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讯
战婳回到胧月阁的时候，天都要亮了。
她夜不归宿可是急坏了巧灵等一众婢女、嬷嬷。
“小姐，您再不回来，奴婢就要去报官了。”巧灵投去了幽怨的眼神。
战婳眉角儿跳了跳，“你怎么跟个怨妇似的，我又不是负心汉！”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
“好巧灵，我错了还不成吗？”战婳轻声哄着。
安嬷嬷顶着一双黑眼圈儿，“小姐，不怪巧灵，实在是侯府眼线太多，被人抓住了把柄免不得惹了一身骚来。”
“好，我下次尽量早些回来。”战婳做了保证。
“知冬熬了粥，小姐吃点儿就回房休息吧。”知春一夜没睡，眼睛有些发酸。
“粥我吃点儿，休息就算了，两位舅舅一会儿来辞行。”
“大爷和三爷要回去了？”知春以为两位爷会再待些日子。
“嗯。”战婳邪魅一笑，“今儿可是有重头戏呢！”
“重头戏？”知春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一个时辰后，天彻底亮了。
魏氏刚起身，就见下人来报，说窦家两位爷要回旸城了，特来辞行，天色尚早就不惊动老夫人了。
魏氏觉得这样正好，她也不愿意见窦家人。
侯府大门口，窦家两兄弟对自己的外甥女是嘱咐了又嘱咐，生怕漏掉什么。
“二位舅舅安心，不是还有义母在吗？”战婳很暖心。
“哎，”窦书仁叹了声，“有什么事儿一定要通知我们，千万别瞒着。”
战婳心软了，“小舅舅等会儿，我和大舅舅说句话。”
她拉着窦书仁走到了墙角儿，附在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窦书铭瞧着大哥一会儿一变的脸色，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事儿这么重要，还要背着他说？
“大舅舅，此事不可外传，就外祖父和三位舅舅知道就行了。”
战婳想了想，“再加上一个外祖母，其他人就算了，免得节外生枝。”
窦书仁眼中含泪，激动得不行，“好，婳儿放心，舅舅省的利害关系。”
“嗯。”
“婳儿，京城凶险，你们做事可千万要多加小心。”窦书仁提着心，恨不能留在京城，可……
战婳宽慰着，“大舅舅，你们在京城，我们反倒放不开手脚。”
窦书仁苦闷极了，他头一次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
自己一介平民，又不会武功，什么都帮不了。
“哎，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拖后腿。”
战婳知道大舅舅误会了，“大舅舅何必自惭形秽，您的学生数不胜数，岂是我这个山大王可比的？”
一听山大王，窦书仁笑了，“你呀，惯会宽我们的心。”
“对了，我向那位借了两名暗卫，和你们一起回旸城，人就在西城门外。”
窦书仁没有反对，“好，依你。”
“他们披着灰色斗篷，一个叫隐风，一个叫隐祥，手中还有我写给外祖父的书信。”战婳叮嘱着。
“婳儿也变啰嗦了，有你写的信在，错不了。”想起婳儿的那手字，窦书仁就脑仁疼。
也不知婳儿随谁，那手字真是如狗爬般难看，让人想仿造都仿造不出来。
他脑子灵光一现，“以后若是有什么消息，你就亲自写信，咱们也好辨真假。”
“大舅舅～”战婳脸红红的，她也想像娘亲一样写一手漂亮的小楷，可自己不是那个材料呀。
这时，窦书铭的声音传了过来，“再不启程就晌午了。”
“瞧，小舅舅吃醋了。”战婳搀着大舅舅走回了府门。
窦书仁斜了自家三弟一眼，“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是一副孩子心性。”
“我错了。”窦书铭最怕大哥。
战婳偷笑，“好了，赶紧启程，要不真该吃午饭了。”
送走了两位舅舅，战婳回了胧月阁。
她实在是困，就回屋睡觉去了。
巧灵干脆关了胧月阁的大门，众人一起休息去了。
大门这一关就是两个时辰，直到传来“咣咣……”的敲门声。
知春打开了大门，见来人是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
“嬷嬷这是怎么了？这般慌张？”
“萧梓明死了，快叫大小姐去荣喜堂，一会儿随老夫人、夫人一起去吊丧。”
孙嬷嬷叫门有一会儿了，但不敢说什么。
那日，她可是亲眼瞧见巧灵拖着刘婆子去了缀玉阁。
“好，我这就去告诉大小姐。”
“快着些。”孙嬷嬷说完就快步走了。
战婳睡得正香，突然被叫起来，自是不高兴。
“吊丧着什么急，又不是今日就下葬。”
她懒得动，由知春、知秋，侍候着穿衣洗脸。
“知春陪我去萧府，其他人不用跟着。”
“是。”
荣喜堂中，魏氏脸色极其难看，这庚帖还没换呢，人就死了。
“婳儿呢，怎么还不来？”
孙嬷嬷扯了个谎，“大小姐好像身子不舒服，一直未起身。”
“嗯。”
柳悦瑢把战雨薇放了出来，二人一个面色难看，一个眼睛红肿。
听到脚步声，众人一齐看向门口，就见战婳由婢女搀着走了进来。
看那脸色确实不好，眼底还隐隐有些乌青。
“婳儿这是一夜未睡？”魏氏的怒气消了一半儿。
“婳儿来迟，祖母莫怪。”战婳说着话就咳了起来。
知春解释道，“回老夫人，昨日夜里小姐吐血了，这才没休息好。”
“吐血？”魏氏脸色一下就白了。
“老毛病了，祖母不必为婳儿担心。”战婳又咳了几声。
“要不，你就别去了，在府中休息吧。”
魏氏可不是担心战婳，她是怕外人瞧见婳儿这副模样，以后就不好说婆家了。
“哎，孙女虽说身子不适，但毕竟与萧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去吊唁一番为好。”
“那好吧。”魏氏还能说什么？
“父亲怎么不去？”战婳回府后就见过战敬廷一次。
回答她的是柳悦瑢，“侯爷下了衙再去，咱们不用等他。”
战婳脑袋一歪，靠在了知春的肩上，唤了句，“雨薇。”
“怎么了，大姐姐。”战雨薇的声音都哑了。
“可不要再哭了，你的眼睛都肿了，叫人瞧见不好。”
“大姐姐管得也太宽了，人死了，我还不能哭吗？”战雨薇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战婳摇了摇头，闭上嘴巴，不说了。
“婳儿说的对，你这副样子要是传到……”魏氏点到为止，她相信宝贝孙女能明白。
战雨薇止住了泪，“祖母，孙女知道了。”
“嗯，知道就好，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
魏氏、柳悦瑢，战婳与战雨薇，四人由婢女陪着，往萧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