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忠心与抉择
“好久不见了秃孛罗将军，想起上次你我交手还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吧。”斯日古棱说道。
赵子龙根据秃孛罗的记忆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数年前斯日古棱用计诱使秃孛罗孤身陷阵，骠骑八将出动了三人带着三千骑兵对秃孛罗进行突袭围剿。但秃孛罗逃进了一座山谷，利用山谷复杂的地形特点与三千骑兵周旋了三日。最后在第三日的夜晚秃孛罗主动发起夜袭，单人匹马冲进敌方阵营，趁其不备反杀三个带队的骠骑八将中的二个，而后潇洒地离开了。
当时负责带队围剿秃孛罗的三个骠骑八将中便有斯日古棱，秃孛罗当时故意留了斯日古棱一命，临走前还曾羞辱斯日古棱，说斯日古棱连被他杀的资格都没有。也正因为这一战，秃孛罗战神的威名从此在蒙古不胫而走。
“你叫斯日古棱是吧。两年前我放了你一条生路，今天该你报恩了。今日我们就当没见过，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赵子龙说道。斯日古棱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是向我求饶吗？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威风凛凛的战神秃孛罗将军吗？你居然变得比你那怂狗弟弟太平还怂，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一旁的太平听到斯日古棱无端端又扯到自己正想骂回去，但刚开口又觉得气氛不太对劲，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将到嘴的话强行憋了回去。
不仅斯日古棱对此吃惊，巴巴鲁和乌雅戈对赵子龙的反应更为惊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将军会变得那么“温顺”？
“哼，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也不想知道。两年前你说我连被你杀的资格都没有，今日我便要报当年羞辱之仇。今日你们瓦刺部落的人一个都逃不了，我要将你们的人头挂起来，告诉那些心存晓幸的部落，这就是跟我们鞭挞部落作对的下场。”斯日古棱冷冷地说道。
“杀！”斯日古棱拔出利剑指向赵子龙喊道。
由于太平已经失去了战斗力，阿尔斯楞和斯日古棱两人围攻赵子龙，其余六个骠骑八将各自对上瓦刺部落的六人。
斯日古棱和阿尔斯楞各持刀剑朝赵子龙发起冲锋，以一打二明显占亏，赵子龙脑海中闪过一个字——跑！赵子龙调转马头驱马逃跑。“哈哈哈，真是讽刺。昔日的战神如今居然要狼狈逃命！”斯日古棱朝赵子龙喊道。
赵子龙的异常反应让斯日古棱心中揣惴不定，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赵子龙故意设置的陷阱。“阿尔斯楞，注意观察四周情况。秃孛罗的反应太反常了，小心有诈。”斯日古棱提醒道。按照斯日古棱的计划，他本来也没打算和秃孛罗死战。斯日古棱和阿尔斯楞的任务只是缠住秃孛罗，等其余六人击败对手空出手后再一起围攻秃孛罗一人。
赵子龙的反应正合斯日古棱的意，斯日古棱和阿尔斯楞一松一紧跟着赵子龙在草原上绕圈子，双方你追我赶就是没有打起来。
巴巴鲁等人的处境可不像赵子龙那般“悠闲”，骠骑八将想要尽快除掉对手而后集火围攻秃孛罗，所以对阵时招招致命，全都拼尽全力没有丝毫保留。
马和运气还算好，对上了骠骑八将中实力稍弱的一个。与马和对阵的是骠骑八将中的情报者胡日查，此人善于在战场上收集敌军情报，是军队探子的首领，战斗能力并非特别出色。
胡日查挥舞大刀砍向马和。马和自知打不过也不恋战，和胡日查打一下退一下，一直在和对方牵扯。但即便如此，马和在数次与胡日查的对碰中握着兵器的手还是被震得发麻。“瓦刺部落的人怎么尽是些胆小怕死之人，一个个只知道逃跑。干脆你们瓦刺部落以后改叫怕死部落算了。”胡日查一边追砍着马和，一边用言语挑衅道。
马和不是太平，完全不吃这一套。“我觉得你这个提议还不错，我们会考虑的。”马和倒也不气，反正自己也不是瓦刺部落的人，管它叫什么。
孛日帖赤那想趁乱先除掉太平，但太平的副将木华容十分忠心，一直守在太平身边。“想要碰我家将军，得先过我这一关。”木华容说道。“哼，懦夫太平的手下能有什么猛将，不过也是一只弱鸡罢了。”孛日帖赤那不屑地说道。
“看招。”孛日帖赤那挥舞长矛刺向太平，木华容连忙用铁钩挡住了孛日帖赤那的一矛。“将军您先找个地方避一下，孛日帖赤那交给属下便可。”木华容对太平喊道。木华容主动迎上孛日帖赤那，为太平的撤退争取时间。
孛日帖赤那在骠骑八将中乃是突袭者，最擅长的便是突袭快攻。孛日帖赤那表面上不断和木华容纠缠周旋，实则一直在找机会突袭太平。木华容找到一个机会利用双钩牢牢地钩住了孛日帖赤那的长矛，木华容猛然发力想借此机会夺走孛日帖赤那的长矛。孛日帖赤那马步大开双手紧紧抓着长矛不放，两人你拉我扯拼起暗劲来。
两人的拉扯旗鼓相当，哪一方稍有一丝松懈便会败下阵来。孛日贴赤那和木华容的拉扯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突然孛日帖赤那主动松手了。木华容一下子收不住力，连连往后退了十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孛日帖赤那趁着这一间隙快步追上了正在远离战场的太平，太平有一条腿被战马压伤了根本走不快，孛日帖赤那很轻松便追上了太平。
孛日帖赤那追上太平后单手如钩一把锁住太平的喉咙，太平本就受了重伤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木华容得知自己上当后连忙赶向太平，但为时已晚。“孛日帖赤那，你放开我家将军。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木华容怒道。
“哈哈哈哈！”孛日帖赤那犹如看待一个傻瓜一般对着木华容发出阵阵嘲笑。“你们瓦刺部落的人果然脑子都不太好使，我凭什么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孛日帖赤那讥笑着说道。
木华容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尽量平和地说道：“孛日帖赤那，你先放了我家将军。你想怎么样冲着我来。”孛日帖赤那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木华容，道：“你对这个废物还真是处处关心啊，真是一只忠心的好狗。不过，为了这种废物值得吗？跟着这种无脑冲动的傻狗能有什么前途，我给你一个机会，投奔我们鞭挞部落吧。只要你亲手杀了这个废物，我保证你能在鞭挞部落享尽富贵，前途无限。”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没资格说我家将军。”木华容双眼发红怒道。木华容双手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不止。“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没资格了。我就说了，你能怎么样？”孛日帖赤那握住太平喉咙的手用力收了一下，太平呼吸不过来憋得满脸通红。
木华容双手紧紧地握着双钩的握把，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泛白。“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家将军。”木华容强忍着暴怒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这人最欣赏的就是像你这样忠心的傻狗。既然你那么忠心，你敢代替这个废物去死吗？”孛日帖赤那笑着说道。
“好，你放了我家将军。我的命，要杀要剐随你便。”木华容毫不犹豫地说道。木华容将手中的双钩扔到地上，道：“来吧。”
孛日帖赤那望着木华容壮烈赴死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痛快。我佩服你的勇气和忠心，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用你那双钩穿过自己的双肩，自废双手我便放了这个废物。”孛日贴赤那说道。
“好！但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木华容捡又重新拾起丢掉的双钩。“你放心，我以长生天的名义向你保证，绝不食言。”孛日帖赤那说道。
“不可以，木华容。”太平被掐着喉咙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将军，属下保证过会在战场上保护将军。今日，属下食言了，未能护将军周全，让将军受惊了。属下无能，还望将军莫怪！”木华容壮烈地喊道。
“啊！”木华容大叫一声，双手紧握铁钩，双手交叉将铁钩猛地扎进自己的双肩肩骨的关节处。铁钩没入木华容肩膀的骨肉之间，木华容感觉不到双臂的存在，只有无尽的痛觉在来回徘徊。木华容痛得脸部抽搐，额上的冷汗如流水般往下滑。
“倒也是个值得尊敬的战士。”孛日帖赤那轻声说道，“可惜了！”
“滚吧，废物！”孛日帖赤那松开了太平，一脚踹在太平的屁股上。太平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太平也顾不得自身形象，赶紧一瘸一拐地上前查看木华容的伤势。
孛日帖赤那捡起自己的长矛，回头望了一眼蜷缩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木华容。“这样的战士，确实可惜了。”孛日帖赤那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