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萧裕川
京兆府。
邹觅打量着萧梓平几人，有些发愁。
行凶的就萧若芸一个，可北境王说的是‘他们’。
萧若芸肯定是要关进大牢的，但其他几人也没干什么呀？
就在这时，萧裕川迈着大步来到了府衙，见了邹觅是万般难为情。
“邹大人，都怪本将教子无方，累得大人跟着一起为难。”
这话可是说到了邹觅的心坎儿上，“萧将军，下官也是没办法，北境王看着呢。”
“本将能理解。”萧裕川瞪向自己惹祸的女儿，几步走过去，抡起胳膊“啪”的一声，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萧若芸的嘴角立马淌出血来，脸颊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颊有些不敢置信，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动手打她，“爹……”
“你知错没有？”
事情的经过，萧裕川已经知道了。
他此刻无比后悔，仗着远离京城就把女儿纵成了这副性子。
萧若芸不服，“女儿被踹了一脚，受了内伤，爹还打我？”
她越想越委屈，“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萧裕川也心疼，看着女儿脸上、身上还有血迹，更是难受。
可京城不比伊州，惹了祸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再加上萧家如今步履艰难，他不得不硬起心肠。
“我问你，是不是你先拔的剑？”
“我……”萧若芸自知理亏。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若芸放软了态度，“爹，女儿知错了，您救救女儿好不好？”
“救不了，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几日。”
萧裕川说罢扭头看向邹觅，“邹大人，若芸确实犯了错，应该惩罚。”
他顿了一下，“可其他人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尤其是柳家两个孩子，平白受了连累，大人看是不是先放了他们？”
邹觅有些犹豫，“北境王那里……”
“大人放心，北境王要是责怪，大人就推到本将的头上。”
这个面子，邹觅不得不给，“好，除了萧若芸，其他人将军可以带走。”
“那本将就谢过大人了。”萧裕川抱了抱拳。
“将军客气。”
“爹……”萧若芸只有把别人关进大牢的份儿，还从未被关进大牢过。
萧若珠站了出来，“爹，女儿留下来陪大姐姐吧。”
“还是珠儿懂事。”萧裕川点了下头，而后带着其他几人离开了。
萧若珠看着消失在黑暗里的父亲，有些出神儿。
这时，“啪”的一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捂着脸颊没有说话。
邹觅真是气着了，“萧大小姐，这里是府衙，你还敢逞凶？”
“小雷子。”
“小的在。”小雷子快步跑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自从受了刀伤以后，他就又做回了衙役。
邹觅特别看好他，就留在了身边听用。
“把萧若芸押进大牢。”
“是。”
萧若芸指向萧若珠，“那她呢？”
邹觅冷笑，“她又没犯错，为何要押进大牢？”
小雷子催促，“萧大小姐，是你自己走，还是小的押着你走？”
“哼，本小姐自己会走。”
“那好，走吧。”对于人犯，小雷子无需客气。
萧若芸瞪了自己二妹妹一眼，跟着小雷子去了大牢。
邹觅瞧着萧若珠有些可怜，“二小姐，本官随你走一趟。”
萧若珠感激地福了一礼，“多谢大人。”
萧府。
萧裕川还没来得及跟大哥说些什么，就听小厮来报，说是京兆府府尹送二小姐回来了。
他急忙去了正厅，一见萧若珠的脸颊，就都明白了，“劳烦邹大人跑这一趟。”
“将军，萧大小姐实在是……”邹觅都不知该怎么说。
京城里的小姐虽然也有对庶弟妹打骂责罚的，但都是在背后，谁也不会放在明面上。
可萧家这个小姐真是狂妄得可以。
“人，下官给将军送回来了，告辞。”邹觅拱了拱手，离开了萧府。
“大人慢走。”
“爹，女儿不是不愿意陪着大姐姐，是……”
萧裕川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女儿，“不怪你，爹爹知道，回去让婢女擦点儿药。”
“是，爹爹，女儿告退。”萧若珠欠了欠身，回房去了。
书房。
萧裕山把最近发生的事，和二弟说了个清楚，尤其是若禾与夫人的死。
萧裕川听了沉默许久。
“大哥的意思是，战婳只不过是北境王用来对付萧家的一个幌子？”
萧裕山想不出别的，“二弟与北境王打过多次交道，他是沉迷女色的人吗？”
萧裕川摇头，“楚净尘在北境的王府连一个妾室都没有。也不是没有爬床的，都被他勒死吊在了城墙上。”
“是啊，这么一个没心的人，怎么可能钟情于一个女子？不过是利用罢了。”萧裕山很肯定。
“大哥，据梓平说，战婳的身边可是有暗卫的。”萧裕川不得不怀疑。
萧裕山陷入了沉默。
好久，他才开口，“北境王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呀！”
“大哥，明儿我去趟北境王府探探口风。”这一趟，萧裕川是必须要去的，若芸还在牢里呢。
“嗯，让二弟妹去忠勇侯府走一趟，探探战婳的病。”
“听说侯府老夫人快要不行了。”萧裕川想着要不要顺道去看望一下。
“不必理会，皇上发了话不让医治，谁敢去探病？”
萧裕川明白了，“看来侯府除了战敬忠也没人了。”
“侯府不足为惧，咱们的对手是楚净尘和承昌帝。”
提起承昌帝，二人放低了声音，变得谨慎起来。
萧怀在门口守着，是一动不动。
次日一早，战婳刚起身，就听知春来报，说是江珮来了。
“人在哪儿？”
“小厅。”
“快快扶我前去拜见。”战婳稳了稳心神。
“是，小姐。”知春自知怎么做，她搀着小姐的胳膊轻声道，“江珮带着太医来的。”
“嗯。”战婳声音很轻。
装病，她再拿手不过，至于脉搏，她有办法对付。
小厅中，江珮耐心地等着。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扭头一瞧，着实吓了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瞧战家大小姐，这个长相……
“小女来迟，还望公公恕罪。”战婳挣脱知春的搀扶，这就要下拜。
江公公急忙拦住，“战大小姐不要多礼，奴才受不得。”
战婳强撑着福了一礼，“公公当得小女一礼。”
江珮很是受用，“战大小姐，这是昨日被吓着了？”
“哎，小女这破身子也是不禁吓，才好了没几日，又……”战婳摇头轻叹，一副难过的样子。
“昨儿的事儿，皇上也听说了，这不，放心不下，让奴才带着太医来给大小姐瞧瞧。”
战婳明显惊了一下，“让皇上惦记，是小女的福气，劳烦公公代小女拜谢皇上。”
“好。”
江珮话落，葛太医立马上前，“战大小姐请。”
知春扶着自家小姐坐了下来，战婳亮出了手腕儿，“有劳这位太医了。”
“大小姐客气。”葛太医手指搭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