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香断
穆惠娴藏着先皇的绝笔这么多年，每日都战战兢兢的，如今拿了出来，整个人轻松不少。
战婳凑了过去，仔细端详起来，“这字迹看起来是在慌乱之中写下的。”
楚净尘有些激动，“皇嫂知道清睿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穆惠娴摇头，“他没有说。”
正在此时，楚清毓推门走了进来，“我知道。”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去。
他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
楚净尘疑惑，“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立马噤了声。
承昌帝沉着脸，带着麒麟卫急忙赶了过来。
他刚迈进大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这时，楚清毓从屋中苦着脸走出来。
一见承昌帝，仿佛是看见了救星，疾步走过去，拉起人就往屋中走。
“父皇，你快去劝劝吧。”
“怎么吵起来了？”承昌帝一脸狐疑之色。
“还不是因为母后找小皇婶儿来拜祭大哥。”楚清毓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
承昌帝盯着那只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跟着就进了屋。
屋中众人见承昌帝进来，也不吵了，纷纷向他告起状来。
几人的声音是此起彼伏，弄的承昌帝脑仁儿疼。
“行了，都别吵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像什么样子？”
他呵斥了几句，众人都闭上了嘴巴。
承昌帝扫视了一圈儿，视线落在了躲在梅舒英身后的战婳身上。
“战家小姐，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臣女说？”战婳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她看看皇后，又瞧瞧楚净尘，一缩脖子，“臣女不敢。”
一个皇后，一个王爷，承昌帝觉得害怕才是一个小女子应该有的反应，“你尽管说，朕保你无事。”
战婳壮着胆子，“大皇子忌日，皇后娘娘难过，臣女就陪着义母一起进宫祭拜一番。谁知楚净尘知道了，来了就乱发一通脾气。”
“我乱发脾气？”楚净尘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皇上瞧，他凶我。”战婳缩回了梅舒英的身后。
承昌帝一眼瞪了过去，“你也是，比战家小姐大这么多，也不知让着些。”
楚净尘深吸口气，“臣弟知错了。”
“嗯，这还差不多。”
紧接着，承昌帝看向皇后，“惠娴，你让战家小姐进宫拜祭清睿，朕知道是为了什么。”
穆惠娴听罢抽噎起来，“清睿可怜，到死都没有个知心人，臣妾也是心疼儿子啊！”
“哎……”承昌帝轻叹一声，“朕明白你的心情，可战家小姐毕竟是皇弟的未婚妻子。”
他等皇后缓口气，接着说：“当年你向侯夫人提婚事的时候，人家不是没同意吗。”
“臣妾只是让婳儿上炷香而已，也没别的意思，谁知皇弟这般小心眼儿。”穆惠娴有些生气。
承昌帝再次瞪向楚净尘，“给你皇嫂赔个不是。”
楚净尘弯腰揖了一礼，“是臣弟莽撞了，还望皇嫂原谅则个。”
穆惠娴的脸色好了些许，“本宫乃当朝皇后，自不会与你计较。”
“谢皇嫂。”
梅舒英笑道，“皇上，瞧瞧这两人，跟个孩子似的，还吵上嘴了。”
“让舒英看笑话了。”承昌帝的怀疑打消了一大半儿。
“自家人，没什么笑不笑话的，再说，老百姓过日子还拌两句嘴呢，何况是在皇家。”
“还是华大夫人说的有理。”楚清毓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穆惠娴看着自己曾真心相待的男子，“皇上，既然来了，给清睿上炷香再走吧。”
“嗯。”承昌帝燃了三炷香，看着牌位上的名字眼睛跳了跳。
他把香插进香炉就不愿意待了，“既然都祭拜完了，就各自回去吧。”
“是。”
“臣弟先走一步。”楚净尘说罢打横抱起战婳就大步离开了。
楚清毓道了句，“皇叔如此迷恋小皇婶儿，也不知是好是坏。”
“没什么不好的。”承昌帝留下句话也离开了。
临走时，叫上了楚清毓。
梅舒英搀着穆惠娴，“惠姐姐，我陪你回去待会儿？”
“嗯。”
穆惠娴离开前，又看了眼清睿的牌位。
突然，香炉中刚刚燃起的三炷香从中间断了开来。
穆惠娴抬手紧紧捂住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哎，清睿在天有灵啊！”梅舒英不觉掉下泪来。
北境王抱着战家小姐一路出了宫，直到进了马车，才把人放下。
战婳一张俏脸已经红透了，“麒麟卫也真是可以，一直跟到宫门口。”
“皇兄得确认我是不是真的痴迷于战家小姐的美貌。”
“我好看吗？”战婳俏脸微微扬起。
楚净尘仔细端详着，视线慢慢地移到了那张红唇上，“好看。”
他抑制不住地倾身附了上去。
战婳红着脸回应着。
良久，二人才分开。
楚净尘微喘着环住了身前的人儿，“婳儿，我还得等一年。”
战婳俏脸上的红润就一直没有褪下去，“我才多大，不急。”
“好，不急。”楚净尘抱着不撒手，“皇兄要立太子了。”
战婳从那温暖的怀抱中挣了出来，“你从哪儿听来的？”
“清毓跟我说的。”楚净尘把人又揽住了。
“你还真是粘人。”这些日子，战婳可是领教了。
“嗯，就粘。”楚净尘说得是理所当然。
战婳任由他这么抱着，“立太子，宫里要办宴会吧。”
“嗯，届时恐怕要搏命了。”楚净尘把‘搏命’二字说得很轻松。
“放心，有我呢。”
“好。”
“有可能带兵器进去吗？”
“藏个软剑还可以，锦文的鞭子怕是不行。”楚净尘闭着眼睛，很是享受。
“皇上疑心病这么重，会不会被发现？”战婳有点儿担心。
“放心，有清毓呢。”
“楚清毓是怎么回事？”
楚净尘直起身子，认真道，“他是为了查自己母妃的死。”
“清毓的母妃？”
“嗯，清睿死后没两日，清毓的母妃也死了。”
战婳肯定，“恐怕也和先皇的死因有关。”
“清毓曾偷偷瞧过他母妃的尸身。”楚净尘的眼神冷了下来。
“有蹊跷？”
“嗯，脖颈上有指痕。”
“被掐死的？”战婳差点儿没惊呼出声。
楚净尘点头，“晚上恐怕得去趟毓王府了。”
“嗯……”战婳的神情无比凝重。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忠勇侯府驶去。
二人说话的声音很轻，连在外赶车的乔墨都听不到。
“明日一早，送小舅舅出京。”
“我安排人，你放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