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裴景衍，你真的很让人心疼
巨大的落水声，犹如平地惊雷，慕卿欢被吓得一个激灵。
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衫，跑到院里一看。
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景衍泡在凉水里，恶狠狠地给了她一记眼刀，“笑什么笑！小爷这次够尊重你了吧！箭在弦上，我都没拉弓。”
慕卿欢怔愣一瞬，红着脸道：“你快出来吧，省的着凉。”
他道：“还没下去呢，我再泡会儿。”
慕卿欢：“……”
＊
慕卿欢果真带着慕斯月出了府。
她们去了珍宝阁，琼玉坊，胭脂铺，买了很多东西。
左申认命地跟前跟后。
他决定了，夜里他要跟少将军哭诉，慕姑娘拿他不当人，权当牛马使唤。
回府途中，几人路过回春堂，慕斯月悄悄在慕卿欢耳边说了几句。
独自走了进去。
左申不解地问，“她病了？看起来不像啊！”
“不然，你进去听听？”慕卿欢眉目微挑，打趣道：“慕斯月是怕身子有损，往后子嗣困难。故而找大夫开几副药调理调理。你若是想听，便跟进去看看。”
她一边说，一边摆了个请的姿势。
左申有些脸红，“不必了。”
慕卿欢笑了笑，对小桃道：“这里还需一段时间，此处墨香斋不远，你去帮我买本书吧。”
“是，小姐。”
小桃走后，慕卿欢也进了回春堂。
＊
自从那晚差点擦枪走火，慕卿欢便特意与裴景衍保持距离。
就算夜里睡在同一张床，她也离他远远的。
恨不得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同时，裴景衍却在暗自后悔，他就不该做那君子，关键时刻，问什么问？
直接上马驰骋才是！
但是，戛然而止的感觉太过痛苦，他暂时不想再经历一次。
故而，他默认了慕卿欢的疏离之举。
这日，左申来到衍欢院。
“慕姑娘，少将军让我来接你。”
慕卿欢疑惑，“去哪儿？”
左申表示不知。
慕卿欢没再追问，回房换了衣衫。临出门之时，又匆匆回去涂了口脂。
大约两盏茶后，马车停下，慕卿欢掀开幔帐，眸光对上眼前身着官服的裴景衍。
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裴景衍将她抱下马车，牵着她走进一座府邸。
“这是何处？”
“方府。”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方知许纳妾，摆了几桌酒席。”
慕卿欢眉目微挑，“方大人不是还未娶妻吗？怎么先纳妾了？”
裴景衍脚步顿住，神色微敛，“你总爱操心别人的事，有这闲工夫，你多关心关心我吧。”
慕卿欢白了他一眼，“是你将我接来的，要不？我走？”
裴景衍一噎，直接将人拉到席间坐下，接连饮了三杯酒，这才觉得气才顺了些。
片刻后，方知许过来敬酒，他穿着喜袍，脸色通红。
他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带这位姑娘去见月姨娘。”
月姨娘？慕卿欢怀着诧异，随着丫鬟来到喜房。
果然，真是月九。
“月九，你怎么？”
月九无奈地耸了耸肩，“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偷偷跑来见他，被他发现了。然后，就成这样了。”
慕卿欢眼底涌出一丝薄怒，“他逼你为妾？”
“不是。”月九脸上微不可察地染了点红，“是因为——我有孕了。”
“本来，我以为自己配不上他，但他执意要我把孩子生下来。”
“我想，我便留下试试吧。”
慕卿欢低声道：“万一他以后娶妻……”
月九拍了拍胸脯，“无妨，我有腿，哪里都能去。”
慕卿欢：“……”
果然，有底气的人，就是不一样！
慕卿欢回到席间，见裴景衍眼神迷蒙，已然醉了。
他竟还在喝酒！
她腹诽，都醉几回了，还喝！
衍欢院
裴景衍瘫软在床榻上。
慕卿欢帮他脱下鞋袜，埋怨道：“臭死了，明知自己酒量差，还爱折腾。”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他忽然起身握住她的胳膊，“你别晃，我头晕。”
慕卿欢不由一乐。
他顺势一倒，脑袋靠在她肩头，低喃道：“慕卿欢。”
“嗯。”
“慕卿欢。”
”嗯？”
“慕卿欢。”
慕卿欢忍无可忍，伸手堵住他的嘴，“够了，你闭嘴吧。”
裴景衍轻轻松松就扯下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搓。
“卿卿，你的手好小，好在……”
忽然，他宽厚的手掌覆在她心脏处，“好在，这里挺大的，又软又香。”
他低头轻嗅了嗅，“更香了。”
慕卿欢轻颤着，泛软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却怎么都拉不动。
她脸颊绯红，气息不匀。
终于，他似是摸够了，主动松了手。
慕卿欢还来不及松口气，他又抱住了她的腰，像只没骨头的懒猫一般，挂在她身上。
他的身量大，她差点被他压倒在床榻上，
娇弱的小身板摇摇晃晃，她抓住床头的立柱，才勉强稳住身形。
“慕卿欢，我不高兴。”
“月九愿意做方知许的妾，可是，你为何就不愿和我在一起？”
“我有那么差吗？”
闷闷的嗓音藏着委屈。
慕卿欢折了折眉，原本柔和的眸子骤然间黯淡下来。
“月九喜欢方大人，所以愿意为妾。而我……”
她喜欢他吗？
不喜欢吗？
她发现自己没办法肯定地说一句“不喜欢你”。
“卿卿。”不知何时，裴景衍从她怀里抬起头，染着醉意的漆眸黑得发亮。
“卿卿喜欢我吗？”
眼睫无声地颤了颤，她的指尖不由自主扯住他的广袖。
红唇微嚅，“我、不……”
不等她说完，他出声打断了她。
“罢了，我不想听了，想来也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毕竟，就算娶你做我唯一的正妻，你都不答应。”
扎心的话，不听也罢。
他垂下眸子，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晦暗的情绪。
“可是，卿卿，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你不让我碰，我便忍着不碰你。”
“你就不能……就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吗？”
低沉沙哑的嗓音，蕴含着无尽的委屈、苦涩，甚至还有一丝乞求。
慕卿欢的心脏像被无数丝线拉扯着。
眼底逐渐泛出水雾。
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裴景衍，喝醉的你，真的——很让人心疼。”
她仰起下巴。
吻，落在他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