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追我，是最简单的事。
一夜没睡好。
等到叶雪律再次睁开眼，时间已经来到中午。
还是琴妈来敲房门她才勉强醒过来的。
得知慎休鸣还没起床，叶雪律放心地去吃了午饭。
脑袋虽然还不大清醒，但睡意已经全无。
写了会儿卷子，又按着平时自己作业卷的平均分数，在网上找着国内的大学比对了一番，最终写了几个大学的名字到便利贴上。
国假结束后会有一场小月考，这个分数会比作业有参考力得多。叶雪律打算小月考之后再仔仔细细做学校的筛选。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无法集中精神。
那荒唐的事情发生后，她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慎休鸣了。
似乎慎休鸣也有点不愿意面对她，连晚饭的时间都与她错开。不知是否是故意的。
叶雪律因为睡眠不足，当晚很早便稀里糊涂地睡过去。
眼睛再睁开，已经是慎休鸣的最后一天假期了。
也不知道他晚上都在忙些什么，起得是一天比一天晚。
两个人明明都在家，在对方眼里却都是神隐了一般的存在。
下午，叶雪律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又播放起那部慎休鸣小学时就看过的动画片，懒懒地躺在床上打发最后一点需要警惕恶魔的时光，期间忽然收到宣祈的消息。
他竟然发来海洋馆的照片。
【身边没有雪律，海洋馆也差了点意思呢。】
叶雪律从床上弹起来。
咬了咬手指，她回复：【宣祈去海洋馆了吗？】
宣祈：【嗯。海洋馆又出了一些新式样的纪念品哦。】
叶雪律：【真的？好想去看看诶。】
宣祈：【不如我买了送给你好了，雪律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我们见个面吧。】
见面？
叶雪律稍稍思索一下，接着慢慢打字：【宣祈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吧？我明天还在放假哦。我自己去买就可以啦。】
正在输入中……
……
正在输入中……
宣祈：【那好吧。】
/
因为睡眠恢复得很好，叶雪律晚上努力写起作业。
今天晚上能把作业全部写完的话，之后几天就可以放开地去玩了。
不过，那晚之后，一直没碰到面的慎休鸣，又忙不迭地闯入了她的房间。
没事人一般地在她对面坐下，他十分顺手地把平板拉到自己面前。
紧接着，托腮，眼睛望向她，他问，“给你的那本书看了吗？”
叶雪律愣了愣，“看了。”
“有什么想法？”
（(⊙_⊙)）
“……嗯……”
好吧，其实没什么想法。
慎休鸣也能看出来，叶雪律的脑子里向来空空如也。
他慢慢吞吞地吸了一口气，随后语调意味深长，“有时候呢，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懂吗？”
叶雪律：“……”
不懂……
见叶雪律依旧木讷，慎休鸣倍感无奈，只好单刀直入，“你可以选择跟我一起出国，这样不管是学业还是生活，我都可以照顾你。”
听着慎休鸣的话，叶雪律的眼睛不由颤了颤。
“诶？”她发出一声短短的疑问。
出国？
照顾？
别说她从没想过这两件事了。就「照顾」这一说，她敢想吗？她有什么依据可以想吗？
慎休鸣似乎不大满意她的反应，表情凝重起来，“你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嗯、啊、对不起，有意思吗叶雪律？”
“……”
（那我说什么呢，说什么你都不会满意吧。）叶雪律腹诽。
不过吐槽归吐槽，显然她已经不能再沉默下去，或者说些「嗯」、「啊」这类的语气词。
于是，她拿出了那个列了几所学校的便利贴，往慎休鸣面前推了推，“我、我比较……想在国内读大学。”
慎休鸣的眼睛顺着在便利贴上一扫，随后很快又看回叶雪律的脸上。
长长的手指一按，便利贴就摩擦着桌面到他眼下的位置。
他盯着上面的字，沉默很久。
久到不能再久的时候，他抬起手指轻轻一弹，便利贴就敏捷地飞走。
“就你这种笨蛋，能考到什么好学校去。还不如花钱去国外镀个金。我说过了，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他说着，语气渐渐加重，好像在强调着什么。
但叶雪律没有抓住他所强调的重点，反而脑子里只剩下他贬低她的那句。
「你这种笨蛋，能考到什么好学校去。」
笨蛋、花钱镀金。
就算慎休鸣说这句话时语调缓和，但还是无法减弱其中的杀伤力。
对叶雪律来说，更是如此。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忽然有点委屈。也愤怒，也不甘。
慎休鸣和敖季延拿奖无数，阿雾是品学兼优又温柔漂亮的舞蹈生。
只有她是废物吗。才不是这样。她也不要这样。
可慎休鸣却加大马力地攻击，“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你那个愚蠢的想法，现在准备出国还来……”
“我为什么不能。”叶雪律忍无可忍，打断了他。
她攥起拳头，抬起眼睛，就那样勇敢地与慎休鸣对视，丢掉以往的一切怯懦。
慎休鸣愣了愣。
看着她抿起的唇微微颤抖，眼里也开始出现水珠子一样好看的星点，慎休鸣脑袋中率先冒出的并不是怜惜，反而是前晚他们唇瓣相贴时的画面。
只是她这时的大眼睛里已经不是震恐，而是稀有的坚定。
他盯着她沉默。
也许是因为他的沉默让氛围变得严肃，叶雪律的气势渐渐弱下来，又与平时一样了。
她声音变得丝线一般，“我会努力考上一所好学校的。”
“我知道你很厉害……”
“永永远远我都追不上你……”
“但我也会竭尽所能……努力争取到一个好位子坐下……”
叶雪律低着头，眼下课本上的字都扭曲模糊，她一句又一句地说着，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也许她只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只会说「嗯」、「啊」这样的词汇。
她不知道对面的慎休鸣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是那样闲散悠懒的动作。
她只能听见漫长的沉默之后，他怪异地说了一句，“你都没追过，怎么知道追不上。”
（诶？）
（()）
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有点奇怪。大脑宕机。
没等叶雪律理解，慎休鸣又悠悠开口，“是我太着急问你了。”
他站起身，双手习惯性地插进兜里，像在故意耍帅，“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你也知道我很厉害，那么，对于厉害人所说的话，就该好好斟酌。”
“明天还要上课，我先回去睡了。”
叶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