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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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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的人视线时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南善宜不想多留,于是道:“改天吧。”

    随春生却不乐意,撒娇道:“哎呀,来都来了,求求你了,善宜。”

    “你就陪我一起嘛。”

    早在她指着身后的酒楼时,海渡就一脸有意思的表情。

    这会更是直接道:“那不是巧了吗。”

    他指着酒楼二楼临窗的雅间道:“我们刚好定了屋子,不如一起?”

    随春生一向看见好吃的就走不动道,醉春楼现在进去还不一定有空位。

    于是哪怕不喜欢他,也没有拒绝:“那就多谢了。”

    说完又转头去央求南善宜:“儒珍……”

    水眸微闪,蹙了蹙眉,随春生立马改口:“求求你了,善宜。”

    求完之后,随春生心里骂了自己几句,她从小大大咧咧惯了,也不讲究这些,可善宜不同,女儿家的闺名怎么可以让外男知晓。

    殊不知,哪怕及时改口,那不是很清晰的两个字还是让有心之人捕捉到了,

    儒珍,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谢洛书记得他在将军府再次见到她的时候,随将军和他夫人私下里就是这么唤她的。

    见南善宜还在犹豫,海渡使出了杀手锏,道:“方才南小姐还感谢世子,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南小姐做东,请我们吃顿饭,怎么样?”

    他都这么说了,南善宜也不再拒绝,只是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谢洛书,抬手示意酒楼内,柔声道:“世子请。”

    海渡看了一眼抬脚走进酒楼的谢洛书,心里激动,果然。

    若是别人说请他吃饭,他只怕眼神都不会给一个,今儿是怎么个事?

    心里好奇的紧,抬脚跟了上去。

    后面,随春生挽着南善宜的胳膊一起往里走,她看着前面的两人,低声道:“你们怎么遇见的,为什么说要感谢他?”

    南善宜笑着模糊道:“方才险些摔倒,世子拉了我一把。”

    随春生了然点头,随后又冲着海渡的背影道:“那关他什么事,他凭什么要你做东?”

    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南善宜笑道:“好了,还吃不吃了?”

    视线落在前面背对着她们往前走的两人身上,她平淡道:“而且一顿饭就能还清,总比过他要其他我给不起的东西好。”

    她这么一说,随春生赞同道:“也是。”

    雅间里,几人围桌而坐,

    整个饭桌上,只有随春生和海渡在说话。

    全程谢洛书都是面无表情,沉默吃饭,举手投足不经意流露出矜贵礼节。

    目光偶尔会落在他对面的南善宜身上。

    那两人着实聒噪,她安静的坐在他们中间,低眉时婉约柔和,会在随春生同她说话时轻声回应,也会在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时,浅笑安然。

    结束之后,南善宜没有再多留,很快和随春生一起告辞离开。

    她们一走,海渡扭头一脸笑意的看着谢洛书。

    他玩味的眼神让谢洛书很不舒服,冷眸看向他:“做什么?”

    海渡凑过去道:“刚刚那顿饭,你看了人家不止十次。”

    “所以呢?”谢洛书神色如常

    见他如此坦然,海渡一愣,面上带着玩笑,眼眸里却是认真,自以为警惕的试探道:“所以这少东家确实生的极美。”

    “坐在那里,就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下面南善宜离开的背影,半开玩笑道:“这样的美人,就该待在风轻云净的幽谷里,不能沾染这世间的险恶风雨。”

    谢洛书的手搭在桌面上,指间握着茶盏,闻言晃动茶盏的手一顿。

    这世间最险恶,最波云诡谲的地方不就是自己的身边吗,时时刻刻充斥着权谋暗战的叵测。

    见他沉了眸色,海渡却觉得还不够,于是继续故作轻松道:“不过连你这样的人,她都不起心不动念,想来她以后也无意沾染尘埃。”

    话中之意太过明显,他就是在提醒谢洛书:你看,她对你可没半分心意,可别一头热。

    啪嗒一声,茶盏被不轻不重的放在桌面上,谢洛书面色微沉,缓缓抬眸看向窗边的海渡,眸光犀利深邃:“你越界了。”

    在他有意释放出的威压下,海渡单膝跪地行礼:“公子恕罪。”

    嘴上在认罪,面上却没有半分自己做错了的悔意,他知道,为人臣子,不可胡乱揣测圣意。

    可是直言进谏,亦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谢洛书从桌前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低沉:“有些东西不用你来提醒我,我比你想的更多。”

    “是。”海渡低头回应。

    谢洛书视线落在窗外,秦淮河畔早已经没有了南善宜的身影。

    雅间内,一跪一站,气氛安静的可怕,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格将和凌山却都不敢出声打断。

    “做好分内之事。”留下这句话,谢洛书转身离开。

    格将和凌山跟随在他身后,屋内只剩下海渡一人。

    他缓缓起身,眸中闪过担忧。

    他知晓自己越界了,可不出言提醒却又是失职。

    他不清楚主上对南善宜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想来应该不深。

    既然这样,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哪怕不谈其他,光是悬殊的身份地位,就是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毕竟历朝历代以来的后妃里还未出过商户女,更别说,他瞧着那少东家还对他们避之不及。

    半夜,将军府东院。

    床榻上,谢洛书双眸紧闭,额头鬓角冷汗淋漓。

    蹙着的眉头彰显着他隐忍的痛苦。

    梦里,九岁的少年躺在简陋的客栈床榻上。

    他发着高烧,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意识很清楚,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他听见外间少年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爹,妹妹呢?”

    “小夭去哪了。”

    “爹,求求你了,你让我去找小夭吧。”

    他听见中年男人悲痛呵斥的声音:“够了,云起!”

    “小夭她……回不来了。”

    十岁的少年跪地痛哭:“爹,她还这么小。”

    “我答应过娘要保护她一辈子的。”

    “她前两日还说,要等中秋为你和娘亲拜月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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