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还没死？
柳悦瑢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柳姨娘’这三个字了，久到她都忘了自己曾经只是一个妾。
她面颊发烫，觉得自己的脸面被战婳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战雨薇的眼底藏着深深的恨意。
就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从妾室抬为正妻的，所以，这件事三五不时地就会被京中贵女们拿出来说笑。
好不容易近两年没人提了，战婳却又拿出来说。
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大姐姐离京这么多年，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不知道什么？”战婳的眼神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战雨薇看出来了，大姐姐就是故意的，“母亲早在八年前就做了侯府的当家主母。”
战婳故作惊讶，“这么说，柳姨娘现在是二品诰命夫人喽？了不得呀了不得！”
柳悦瑢再也绷不住了，脸唰的一下就黑了，“战婳，你不要太过分了。”
大楚律，由妾抬成的正室夫人是没有资格被授予诰命的。
战婳双眼含泪，“柳姨娘为何要凶婳儿？难道婳儿说错了？当年娘亲就是二品诰命呀。”
魏氏一时两难起来，周嬷嬷与窦家人在场，她不好揪住这种事情不放，“好了悦瑢，婳儿也不是故意的。”
“婳儿，以后不可再唤悦瑢姨娘。”
“是，祖母。”战婳欠了欠身，算是应了。
“咳咳……”窦书铭轻咳两声，“老夫人，这嫁妆单子？”
魏氏自然不会丢了脸面，她看向柳悦瑢，“找人跟着窦三爷把这个事儿办了。”
“是。”柳悦瑢很不情愿，“翠柳，叫上卫管事，你俩一起去，把咱们的人都撤出来。”
“是。”翠柳应了声，而后来到窦书铭的面前，“窦三爷，请随奴婢来。”
“嗯。”
见三弟走了，窦书仁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老夫人，婳儿的婚事定下来前，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贤侄放心，老身定会为婳儿寻一门好亲事。”魏氏眸光微闪。
以萧家如今的地位，婳儿嫁过去是高攀了。
至于那个残了的萧梓明，等庚帖一换，窦家也好，华夫人也罢，谁都改变不了。
她的这点儿算计，既瞒不过窦家，也躲不过周云偌的那双眼睛。
“大夫人的交代，老奴都转达了，告辞。”周云偌扭身走了。
“周嬷嬷慢走。”魏氏松了口气。
窦书仁嘱咐了战婳几句，向魏氏道了句告辞，也离开了。
见外人都走了，魏氏的视线落在了战婳的身上，“婳儿一路辛苦，先回去休息。胧月阁一直都给你留着，回头看还缺什么，就跟你母亲说。”
“谢祖母，”战婳觉得母亲二字太过刺耳，“婳儿定不会跟柳夫人客气的。”
她说罢带着一众婢女、嬷嬷，往娘亲生前住的院子去了。
魏氏瞪向舒姨娘与裴姨娘，“你俩这戏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赶紧滚出去。”
两位姨娘一哆嗦，躬身退了出去。
“哎！”魏氏轻叹一声，“悦瑢，为了雨薇的前程，你就忍耐些日子。”
“母亲放心，儿媳不会坏事儿的。”
“宛姝的嫁妆要如数交到婳儿手里，你可知道其中的厉害？”
“儿媳明白。”若不是为了雨薇，她岂会便宜那个贱人的女儿！
战雨薇无比愧疚，“都怪我，让祖母、母亲，受这种羞辱。”
魏氏心疼地拉住了宝贝孙女的手，“你向来心善，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
“祖母，无论雨薇将来坐到什么位置，都会好好孝顺您的。”
“乖孙女，祖母就盼你和弈王殿下好好的。”
“祖母～”一丝红润爬上了战雨薇的面颊。
霎时间，欢笑声充斥着整个荣喜堂。
时隔九年，再次踏上忠勇侯府的土地，战婳内心的仇恨抑制不住地跳动着。
“小姐，胧月阁是侯府中最好的院子了，怎么没人住？”
巧灵以为，小姐离开了，二小姐定会霸占这个院子。
“娘亲就死在这个院子里。”战婳时常想起娘亲死时的情景。
其实，她从始至终都没亲眼看到过娘亲的尸体。
她看到的只不过是蒙着寿被的‘尸体’。
当时自己小，只顾着哭，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现在想来，当时很多事情都很蹊跷。
而娘亲的死跟祖母、父亲，定脱不了关系。
若真相真如自己所想，这个仇她必报，哪怕是弑父，也在所不惜。
“原来是心里有鬼。”巧灵的眼中闪过寒芒，她定不会让小姐脏了手。
主仆几个就这么边逛边朝胧月阁走去。
一刻钟后，战婳站在了胧月阁的大门前。
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了喧闹声。
“走，进去瞧瞧。”
她倒要看看，柳姨娘给自己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
“哟，大小姐回来了，老奴想死你了。”
看着朝自己快步走来的婆子，战婳笑了，柳姨娘还真是懂她呀！
“刘妈妈，你怎么还没死？”
刘婆子自知讨不到好处，“老奴这不是等着向您请罪吗。”
“扑通”一声，她就跪了下来，“大小姐，当年老奴也是不得已，还请大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老奴。”
“不好意思，本小姐是个小女子。”战婳会饶了她？笑话！
巧灵围着刘婆子转了两圈儿，有些想不明白，“小姐，柳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战婳冷笑，“呵，她不过是借着刘婆子告诉我，当年她能整治我，如今同样可以。”
“而这个婆子，不过是柳悦瑢用来恶心我的，我说的对不对，刘妈妈？”
刘婆子打起了摆子，“大小姐，您行行好，就饶了老奴吧。”
“小姐，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巧灵恨不能拿刀子剐了这个婆子。
当初自己就是这么求她的。
“巧灵。”战婳的眼神如同恶鬼般让人惧怕。
“是。”
“挑了她的手筋、脚筋，扔到缀玉阁去。就说，柳夫人的这份心意，本小姐领了。”
缀玉阁正是柳悦瑢的院子。
“是，小姐。”巧灵从靴筒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来。
刘婆子吓得是不停地叩头，“大小姐，您饶了老奴这条贱命吧，大小姐……”
“你可曾饶过我？”战婳是有仇必报。
刘婆子瘫坐在地，惊恐着眼睛盯着向自己走来的巧灵。
一时间，痛喊声响彻整个胧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