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天使墓》——救救我们
【第三场·第一幕·夜晚】
【出场人物·连淮 江勤 黄曼琳 陈兰】
杨伯书与黄曼琳的家距离教堂并不远，江勤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花黛淑与乔溪并非前线人员，就不掺和搜证了，况且一大堆警察全都跑人家家里什么个事儿？
江勤开车时就有个疑问，下车后才悄眯眯凑到连淮身旁。
此刻的连淮正在用自己的进口的智能手机搜索“希望教堂”，阅览上面的图片。
感受到了江勤靠近，他迅速熄屏，转头看向对方：“干嘛？”
江勤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偷偷摸摸的尴尬。
“你在看什么？”
“手机。”
“你那智能手机挺牛。”
“你想表达什么你直说。”
江勤这才左看看右看看，一只手搭在连淮的肩膀上，偷感十足。
意识过来他又觉得不对劲，自己是警察，这小子是精神病，他还是这小子的担保人，四舍五入就是监护人。
他这么偷鸡摸狗的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才端着嗓子开口：“你是不是有线索，有头绪了？”
连淮：“没有。”
江勤：“怎么会没有呢？没有你会提出要到人家家里看一眼？”
连淮一脸震惊，用神经病的表情看他。
“江勤，我现在很质疑你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你真没走后门？还是你把自己后门送出去了？”
“失踪案你不跑人家家里看看蛛丝马迹，你去哪里看？你待在警局闭门造车，等线索从天而降呢？！”
“也是哈。”江勤羞愧的红着脸，一只手拍在脑门上：“跟你小子一起办案就这样，脑子不用就容易生锈。”
连淮：“你那猪脑子生锈了没准还能负负得正呢。”
江勤：“……”
这死孩子是怎么做到不接触社会还能拥有这么强的攻击力的？
精神控制中心平时教这些？
连淮越来越觉得真正的精神病院另有其人了。
不过江勤也不算蠢，起码猜到了他有点头绪。
不过他更愿意称其为——疑点。
一切在逻辑中“不合理”的矛盾，都是疑点。
而为什么会出现疑点？
那就是有隐藏的外力干涉某一件事本该顺其自然的发展。
寻根溯源，顺藤摸瓜，搞清楚这隐藏的“外力”究竟是什么，那么所谓的真相也就会与之一起浮出水面。
疑点一：杨伯书的噩梦。
噩梦，与他的失踪脱不开关系。
噩梦产生的因素有很多，譬如心理压力，睡眠环境，个人创伤经历等。
而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连续陷入噩梦，很大可能是精神方面接收到刺激与暗示。
至于这刺激与暗示是什么？
连淮还说不准。
但……他的梦话，将是关键线索。
疑点二：杨伯书的信仰问题。
毫无疑问，杨伯书是高知分子。
教堂门口喷泉中央的米迦勒，梦中呓语的撒旦，这些都是《圣经》中正式记录的神话形象。
他做了半辈子的神父，周围人对他也都是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一句德高望重绝不为过。
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坚信着正义与善良的自己会受到神的庇佑，万恶不侵。
可他为什么会说——“是撒旦，是恶魔要带走我！”
他隐藏了剧本中的哪个部分？
他扮演着隐藏剧本中的哪个角色？
疑点三：他刚刚在网上看到了有趣的照片。
头脑里的思考风暴，以及目前所掌握的信息线索，一切都让连淮感觉到愉悦。
“真相，到底如何呢？”
连淮勾起嘴唇说出，问的是自己。
至于是他问“他”，还是“他”问他？
这就不得而知了。
……
开门的女人大概五十来岁，名叫陈兰，是家里的保姆。
江勤是穿着便服来的，对方看到他们的第一瞬间是诧异，在黄曼琳介绍身份之后，眼前一亮。
“请……快快请进！”
黄曼琳也说：“我年纪大了，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小兰替我把关的，你们如果有什么要进去的地方，或者是有什么疑惑的问她就好，比问我有用多了。”
两人点点头，便也没有多说，只是一句“冒犯了”之后，就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屋子本身很温馨，阳台外边种着几盆花，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老人与小孩的衣服，简约的摆设，还有一些孩子的玩具，老人需要的药。
连淮与江勤扫了几圈，最终在陈伯书和黄曼琳的卧室停了下来。
江勤：“还挺正常。”
连淮打量着床头柜上边放着的立式相框，伸手把玩。
“是啊，太正常了。”
“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显得不正常。”
江勤愕然，看向连淮：“怎么说？”
此时的连淮正把玩着手里的照片，语气随性戏谑：“一个神父家里，竟然正常到连一件关于其信仰的造物都没有看见，你觉得这正常吗？”
听到连淮说起，江勤才忽然想起来。
确实，他们从进屋开始，就完全没有看到任何有关教堂信仰的东西。
这确实正常得有些不正常了。
江勤：“那这证明？”
连淮：“证明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摆件。”
江勤：“……”
可以打人吗？在线等，挺急的。
连淮拿着照片走出卧室，绅士的笑脸让他看上去极为乖巧亲近。
“黄女士，您家里真漂亮，我们看完了。”
黄曼琳看过来笑了笑，又问：“有伯书的消息了吗？”
连淮摇摇头：“没有，不过说来也奇怪，您家里一件教堂里的东西都没有啊？”
黄曼琳点点头：“是，伯书是个知情达理的人，认为工作是工作，从不把那些东西带回来，说我们没有信仰的话，那些东西反而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又双手捂着脸，十分痛苦。
“说不准，就是我们招来了魔鬼，带走了伯书……”
连淮安慰她，但也没有继续打扰的意思了。
两人离开杨伯书的家。
连淮一只手插进兜里，似乎顺了点什么东西离开。
而就在他们要下楼的时候。
杨伯书的家门又“啪”的一下打开了。
身后传来女人小心而又迫切的声音：
“等一下！”
“警官……求您们救救我们，下一个……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