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孟千绝
“重瞳者……”
两人摇头轻叹,说起来这也算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千古难遇的重瞳者会出现于孟家,而孟家全族或许将会因此而大兴,甚至在将来从长林城的一流家族再度一跃成为大周朝的王族也并非不可能。
要知道,古史有鉴,一个重瞳者的将来,无不是那天地间虎啸龙吟之辈。
重瞳,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或许只有这一界那些接触到站在天地间顶峰的真正的大修士或许方才明白。
“可惜,是他孟千绝的孙子。”
孟战臣仍然是玩世不恭的老顽童的性子,仍不忘损几句老友的心态。说话间,他目光也瞥向孟钧海,只见孟钧海却出奇的并没有流露出怒容,反而很平静,像是在突然陷入了沉思。
此刻,孟钧海的脑海里涌现出了一个想法,在他这一脉中,资质最好的年轻小辈无疑便是孟苍,并且他的修炼之路由那位神秘莫测的魔师启蒙,能够让那般神秘的存在入眼之人怎么可能是寻常之资,孟家资源有限,如果也可以像孟林那般拜入当世的几大修道古教或隐世大宗,其修道之路或许能更加平坦。
缕缕思绪腾飞之间,只见孟战臣又转过头看向孟苍与孟起,眼下的孟钧海一脉,年轻一代也只有他们二人。
“这是你两个孙子,孟起小子我见过,倒是这个小娃娃,没怎么见过,不过,长得还挺俊!”说着话间,孟战臣看向孟苍,上下打量着,突然,他目光一滞,眼神霍地一亮,而顺着他目光的视线望去,那视焦所聚是在孟苍的右手处的食指之上,源头——正是那孟钧海给予孟苍的冰泉戒。
“阿秋的冰泉戒竟然在他的手上……”孟战臣言语间没了先前的恣意,像是那枚漆黑古朴上了年代的戒指勾起了他年少的美好回忆,此刻的他,情绪略微低沉了些,曾经的那人似乎就在眼前。
“看来,此子不凡啊。”孟战臣似有所悟,那枚冰泉戒对于孟钧海是何等重要,作为当年为此吃过苦头的人,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几十年前,在他们的少年时代,他与孟钧海曾一同追求过同一个女孩,名为蓝秋儿。身为少年的他,年少轻狂,眼见心爱之人将自己的贴身之物相赠他人以作定情,他趁其不备抢走,想扔掉以泄愤,不料被少年的孟钧海及时赶到夺了回去,而他被教训的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
当然,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瞧这位老友不顺眼的历史遗留原因之一。
“看看谁来了。”一直不语的孟钧海出声了,他苍老的目光一下子凌厉无比,抬头仿若鹰隼一般望向步履徐徐走向他们这边的一行人。
闻言,孟战臣亦正襟危坐看向孟钧海目光所望之处,只见那为首的老人,一袭墨白相间的束袍倾身相泻,面上络腮之间,黑白胡须分明,头上苍苍白发中还仍夹带着缕缕乌丝,眸光凌厉而阴狠,气势矍铄而刻薄,一看便是胸有城府,掌弄权谋的上位者。
孟家掌族,孟千绝。
在孟钧海察觉到此人之时,孟远亭孟远舟孟远林三人皆不约而同的站起身,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望向来人,他们如同山林间受辱的野兽,当再次见到仇人,格外眼红,那眸子里的凶煞与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孟千绝负手徐徐而行,伴随他而来的,身边左右是一男一女,身后是一众晚辈,皆是他们这一脉的心腹之人。
“钧海兄,束行兄,战臣兄。”孟千绝走近孟钧海一行身前,扫视一圈,抱拳笑道。
很难想象,前段时间的两脉闹得如此之僵,而现在,其中一脉之主却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打着招呼。至少,孟钧海是做不到,他三子为此付出了什么,身为父亲怎能忍心?因此,他冷着脸,将孟千绝无视掉,偏过头望向另一方。
另外两人纷纷拱拳以示回礼,孟千绝对孟钧海的无视倒是视若无睹,他顾自道:“钧海兄,前段时间多有得罪,但也是为了家族公器,还望不要记恨于我,不然我能容得下你们这一族,孟家的族规恐怕不能容了。”
一旁孟战臣对一旁的孟钧海使了使眼色,孟钧海就当没看见一样,这时,孟束行说道:“家主,归根我们终是同宗,钧海兄的心结还是给他时间吧。”
“束行,你常年驻守边关,家族之事你有所不知,不过你此次回来,是因为何故啊,你膝下无子,想这区区小辈们的家族活动,应当劳驾不了你这个将军啊。”孟千绝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声中的话语意味深长。
孟束行知晓,有些事,是瞒不过的,眼前的孟家话事人城府极深,与朝廷之中的一些人或许有些门道,当下道:“据说,道宗弟子也来这长林城了,朝廷极为重视道宗弟子的安全,特派我护持,顺道就回族里看一看。”
“哦,原来如此,那多谢束行兄了。”孟千绝又是一笑,道,“我的嫡孙孟林拜于道宗天火道人门下,道宗之人此次客至长林,也是因为吾孙在道宗被极为看重。”说起这个孙儿,孟千绝极为骄傲,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束行兄一路相护持,孟某无以言谢,不如待会你我登高台同席一览小辈之间的比试如何?”孟千绝道。
“好。”孟束行点头应允。
言罢,孟千绝扫了一眼身后的孟苍二人,又将目光对准孟钧海,道:“钧海兄,你这两孙儿,资质平平啊,皆未过淬体五重,今日测评,结果恐将不如人意。”
说完,孟千绝也不顾孟钧海僵硬的面容,自顾自冷笑摇了摇头。
“道宗,元淳长老携师弟孟林,到。”
这时,府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通禀,令孟千绝当即便转身带着一行人向门外迎去。
不一会,孟千绝将道宗一行人引至广场,那广场之上顿时喧嚣热闹了起来,不少其他孟氏族人纷纷上前,试图与道宗之人说上话,妄图将门内族人也能够送至道宗修行,甚至孟府门外,不少人一路看到道宗之人的装扮,也都是一路随之集于门外,渴望攀附上一些关系。
孟苍见到,那与孟千绝交谈的道宗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身躯修长,一身灰色标志性的道宗长袍,长发束起,留下一头简洁的发型,整个人透露着不染凡尘的倨傲,任凭孟千绝在一旁滔滔不绝,他自沉默不语。
而在这中年男子的身侧,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眉清目秀,一头黑发,同样身着道宗的灰色长袍,笔直的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后,目光出尘而清冷,正视着前方,他不为外界喧嚣所动,仿若谪仙一般。他浑身弥漫着修仙之人的至圣至纯与舍我其谁的自信,他站在那里,虽不言语,但也是独树一帜的风景,引得家族一些少女的青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