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难过的原因，不止一个。
周末的时候，叶雪律回了家。
井岛雾下一周开始，不再去学校，舞室那边集中训练一周之后，飞京庭，再和妈妈去各地考试。
虽说有理想目标，几乎是非利港舞蹈学院不可。但人不免要现实一点，多跑几所学校做保底。
之前慎休鸣、敖季延，也是一样。
这两个人的考试明明早就结束，可叶雪律回家之后，仍旧没有看到慎休鸣的踪影。
问琴妈，琴妈说得有理有据的，“说是去学车了，要考驾驶证来着。”
“总算忙活完学习上的事情，估计和敖家那位小少爷有得放松的。”
“就这样，也不忘再考个证回来。我们小少爷优秀得很呢。”
“雪律没有问问小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见琴妈无意中问出刁钻的问题，叶雪律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手。
“我们……都忙着学习，所以……没什么机会聊天。”叶雪律撒谎。
在琴妈面前蒙混过关，叶雪律回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跑到书房去。
在书架前转一圈，又到书桌处坐下。椅子软绵绵的好舒服，她忍不住地要折叠手臂趴下去。
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的东西，叶雪律竟然觉得有点寂寞。
她点开手机，翻看聊天的页面，找到「妈妈」，然后打开。
头像上的一颗雪花，在平面上固定，却比真实落下的雪还要显得冰冷。
叶雪律有点想哭。
实话说，她跟父母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叶雪律甚至怀疑过，自己跟他们是否有感情。
可是，亲缘毕竟是亲缘吧。
和妈妈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哪怕再过微小，也能在心脏上刻下很深的印记。
这就是亲情。
叶雪律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关掉，然后静静趴着，像在等待什么来临。
但什么都没有，很久过去，她把额头压在手臂上，眼睛垂直向下，目光定格在抽屉的把手上。
鬼使神差地上手拉了一拉，她看见一本册子。
理所当然的，她将它拿出来翻看。
可是第一眼，她就红了眼眶。
就算照片上闪过一种岁月蹉跎，她也能认出里面的人。
姜雪真和江尤理，年轻时的样子。
叶雪律一直知道妈妈是漂亮的，但从不知道她年轻时会有那么漂亮。更不知道，妈妈也可以笑得那样开心。
在叶雪律的印象里，她永远被一层厚厚的的悲伤包裹着。即使微笑，也是苦瓜一样的味道。
但照片一页一页翻过去，她永远那样真诚而可爱地笑着，令人感到温馨和安全。
这种气质，叶雪律觉得好熟悉。
温暖的、柔和的、恬静的、惬意的。恒一中学里，夏老师的气质。
叶雪律常在校园里碰见她，每次遇见，她总为她身上的那种恬美着迷。
原来妈妈也曾灿烂过，才不是那么忧郁的。
照片上的人对着叶雪律笑，好像现在也真实存在，又美好得如同从未存在。
叶雪律哭了。眼泪流得默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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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即便平时很高冷，真正厌恶一个人时的眼神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在和别人打招呼时，故意忽略自己讨厌的那一个。比如在学校餐厅发现饭卡余额不足时，拒绝讨厌之人的帮忙。又比如，一起值日时故意的不理睬。
余贝枫就是这样对叶雪律的。
叶雪律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遭到这样「区别对待」的人似乎不止叶雪律一个，还有许朝阳。
可是，她和许朝阳是不一样的吧。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叶雪律不明白。
她没有对余贝枫不好。
或许她不如孔星葛那样热情，没有她那样讨喜，可她也没做什么错事。
许朝阳在孔星葛面前胡说八道，误会余贝枫喜欢他。可叶雪律没有。
所以是为什么。
叶雪律本来想问孔星葛，有没有察觉到余贝枫的奇怪，可是看她和余贝枫依旧交流热切而正常，她便默默收回了这样的心思。
井岛雾不在，叶雪律总有种孤立无援的心情。
并不是说孔星葛不好，只是叶雪律自己有点缩缩的，一遇到「危险」就想躲起来。
乌龟壳子里很安全，没有人拽一把，她绝不会出来。
井岛雾会拽她的，但她不在。
本来叶雪律答应了和孔星葛一起吃午饭，但郑杳弦话很少，气氛有时候不太融洽，叶雪律觉得尴尬，就退出了。
那是她第一次和郑杳弦面对面，她们似乎很像，面对生人总是怯怯的。
不过孔星葛否认了这一点，她说，是郑杳弦心情不太好才不说话。
叶雪律将信将疑，还是打算不再掺和到她们的午饭队伍里，晚餐时有孔星葛陪着，她就已经很满足。
她不能完全霸占掉郑杳弦的好朋友。
于是叶雪律请求琴妈给她做午餐便当，这样可以带到学校的任何角落，独自品尝。
慎休鸣还是不回家。
叶雪律偶尔会想起那个长长的吻。每次回忆，她的身体都抑制不住燥热。
那时的愤怒淡了许多，但又长出点别的什么东西，具有腐蚀性，生生将心脏烧出一个无底洞。
叶雪律只觉得难过和空虚。
她以为是丢了初吻的缘故。
叶雪律的脑子是极其保守而死板的。
说得好听一些，她是纯真无邪，是理想和完美主义。
说得直白一点，她就只是蠢笨而已。
丢了初吻就好像丢掉了自己。丢掉了纯贞。
丢了初吻，她就好像不再是一个完美的人，也就再也不会有完美的爱情。
因为她的舌头上总有慎休鸣的印记。
初吻应该给喜欢的人，应该给要白头到老的人。她总这样认为。但现实不是童话，并非每个人都有童话故事一样的过程和完美结局。
姜雪真就没有。
但就因为姜雪真没有，她才更想要有。
但现在，一切都被慎休鸣毁掉了。
叶雪律捧着便当坐在西操场的观礼台上，忽然就没有了胃口。
盖上盖子，叶雪律打算回去午休了。
恒一中学的学习强度很大，她渐渐地，也得通过午休来补充体力。
想要拿第一，总是没那么容易。
叶雪律以前眼里只有利港大学的分数线，可人一旦拿过第一，就想永远第一。
这些天有单科测验，曾经被她打败过的余贝枫，分数又开始冒尖。
是因为被抢了第一，才会散布敌意吗？
叶雪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