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墙壁
轻杳舞姿翩翩如蝶飞于残颜花丛之间,破碎的墙面兀自留存着一根根贯穿的针孔。
绯红虫子身体将整个房间挤破,整个医院一角的墙壁破裂出空白,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浮现,灰暗光线之下断壁残垣上灰尘不断聚合中溃散,迷离了一条灰色轨迹。
紫色触手彻底破碎,粘稠的皮肤碎片挂在一旁石块上,苏轻杳看着漂然落下的紫色碎片,不由得暗自嘲笑起来。
“轻杳,这发生什么事了?”
白沐音缓缓醒来,她睁开惺忪睡眼,朦胧间看向苏轻杳。
“没什么,一个触手怪,哈哈,没事了。”
白沐音先是点了点头,可随着她弥望身旁的断壁残垣她忽然对苏轻杳蓦然起敬。
随后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询问道,“你干的?”
“嗯,”轻杳干脆地点头,随后她开口继续说道,“姐姐,你知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
他们是指胡苏霖那些人。
“嗯嗯~”白沐音摇头表示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噬梦?不可能吧,噬梦感觉会这样轻松?
崩!
上方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不断颤抖着涌出,一根根巨大的触手喷涌而出。
它们扭曲自身,以畸形不可描述的姿态呈现在轻杳与白沐音面前。
一声惊呼之后,它们一股脑地朝着苏轻杳冲过来。
紫色灵蛇一般摇曳舞姿,滕蔓般蔓延在破败墙壁上,行过路径上留下紫色粘液。
轻杳一把将白沐音推开并再次以绯红蠕虫将她保护起来,随后轻杳与紫色触手面面相觑起来,她凝视着向自己雷霆金雷般奔来的粘滑触手,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灵枢恩赐,现在才感受到这东西真好用啊。”
灵枢恩赐,它给自己的是肉体超强度的抗性,自己肉体究竟能抗住何等的攻击,她也并不清楚,所有她要验证实验一下。
敌方以钧雷似的速度划过灰尘依旧飞舞的空气,刹那间来到苏轻杳面前,随即在一道爆裂声中迸溅出滢盈浆液,紫色露水泫泫降下,沾湿了无数蝴蝶颉颃的灰尘。
尘埃落定,苏轻杳身形在无尽尘埃中开始显现。
“你,这有点疼啊。”
她甩着被微微撞红的手臂,脸颊却是忍不住地扬起笑容,她想到了自己可以挡住触手的攻击,可她没想到会如此轻松。
崩!崩!崩!
触手毫不气馁地带着难以置信的心情重复撞击轻杳,可它再怎样撞击也是徒劳,只是平白无故为轻杳手臂添上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红。
“这幅躯体,还不过九岁唉,你怎么就打不动了?”
她带着嘲解戏弄的语气嬉笑道,随后她一跃而起,化作一道粉红色绸缎飞向触手根末。
她倒要看看,什么东西会生出这样恶心玩意。
绯红肉虫醉沉于被轻杳骑行,它温顺地飞舞于半空,灵活如蛇绕过了一根又一根向轻杳冲来的触手。
“怎样?刚才在房间里一直不断摇人好玩吗?”
轻杳扯过与她擦肩而过的一根触手,戏谑地询问道。
她话还未说完,自己便一用力将触手捏成粉碎,浆液或是遗体碎屑,一点也没有留存。
“舒服吗?我猜你也想这样对我吧。”
自从轻杳灵魂沉浸于她自己九岁的记忆后,她才真正地算是支配了自己,她现在的思绪不会被小姑娘影响半分。
“哈哈哈……”
她欣喜若狂地笑了起来,笑声贯彻了不断衍生延伸的触手,使它们忍无可忍地暴起无数尖锐针尖,衣着无数尖利钢针无比的外皮。
鲜血撩拨着空气中早已糜烂的皮囊,它同苏轻杳一伴笑了起来。
刺耳难听的声音与苏轻杳相形见绌,后者蹙眉,她将自己的笑声收回,不复谈笑。
“你这家伙,还真是无趣,没了轻杳,我怎么感觉有点怅然若失呢?”
锋利剑芒划过她粉彩发丝,却没有碰到触碰她的一丝一毫。
一个个的小护士抱着巨大的针筒从触手里爬出来,不止它们,一些不可名状的诡异也从触手里挣扎着爬出来。
针头若离弦之箭一般带着飞翎羽穿过碎空,呼哧呼哧地留下一道银白色长虹。
它贯穿了苏轻杳身旁静谧无声的空气,偏差一毫末地远离了轻杳。
后者来去自如地骑乘着血色肉虫自根根触手之间来往,留下了阵阵馥郁清香。
轻杳越过了不知多少次触手的冲击,最后她来到了触手的根源。
一具尸体正狰狞面目,吐出着长带状耷拉在地面的舌头,它的皮肤是淤泥黑紫色的,灼伤的血肉肆意散发着它独一无二的腥香味。
那一个个的触手是它紫红皮肤上的一块块肌肤,它的寒毛揉和在了皮肤之内,与血液交相融合。
那些触手便是如此生长而来的,淰淰回念的挣扎不断在它的动作上展现。
它折断的骨头上留存着汽油味,刺鼻驱赶着驻留在面前的苏轻杳。
身后的触手狂舞起来,它们尖叫着来到轻杳身旁,随后尖锐锋芒的针尖扎到轻杳皮肤上。
噗哧!
针尖竟然顺水推舟般的刺入她的皮肤内,随后触手们想再次扎入她的血肉内,可它没能做到。
叮当!
针尖与轻杳皮肤相撞,如碰铁壁铜墙的感觉是触手一阵迷惘,震颤麻痹的感觉从紫色头部来到它的末尾。
它整个直接麻痹原地不做动弹。
“你觉得你能伤到我吗?”
舞曳悠悠,素问灵枢。
还记得舞曳吗?它的作用不于使蠕虫增大身体,还有一个作用是增强轻杳全部的身体机能。
这便是灵枢恩赐对她的影响,亦是对福音书的影响。
灰蒙冥茫如薄雾般的天幕下照射过深邃斑斑点点的光辉,苏轻杳瞳孔中粉红与血芒交替不断地闪烁。
她轻轻斜眼睨看着身旁僵直不动的触手,随后手中一柄比她还要高的血色长剑乍现,手起刀落,布帛碎裂的声响传出,一息之间,紫色触手尽数被斩断。
尸体在此时痛苦万分地嚎叫,它像是堕落深渊的半死者,等待着落地后的死亡,可总有一根根枝丫阻拦着它,使它不得好死。
“杀了我……求求你……”
尸体气虚无声地开口,它似乎是气命已决,可苏轻杳感受地出来,它没有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