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闹鬼
接下来的半个月，战婳以养病为名，紧闭胧月阁的大门，不见侯府中的任何一个人。
除了隔三岔五地往王府跑一趟，揍揍人，几乎是不迈出大门一步。
直到母亲忌日前两日，战婳由知夏陪着往荣喜堂去了。
魏氏瞧着战婳，眼皮直跳，“婳儿不好好将养身子，到祖母这儿来做什么？”
就差一张脸皮没有撕破了，魏氏懒得与她周旋。
战婳拜了拜，一点儿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扰了祖母的清净，是婳儿的不是。”
“嗯，还算是懂事。”魏氏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昨日孙女梦到娘亲了。”战婳的眼中立时就蓄满了泪。
魏氏没有接话。
“也不知为什么，梦里娘亲一直哭，我害怕就来找祖母了。”战婳眼中的泪落了下来。
“哎，”魏氏开口了，“宛姝的忌日到了，在胧月阁做个法事超度超度吧，回头让悦瑢去办。”
战婳擦了擦眼角，“谢祖母这般体谅婳儿，就不为难柳夫人了，孙女让安嬷嬷去办就行了。”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一应银钱，去账房支取。”
“是，谢祖母，孙女告退。”
魏氏应了就过去了，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战婳要为母亲做法事，自然少不了梅舒英。
她早早把周云偌遣了来。
“麻烦周嬷嬷了。”战婳福了一礼以表谢意。
周云偌双手把人扶起，“侯夫人生前为人和善，能为夫人尽尽心也是老奴的缘分。”
战婳心存感激，“以后凡是用得着婳儿的地方，嬷嬷尽管吩咐。”
周云偌见战婳一片真心，极其感动，“好，大小姐的情老奴领了。”
战婳笑了……
次日一早，周嬷嬷带着华国公府的几位老嬷嬷来到了胧月阁，打点法事前的一应准备。
“大小姐，这些嬷嬷惯会处理这种事情，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她们。”
战婳欠了欠身，“劳烦各位嬷嬷了。”
几位嬷嬷急忙躲开，侯府大小姐的礼，他们可不敢受。
不过战婳的这一拜，得了几位嬷嬷的欢心，再加上大夫人的嘱咐，她们做起事儿来那是百分百的用心。
所有的事儿，周云偌都揽在了身上，战婳反倒闲了下来。
她闲了，就有人不好过了。
午夜时分，侯府中静悄悄的，一个白影在府中快速穿梭着。
白影一闪一闪的，若是有人瞧见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缀玉阁中，战敬廷与柳悦瑢二人正睡得香甜。
突然，“咣啷”一声响，二人从美梦中被惊醒。
柳悦瑢急忙坐了起来，“侯爷，也没起风呀，窗子怎么自己开了？”
“胡说什么，窗子怎会自己动？”战敬廷干脆起身把窗子关上。
他刚一转身，“咣啷”一声，窗子又开了，而且力道更大。
战敬廷回头一看，突的，一白影嗖的一下从窗前掠过。
他浑身汗毛炸起，登时就白了脸色，“悦瑢，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怎、怎么了？”柳悦瑢本就是被惊醒的，听侯爷这么一说，更是胆寒。
她想站起身来，可双腿一个劲儿地抖。
此时，月光皎白，夜色极美。
战敬廷的心与这明月正好相反，他觉得今日的月光恐怖至极。
他双腿仿佛与地面长在了一起，是怎么也动不了。
就在二人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幽怨的女子声响了起来，“敬廷，敬廷……”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战敬廷壮着胆子，大喝出声。
话音刚落，就见一泣血鬼脸，呼地一下在自己的眼前放大。
“敬廷，你怎么把我忘了？”
看着那惨白的脸庞上挂着的两行血泪，战敬廷脑子轰的一下，颤颤巍巍地叫了声，“宛姝？”
“敬廷，我在下面好寂寞呀，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不，不……”战敬廷狠命地摇头。
“桀桀桀……”
突然，战敬廷觉得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丝阴寒之气。
他低头一看，就见一双长着血红指甲的利爪正攀上自己的脖颈。
“不，不要。”他的双眼中满是恐惧的神情。
一股腥臊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下。
而柳悦瑢早已被吓得晕倒在地。
战婳皱了皱，嫌弃地闪身离开了。
战敬廷这才瘫坐在地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梅舒英、华宫莲母女二人与九位法师一起进了侯府，来到了胧月阁。
与此同时，缀玉阁中，魏氏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府医为柳悦瑢诊脉。
战敬廷已换了衣衫，一副丧气的样子坐在椅子上。
他眼神迷离，还未从昨夜的惊吓中缓过来。
直到魏氏唤了他好几声，这才反应过来。
“敬廷，要不你也把把脉？”魏氏眼中是抑制不住地担忧。
战敬廷摆了摆手，“儿子没事，缓缓就好了。”
“嗯。”
魏氏一早就被叫醒了，听说缀玉阁昨日闹鬼，心神一直都处在不安中。
“确定是宛姝的鬼魂？”
战敬廷点头，“儿子本不信鬼神之说，可昨日那女鬼的声音跟宛姝一个样。”
那张泣血的鬼脸仿佛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怎么也挥散不去。
魏氏沉思片刻，“今儿是宛姝的忌日，婳儿请了高僧在胧月阁做法事，你们也去拜拜吧。”
“嗯。”
自打窦宛姝去世，侯府就好像把这个人给忘了，别说是法事了，就连一炷香也没给敬过。
所以，魏氏认定了这是宛姝的怨念所导致的。
“爹、娘，你们怎么样了？”战雨薇听到消息也急忙赶了过来。
“雨薇，轻些。”魏氏提醒道。
战雨薇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走到床榻旁。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脸色灰白的母亲，“娘亲……”
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惊到了母亲。
柳悦瑢缓缓睁开了眼睛，强扯出一抹笑容，“娘没事，就是吓到了，无碍。”
“嗯～”
战雨薇看向府医，“廖大夫，娘亲怎么样了？”
廖大夫收回了手，“二小姐放心，夫人只是受了些惊吓，吃两副药调理几日就没事儿了。”
“麻烦廖大夫了。”战雨薇欠了欠身。
廖大夫侧身躲开了，“二小姐不必客气，这都是在下分内之事，在下去配药了。”
他拱了拱手，离开了缀玉阁。
翠柳自门外走来，“老夫人，舒姨娘、裴姨娘来了。”
“让她们回去吧。”魏氏想了想，嘱咐道，“你传我的话，让她们去胧月阁上炷香。”
“是。”
“雨薇。”
“是，祖母。”
“待你娘恢复些力气，扶着你娘去胧月阁上炷香。”魏氏觉得这样就能平息宛姝的怨念了。
“是，祖母。”战雨薇哪有不依。
沉默半晌的战敬廷开口了，“娘，等雨薇的及笄礼过了，请位道长来驱驱邪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