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人碎语不足道
“下一位，孟起。”
测验员通告的声音传来，下一刻，孟钧海身后的一众的席位里，孟起缓缓站起身来。他有些紧张，双拳握紧，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后看了眼一旁的父母，见到父母和蔼的笑容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便欲上台。
“起儿，不必紧张，你的身后有老爹呢。”孟远舟在孟起迎面略微有些不自信的目光下，笑着出声宽慰少年的紧张情绪。
听闻此言，少年也感受到了父亲言语之间的那种深切的关怀，心中一时间受到鼓励，那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稍微的缓解，于是他点了点头后，一个人向擂台登去。
辽阔的擂台上，试炼石碑立于其擂台中央，其上灵光流于表面，仿佛铺盖着一层淡淡的灵气光辉，孟起登台而上，一人一碑立于全场所有人注视之下。
孟钧海端坐在席位上，看着场中稚嫩的少年，眼底流露出一抹欣慰之色，他也是经历过这些，能理解少年第一次参加这样场合的紧张，但是少年并没有放弃，仍一如既往的上台参比，这与其平日的表现有些出入也令孟钧海微微侧目。
对于自己这个孙儿，相比于年少外出苦修的孟苍，他可更为了解，孟起平日里修炼刻苦，善良有孝，但是对人的性格上，略微腼腆与怯弱，还带有几分社恐，但今天的表现，令孟钧海不禁心中欣慰。
“少年们也都要成长起来了，这么些年了，我们都老了。”孟战臣坐在旁边感叹一声，似乎回想起他们在许多年前参加族比的一幕，时光无情，一晃这么些年。
“是啊。”孟钧海点头有着同感。
擂台之上，少年驻立于石前，沉顷片刻，不假思索的一拳砸下，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那试炼灵石的光芒开始闪烁了起来。
这一击，孟起调动了全身之力，他也不知道能否合格，但也同样逼了自己一下，他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架着自己用力过猛而酸涩的右臂，目光仍是带着一份期待望向闪烁的灵石。
灵石的光芒闪烁了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第四次，灵石的光芒再度闪烁起来！
然后，归于黯然……直至彻底黯淡下去。
孟起眼中的期待的光芒也在这灵石光芒黯然下而徐徐消散，尘埃落定一切结束之后，孟起舔了舔嘴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似不甘，似无力，然后他将头转向自己家族的那一片席位的方向，目光所及，他看见父母与爷爷眼中的欣慰与鼓励以及对自己今天表现的肯定，他满足的嘴角亦掀起一丝细微的弧度。
“孟起，淬体四重，不合格，成人礼之前如果不过淬体七重，由所在分脉自便。”
测验员的声音无情的响起，孟起哪怕心中早已预演到这一幕，可此时此刻的感觉仍是有些屈辱，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台之上，正小酌清茶的孟千绝听闻播报，他抿了一口茶水后轻轻放下茶杯，也不免一声冷笑：“据我所知，孟钧海三子哪个不是天赋杰出之人，可这后代却是一代不如一代。”
与此同时，擂台周遭的席位上也是响起了各方人士评判的声音。
“这是上来丢人的吗，连五段都没有，还不如孟云呢。”
“别浪费大家伙时间，快下去！”
“这么差的成绩你还敢笑，你们这一脉真是……”
尤其是之前与孟起孟苍有过冲突的孟云一行人在此刻，也是出言讥讽。
“哼，跳梁小丑罢了。”
“真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
除却这些讥讽，还有一些早就不满孟家主脉执家的孟家之人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评论。
“这小子跟那孟云就差一段，差距不是很大，到成人礼前如果一样没有突破七层淬体的话，孟云日后好歹还能去个家族作坊生存，这孟起直接就分家自便了，你们真是公平！”
“这孟家是我们大家的孟家还是你们主脉的孟家！”
“就是就是！”
周围的嘈杂声纷纷入耳，孟起屈辱的紧咬着唇，都快要咬出血来，胸部传来一阵心悸，令他身躯微颤，他垂着头，身体一蹴险些摔倒，于是调整了一下，失落地走下台去。
伴随着孟起的离台，场上相关讥讽嘲弄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下去，但是一些面对孟家处置不公的声音依旧还在，孟千绝不得不出来稳住全场。
待全场彻底安静下去之后，测验员宣布族比继续进行。
回到席位的孟起面上略带几分歉意，他的问题导致父母一家人被旁人讥笑嘲讽，心中感到过意不去，回到席位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
不过，在场的一家人无一人怪他，孟钧海将孟起留在身边而坐，宽慰着孙儿。孟远舟给了孟起一个拥抱以示鼓励，他的孩子，能够平安快乐的长大就好了。而孟远亭也作为鼓励的用大拇指给自己的侄子做了一个点赞的手势。
孟苍也是走上前去拍了拍孟起的肩膀，笑着说道：“堂弟，这些讥讽不会伴随你一辈子的，他们只是这群人现在对你的看法，仅此而已，未来如何，并不知道。然而这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他人碎语不足道，我们的路只能自己走。”
“嗯，苍哥，谢谢你。”孟起挠了挠头憨厚的笑道，孟苍这一番话让他心下触动，是啊，这些不过是现在人们的看法，他的将来不会因为被这些看法而左右，甚至这些看法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自己求索变强的心，一切的路都要由自己迈步开拔。
孟钧海身坐一旁，听闻孟苍这番富有哲理的话，也不由得欣慰一笑，这十二岁少年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少不了平日他的老师言传身教与少年行走于世自己的那颗自信心。
“下一位，孟长风。”
播报员播报着下一位的测评之人，他话音刚落，一时间，广场上的几大席位亦都有了些哗然之声，似乎对这孟长风的名气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