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古老传统
马哈木让手下管事阿哈单传唤哈单巴特尔。
哈单巴特尔进入蒙古包后先是跪在地上向马哈木等人行了一个大礼。虽然蒙古包内全是瓦刺部落的首领将军，但哈单巴特尔表现得很镇静，没有丝毫惊慌。
马哈木看到哈单巴特尔不卑不亢的神情不禁在心里对哈单巴特尔高看了一眼。要知道平日里一些小部落的俘虏见到马哈木都是双腿发软跪地求饶。
马哈木将阿鲁台支持鬼力赤称汗一事简单和哈单巴特尔复述了一遍。“此事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应当如何走出这个困局？”马哈木向哈单巴特尔问道。
哈单巴特尔沉思了一下，他想起年幼时父亲曾经说过的一个蒙古族古老的传统。蒙古人自古崇尚一个‘勇’字，他们认为作为大草原上的男子必须是一个勇敢无畏之人。
而蒙古史上第一个称汗的可汗是当时蒙古草原上的第一勇士——阿塔塔尔。阿塔塔尔曾经单枪匹马挑战各大部落，其勇猛之姿吸引了草原上无数年轻勇士的追随。
也正是因为其勇猛无敌之姿，不久后阿塔塔尔手下将士如云，个个都是各大小部落数一数二的勇士。在众人的拥护追随下，阿塔塔尔的军队日益壮大，最后其铁骑踏遍了整个蒙古大大小小所有部落。所有部落都被阿塔塔尔征服，阿塔塔尔也因此成为蒙古史上第一位统一蒙古各部落的可汗。蒙古各部落也都心甘情愿臣服于阿塔塔尔的英勇之下。
阿塔塔尔孤身挑战各大部落时并非以一己之力敌对方千军万马，而是与各大部落间进行一种名为“狩猎”的活动。“狩猎”活动根据实际的参与情况一个部落派出一支队伍，一个队伍最多八个人。在一定的活动范围内各队伍之间需互相猎杀，七日之后队伍内剩余人数最多的部落则赢得“狩猎”的最终胜利。
阿塔塔尔凭借其过人的胆识一人组成一支队伍，横扫各大部落的狩猎队伍，赢得了无与伦比的荣光。阿塔塔尔认为自己之所以能成为可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狩猎”上亮眼的表现吸引了足够多优秀的部下。
后来阿塔塔尔当上可汗后定下了一个传统，蒙古的可汗其手下理应猛将如云，以绝对的压倒性实力碾压各族部落。若有人提出异议觉得自己手下的猛将比可汗更多更勇猛，可直接发起“狩猎”挑战。若是发起挑战的部落能赢过可汗，那可汗之位理应传给胜出的部落。
“可用‘狩猎’传统对付鬼力赤，若是我们赢得了‘狩猎’，纵然鬼力赤有阿鲁台在背后支持也无法称汗。”哈单巴特尔说道。
“狩猎？”马哈木只记得有这么一个传统，但具体内容便记不清了。席上大多数年龄相对较小的人也表示不清楚这个传统。
阿哈单身为管事，对这些传统颇为了解。阿哈单为众人解释了一下“狩猎”活动的来由以及作用。阿塔塔尔死后蒙古史上也发生过多起“狩猎”挑战，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后来由于蒙古再也没有像阿塔塔尔这般能让所有部落信服的人，蒙古逐渐解体，“狩猎”活动也一度淡出人们的视野。
但“狩猎”活动毕竟是一个小部落能借以翻身的好机会，所以这个传统在很多小部落内都有流传。在大部落内只有掌管传统节气和祭祀的人才对这个传统有所了解。
马哈木看向哈单巴特尔，问道：“这个‘狩猎’活动有多少人记得都还是两说，鬼力赤会认账吗？”
哈单巴特尔自信地笑了笑，道：“鬼力赤认不认账并不重要，有多少人知道‘狩猎’也不重要。大人之前也说了，鬼力赤之所以敢对外称汗，无非是因为阿鲁台在背后的支持。阿鲁台身为元朝太师，必定知道‘狩猎’这个传统活动。而且阿鲁台身为太师必须要遵守这个传统，只要我们赢了鞭挞部落，阿鲁台便没有理由再支持鬼力赤称汗。若是我们输了，大人心有不服依旧可以起兵夺取汗位。但若鬼力赤输了，他便处于下势，即便出兵也再无颜面登汗位。”
哈单巴特尔分析得很到位，正好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关键点。马哈木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赵子龙的方向。
“此法听上去确实可行。大家觉得怎么样？”马哈木向周围众人问道。几位负责传统祭祀的管事都表示此法可行，因为在他们眼里传统是很重要的，是不可违背的。更何况是太师阿鲁台，更没有理由可以拒绝。
没人有异议，马哈木不啬赞美了一番哈单巴特尔，吩咐下人加了一个位置给哈单巴特尔，还特意赐了哈单巴特尔一壶美酒。哈单巴特尔就坐在马和旁边，马和朝哈单巴特尔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马和拿起杯子想邀请哈单巴特尔一同共饮，但哈单巴特尔并未理睬马和，独自拿起酒壶自饮自酌。
“来，我再敬大家一杯。”难题暂时解决后马哈木兴奋地邀请众人共饮。“大家今晚不醉无归，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鞭挞部落。一定要杀鬼力赤一个下马威，挫一下他的锐气。”马哈木大喊道。
“鬼力赤算什么东西，蒙古汗位只有大哥才能配得上。”太平举杯道。赵子龙看情况不对头，自己好像也应该说点什么。“大哥威武。”赵子龙举杯应道，随后觉得不够意思又补了一句，“大哥威武，夺取汗位指日可待。”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跟着喊道：“首领威武，夺取汗位指日可待。”
晚宴完场后，众人都回到安排好的蒙古包里休息。赵子龙担心马和的安危特意将马和安排和自己住在同一个蒙古包。
夜色渐深，大家都喝多了早已醉于梦乡。秃孛罗手下副将乌雅戈在蒙古包间左右看了一下，趁着没人闪进了马哈木的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