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谁挑拨了谁
皇宫，朝辉殿。
江珮与葛太医从忠勇侯府回来后就一直在殿外候着。
直到巳时过，殿门才打开。
承昌帝揉了揉发胀的脑仁儿，“葛太医，你先说。”
“是，皇上。”
葛太医躬身道，“战家大小姐的身子已成衰败之势，若是好好将养，也许能活个三年五载。”
“哦？”承昌帝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
“可瞧仔细了？”
“微臣反复确认了。”
“嗯，你下去吧。”
“是。”
承昌帝瞧着江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发现？”
“皇上，战大小姐像一个人。”江珮在殿外候着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
“像谁？”承昌帝来了兴趣。
江珮抬起了头来，“澜将军。”
“几成像？”
“七成。”
“你确定？”承昌帝严肃了起来。
“皇上，见过澜将军的人如今不多了，奴才刚进宫时有幸见过两次，确实很像。”
承昌帝慢慢平静了下来，“都是战家人，长得像也正常。”
江珮接了句，“可惜了那张脸，活不久了。”
承昌帝反倒是笑了，“好在活不长，否则朕还得费工夫。”
江珮打了个激灵，不敢搭话。
这时，夜轻从殿外走来，江珮识趣地退出了大殿。
“皇上，押送柳秩的麒麟卫遇到了截杀，死了几个人，事态紧急，属下擅自做主派了人前去接应。”
承昌帝并不计较，“这柳秩到底知道什么？值得萧裕山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拦截？”
他想起了楚净尘给他的那块儿家主玉牌。
“派去西凌的人回来没有？”
夜轻摇头，“没有。”
承昌帝感到奇怪，“这都多少日子了，还没有消息？”
“皇上，属下是不是再派人去一趟？”
承昌帝思量了一番，“人是要派，但不要张扬，暗中查探。”
“是。”夜轻退出了大殿。
承昌帝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少时，江珮躬身禀告道，“皇上，萧裕川求见。”
“让他进来吧。”
“是。”
萧裕川进殿就拜，“求皇上替微臣求求情吧！”
承昌帝俯视着跪地的萧裕川，眼中神色不明。
萧裕川如芒在背。
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真的让女儿过堂吧，待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起来回话。”
“谢皇上。”萧裕川站了起来。
“吃闭门羹了？”萧家人的动静，承昌帝了如指掌。
“皇上英明，”萧裕川一躬到底，“求皇上跟北境王说说情。”
“你那女儿也实在是不像话，当着皇弟的面要杀他的未婚妻子，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承昌帝很理解，这事儿要是放在他身上，也不会轻易原谅。
“微臣知罪。”
“罢了，你先回去，晚膳时再过来。”
萧裕川喜出望外，“谢皇上。”
未时过，楚净尘带着詹玉楼来到了忠勇侯府。
胧月阁小厅中，战婳正跟手中的竹子做斗争，“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皇兄约了我用晚膳。”楚净尘坐到了婳儿的边儿上。
“小王妃，给我也制一个？”詹玉楼坐到了另一边。
“好，都有。”战婳本就打算给他们每人制一个，就连乔墨都有。
“先把脉。”楚净尘说。
“嗯。”战婳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把手腕亮了出来。
她问向楚净尘，“皇上可是为了萧若芸找你？”
“嗯，皇兄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楚净尘转念一想，“也不能太便宜了萧若芸。”
“婳儿有什么主意？”
战婳明白，“本来也就是教训一下这个大小姐，你想怎么做都行。”
“好。”
这时，詹玉楼把完了脉，“小王妃，我给你的药丸不要断，再吃上二十日应该就没事儿了。”
“这么久？”战婳有些意外。
詹玉楼嘱咐着，“小王妃，你不是第一次了，再这么来两次，估计内力都要受损了。”
“真的？”战婳将信将疑。
詹玉楼点头，“我骗你干什么？”
“那好吧，以后这个把戏不能再耍了。”
楚净尘认可地点了下头，“ 婳儿，今儿你是怎么应付葛太医的？”
战婳傲娇起来，“也不瞧瞧我的师父是谁！”
“用内力？”
“嗯，师父说有备无患，连外祖父都把不出来。”
楚净尘不放心，“让詹玉楼把脉试试。”
“嗯。”
詹玉楼再次把手指搭上了战婳的手腕儿。
不大一会儿，他遗憾道，“我能把出来。”
“厉害呀！像你这样的医者，大楚多吗？”
詹玉楼认真起来，“多不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冒险，能不露馅儿最好。”
“你说的对，以后是得加小心。”战婳审视了自己一番，她仗着武功高，是有些自傲了。
京城处处凶险，这是最要不得的。
“多谢。”
“客气。”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楚净尘起身往皇宫去了。
到了朝辉殿，不等承昌帝说话，他直接开口，“皇兄可是为了萧若芸？”
“萧裕川求到了朕这儿，朕也是没有办法。”承昌帝一副为难的样子。
“皇兄，不是臣弟得理不饶人，实在是萧若芸不把楚家人放在眼里。”楚净尘的脸上尽是怒气。
承昌帝心里得意，皇弟跟萧家人越不对付，他越高兴。
“你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楚净尘皱紧了眉头，“皇兄，当时臣弟就在战婳身边，萧家人是没长眼吗？”
他一副气愤的模样，“就算萧若芸不懂事，那萧梓平呢？若不是臣弟发话，他见了臣弟连礼都不行。”
承昌帝想起了萧裕山和萧淑柔联手逼他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楚净尘接着道，“臣弟和皇兄说句心里话，咱们兄弟不管怎么闹，这江山都姓楚，可他萧家算什么？”
不管皇弟出于什么理由说这番话，承昌帝都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你放心，朕会仔细考虑的。”
“皇兄能想明白就是大楚之福。”
楚净尘缓了口气，“至于萧若芸，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臣弟就饶她一回，不过也不能便宜了她。”
“你的意思是……”
“关她五日，然后去给战婳赔礼，届时再看她的态度。”
承昌帝认同，“毕竟你与战婳是朕亲自下旨赐的婚，这也算是小小惩戒一番。”
楚净尘拱了拱手，“皇兄英明。”
承昌帝白了他一眼，“回京不久，倒是学会拍马屁了。”
“是龙屁。”
承昌帝笑出了声儿，“你呀，油嘴滑舌。”
江珮走进了大殿，躬身道，“皇上，萧将军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
“是。”
楚净尘急忙道，“皇兄，臣弟可不愿意和他同桌吃饭。”
“放心。”
楚净尘静立一旁，不说话了。
萧裕川进了大殿是又叩头又行礼。
等听到承昌帝的旨意后，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微臣叩谢皇上隆恩。”
“你先别急着谢恩，五日后，你那女儿若还是一副傲慢的态度，就别怪朕不念君臣之情了。”
“臣定当好好管教女儿。”萧裕川一叩到底。
“行了，去吧。”
“是。”萧裕川躬身退出了大殿。
他面上虽是一副感激的神情，可心里藏着的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