盈跑的气喘吁吁，“澪一姐，你找我？”
澪一负手立于凉亭，背对着杨盈，“阿盈，我之前问过你，可愿做改变这个时代的第一人？我现在再次问你，你可愿做改变这个时代，改变禁锢男子思想的第一人？可愿带领躯居宅院，有才却不敢施展抱负的女子的第一人？”
杨盈郑重行礼，“澪一姐，我愿意。”
澪一回身，“若是让你脱下这身蟒袍，日后日日背朝黄土面朝天，不在能戴钗环穿漂亮的罗裙你也愿意？你可能会因为日日暴晒老的很快，失望会一次又一次的压弯你的脊梁，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到尽乎没有，你也愿意？”
“你会被御史叱骂朝堂有辱妇容，你会被天下人呵责丟尽一国公主的脸面，天下人都不理解你，唾你、骂你、辱你……但同样的，你不仅解救的是女子，还是天下的万民！”
“杨盈，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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