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萧贵妃之死
福熙殿。
萧家出了事，萧淑柔坐立不安，一夜都没有合眼。
天大亮了，她估摸着朝会差不多散了，就遣了如意去把儿子找来。
如意领命离开，过了一小会儿就又回来了。
她脸上满是慌张。
萧淑柔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怎么了？”
“娘娘，奴婢出不去了。”
萧淑柔慌得来回踱步。
突的，她就站定了，“陪本宫去见皇上。”
“是。”
萧淑柔挺直了脊背，带着婢女往殿门口走去。
她就不信，有人敢拦当朝贵妃。
还没走出殿门，皇后就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迎面走了进来。
萧淑柔明白了，“是皇后娘娘派人围了福熙殿？”
“呵，”穆惠娴嘲讽一笑，“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什么都明白，不是吗？”
萧淑柔当然明白，萧家完了，她也就完了。
但是，她总要争取一下。
想到这儿，她弯下了身子，“臣妾想见皇上一面，求皇后娘娘成全。”
穆惠娴不为所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萧淑柔干脆跪了下来，“求皇后娘娘成全。”
穆惠娴冷笑，“本宫成全你，谁来成全本宫？”
萧淑柔一叩到底，她要是见不到皇上，有什么招儿都没用。
穆惠娴睥睨着跪在自己脚下，曾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
“萧淑柔，有件事你要是做成了，本宫或许会考虑帮你。”
萧淑柔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娘娘想让臣妾做什么？”
穆惠娴心口刺痛，“只要清睿能活过来，你做什么本宫都帮你。”
楚清睿，她的独子，也是承昌帝的长子，在自己被打入冷宫后不久，就丢了性命。
她知道这一切都跟面前的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
萧淑柔瘫坐在地，“臣妾做不到。”
“做不到就在这福熙殿待着吧。”穆惠娴转身就要走，又停了下来，“你也用不着待太久……”
萧淑柔心一横，既然皇上不放过萧家，那就谁也别好过。
她抬手往前一伸，拽住了穆惠娴的裙摆，“皇后娘娘，七年前，臣妾有这么大的本事害皇长子的性命吗？”
穆惠娴冷着脸，一句话不说。
萧淑柔继续说：“要不是……”
“够了！”穆惠娴厉声制止，“你觉得，本宫会相信你吗？”
她抬手拽出裙摆，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离开了福熙殿。
“哈哈哈……”萧淑柔大笑着，原来蠢的只有自己。
福熙殿中，穆惠娴与萧淑柔的对话，很快就传进了承昌帝的耳中。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夜申躬身退出了大殿。
“江珮。”
“奴才在。”
江珮之所以能在承昌帝身边待这么久，就是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听的，他是一个字都听不到。
“当初毒杀窦宛姝的千机毒是从萧淑柔手中流出去的吧？”承昌帝手指轻敲龙案，一下接着一下，很有节奏感。
“是从萧贵妃手中流出去的。”
“嗯……”承昌帝略微一思量，“陪朕去趟福熙殿。”
“是，皇上。”江珮心道，萧贵妃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白白地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福熙殿。
萧淑柔怔怔地坐在主位上，如意小心地在一旁陪着。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就见皇上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江珮，还有几名麒麟卫。
承昌帝抬了抬手，两名麒麟卫立即上前，堵住如意的嘴，把人拖了出去。
萧淑柔没有任何意外，“皇上，这福熙殿中是不是就剩下臣妾一人了。”
她不是疑问，是肯定。
自己这个贵妃娘娘都活不成了，何况是这一殿的宫女、太监。
“他们都是因你而死。”人命，在承昌帝的眼中不值一提，何况是些奴才。
“呵，”萧淑柔讽刺一笑，“因皇上而死的人又有多少？”
将死之人，承昌帝并不想理会。
“这么多年了，皇上在睡梦中，有没有冤魂来索命？”
承昌帝的脸色开始变了。
萧淑柔瞧着痛快极了，“臣妾记得有一次侍寝，皇上在睡梦中叫着父皇……”
承昌帝出言打断了，“萧淑柔，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呢。”
萧淑柔收起了脸上的嘲讽之意，“臣妾差点儿忘了，皇上狠起来连自己的儿子都杀。”
“你这个疯妇。”承昌帝不想再听。
他挥了挥手，江珮拿着一个瓷瓶走到萧淑柔的面前，“贵妃娘娘，请吧……”
萧淑柔不肯接。
承昌帝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喝，还是清弈喝，选择权在你。”
萧淑柔看了承昌帝一眼，然后接过江珮手中的瓷瓶，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她手中瓷瓶往地上一砸，双眼止不住地流下泪来。
承昌帝笑了，“忘了告诉你，你喝的是千机。”
萧淑柔惊恐着双眼瞪向自己侍奉了二十几年的男子，“连死，你都不让我好死。”
痛，席卷全身，她跌下主位，躺倒在地，身子痛苦地扭动起来。
承昌帝瞧着只觉得解气，这个女人连同萧裕山一直都踩在自己的头上，现在他这口气总算是吐出了一些。
“啊……”惨叫声不停地传进承昌帝的耳中，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
萧淑柔忍着身体传来的痛楚，“楚净和，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后坠入阿鼻地狱……”
“堵住她的嘴！”承昌帝怒喝。
一名麒麟卫快速上前，勒住了萧淑柔的嘴。
承昌帝死死盯着萧淑柔，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说了句，“黄泉路上你走慢点儿，等等清弈。”
萧淑柔目眦欲裂，是死不瞑目。
“哈哈哈……”承昌帝的大笑声响彻整座大殿。
夜幕慢慢降临，朝辉殿上，承昌帝专注地批阅奏折。
夜申闪身进了大殿，直接开口，“皇上，派去西凌的麒麟卫回来了。”
承昌帝抬起头来，“说吧。”
“西凌有萧裕山养的三万私兵。”夜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脸上神色很是凝重。
“腾”的一下，承昌帝就站了起来，“柳秩这是没招干净？”
“皇上，毓王审问柳秩，属下全程都盯着，柳秩确实不知送去西凌的银子是做了什么。”
“也对，这等机密之事，萧裕山怎么可能告诉柳秩。”
承昌帝慢慢稳了下来，“看来清弈跟朕从来都不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