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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我们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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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这么想?”殇魅笑着问他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回头看着眼前的人,随后食指指了指地面:“我的家在这里。”

    她说过的,她为他而来,他便是她的归处。

    终于反应过来她在逗自己了,被紧紧束缚着的心瞬间被解绑,长叹一口气,沈云起眼眸微弯,轻笑出声。

    收了面上的神色,他看着她明知故问:“你刚刚说这里是什么?”

    殇魅看了周围一圈,面上疑惑,这还不明显吗?

    她解释道:“家啊,我们的家。”

    “不对。”沈云起摇了摇头,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

    殇魅不解,疑惑的看着他,正色道:“哪不对?”

    “你好好想想。”沈云起不解答她的疑惑,继续朝前走

    因为今天要带他过来,所以殇魅早早吩咐卢生将府上的灯笼都点了起来,此刻整个府里都是亮亮堂堂的。

    他不说,她便跟在他身后不停的问:“哪不对?”

    连说了几个他都笑着不吱声,殇魅灵光一现,站在原地不动:“我知道了。”

    沈云起亦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看着她无声询问

    “这是聘礼。”殇魅笑着道

    沈云起先是一愣,很快无奈一笑看向一旁,宠溺的点了点头,回了一句:“也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敢看面前的人,面上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

    听见他的回答殇魅也是傻了,她只是随口一说,故意逗他,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愣了片刻,她也扭过头去笑出了声。

    笑够了,沈云起才扭过头来看着她,耳朵通红:“明烛,我们成亲吧。”

    对面的人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殇魅走上前抬眸看着他:“再等等,如今多事之秋,等来年蜀地一乱平复,我们就成亲。”

    见她答应,沈云起笑着扭开了头,连脖子也红了。

    这里没有旁人,殇魅伸手牵住他的手,一起在院中漫步,一边道:“快仔细看看,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她强调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我可有钱了。”

    沈云起眸中宠溺:“好。”

    满院烛光,照亮两人脚下的路,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

    她将脑袋探道他身前:“我的钱都是你的。”

    “也行。”

    “我们这几天就搬过来吧。”

    “也不能总住在军营。”

    “好。”

    “都听你的。”

    沈云起目视前方,握紧她的手,这是他们的家。

    …………

    屋外寒风呼啸,冬日的天色哪怕是白日也总是暗沉沉的。

    慈宁宫里,太后靠坐在床榻上,双目无神,满头白发,苍老憔悴。

    季嬷嬷端来了药,担忧道:“太后。”

    接过药放在一旁,并没有喝。

    季嬷嬷道:“昨日沈将军去国公府宣了旨。”

    “世子爷承袭国公爵位,重任大理寺卿之职。”

    闻言太后憔悴的面上却没有笑意,苍老的双眸没有神采,反而缓缓闭上了眼睛,流下了两滴泪。

    良久,她才抬眸看向窗外问道:“可是明日行刑?”

    “明日午时三刻。”季嬷嬷低声回道

    双眸没有焦距,太后缓声道:“哀家今夜去见他一面。”

    “你去安排吧。”

    “是。”季嬷嬷屈膝行礼。

    入夜,御史台大狱内的一间牢房里。

    谢斐文坐在轮椅上,闭目无声。

    矮桌上的饭菜未动分毫,不知时间的流逝,他只能抬眸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

    牢房内寂静无声,他抬手按住疼痛如削骨的膝盖,上面还裹着他过寿时妹妹给他做的护膝。

    想起那日她痛苦质问的模样,他难得回想他和先帝共同走过的岁月。

    原来他真的从未亏欠过他什么,只是过去的这么多年他在刻意逃避罢了。

    死气沉沉的牢房里忽然响起轻缓的脚步声,这声音最后停在了他的牢房外面。

    新上任不久的御史大夫亲自引路,恭敬的打开了牢房的大门,随后退了出去。

    放开季嬷嬷搀扶的手,太后轻声道:“出去候着。”

    季嬷嬷有些不放心,却还是不敢违背,转身离开,只是不敢走太远。

    “你来了,晚音。”谢斐文看着面前的妹妹,几日不见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头发花白,容颜憔悴。

    视线落在她交叠置于袖中的手上,眸中轻闪,却什么也没有说。

    “昨日陛下下旨,让子玉袭了爵位,重任大理寺之职。”太后答非所问,自顾自道

    闻言,谢斐文眸光一滞,按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抓紧。

    “你说欠他们父子的恩情,我们谢家该怎么还?”

    谢斐文不说话,怎么还,早就还不起了。

    他不回答,太后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我昨夜梦见陛下了。”

    “十三年来第一次梦见他。”

    “他却说不怪我。”

    谢斐文看着她,移开视线道:“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

    太后蹲在他身前,一手轻搭在他的膝盖上,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无关。”

    “我们是亲兄妹啊。”

    眸中动容,谢斐文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人,哪怕贵为太后,这也是他的妹妹,自幼相依为命的妹妹,抬手落在她未戴珠钗的头上:“晚音……嗯……

    话还没说完,落在她头上的手不住颤抖,谢斐文低头看向腹部那柄匕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妹妹。

    温热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白色的囚衣,也染红了那只握着匕首的手。

    他早就看见她手中的匕首了,从她站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他那良善仁厚的妹妹真的会将利刃刺向他。

    蹲在他面前,太后仰头泪流满面,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却还在用力。

    她看着他,泣不成声:“哀家有愧,自来……清理门户。”

    落在她头上的手脱力下滑按住她的肩头,谢斐文一手按着腹部,断断续续叫着她的名字:“晚音……

    双眸充血,太后哑声道:“我们……都该死。”

    她的话让谢斐文瞳孔一颤,他摇头,握住她握匕首的手,用力朝自己一按:“我来还……我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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