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要陪你得每一个奖杯
席舟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还在刚刚相似的校园里,梦里的他很清楚,他想认识沈涿京,其实目的很明确,就是骗他的钱花。
家里实在太穷,或许也没那么穷。可能席山保那两口子把钱都砸在了亲生儿子的身上。
他需要一个人打工挣钱,支付所有的支出,家里不会给他生活费,有时候他也会很累,有时候他也想不劳而获。
可是一次又一次,沈涿京对他太好了。
那是一个舞台,他参加了比赛。
梦里的旋律很模糊,但却能知道他唱得很认真。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他在和一群富二代比唱功。
这些少爷的唱功其实并不差,可不见得比席舟城更胜一筹。
台下有个评委说他假唱,直接打断他,要他重唱。
席舟城忍了忍,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再次清唱起来。
到高音的部分,全场很安静,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惊叹的声音。
他沉浸在了这场音乐里,尾音落下,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十九岁少年站了起来,第一个鼓起掌声,脸上浮起笑容:“唱得很好听!”
那是席舟城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美好”这个词。
沈涿京就傻傻地站在台下独自为他为他鼓着掌,脸上全是骄傲。
其他人听到后,也后知后觉地鼓起了掌。
他心里猛烈地悸动了一下,聚光灯下的席舟城向站在暗处的沈涿京回之一笑。
可是评委还是没给他高分,甚至让另一个明显水平没他高的人得了第一名。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这个比赛第一名的奖金有五千,席舟城与它失之交臂,眼皮都抬不起来,梦里的他喘不过气来,失落,沮丧,一大股乱七八糟的情绪朝他涌来。
他想,太烦人了,五千块钱就这样没了。
可沈涿京却觉得席舟城的梦想破碎了,他气愤地要去找那个评委评理。
梦里的沈涿京看不真切,可席舟城就是觉得他的脸上写着倔强和不服。
这也是席舟城第一次懂梦想这个词。
原来像他这种人也可以有梦想。
所以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情绪,不全是因为钱,更多的掺杂着他努力后的不甘,代表着他梦想一部分的奖杯的失去,而不是奖金。
他对沈涿京说:“没用的,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不知道沈涿京去说了什么,说了多久,梦里越来越模糊。
直接跳到了不知哪一天。
这个十九岁的少年拿着奖杯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说:“舟城哥,你的奖杯,我给你要回来了。”
梦里的席舟城应该是哭了,看着奖杯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学这个呢?这个学费这么贵,你不是说你家里没钱吗?”
“因为,”席舟城想了一下,更加确定了内心的答案,“因为喜欢吧,因为热爱。”
沈涿京若有所思,“奖金是五千,是给你在台上唱的那首歌的。那我再给你打一万好了,奖励你的热爱。”
“啊……”席舟城有些惊讶。
沈涿京笑得眼睛弯弯的,语气带了些责怪:“但你以后不许写这么难过的曲子了。那个时候我在台下都要听哭了,你唱完我是强撑着起来给你鼓掌的。”
席舟城被他逗笑了。
沈涿京说:“舟城哥,以后每个奖杯都得是你的,谁也不能和你抢。”
说完又觉不够似的,加了一句:“我要陪你得每一个奖杯。”
……
沈涿京把车停好,发现席舟城还在睡,便顺手替他解开了安全带。
动作很轻,并没有吵醒席舟城。
他俯身下去,再抬起头看见席舟城闭着的眼睛,微长的睫毛静止不动的样子也很漂亮,像贝加尔湖上空飘的雪花。
沈涿京伸手想去碰。
突然的,那片雪花落下来,一片湿热。
沈涿京的手顿在半空。
席舟城竟然哭了。
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沈涿京想着,便听见了席舟城的嘴里喃喃道:“涿,涿……”
语调太熟悉,沈涿京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眼里都透着些诧异。
他琢磨了几秒,没什么犹豫地吻上了他。
席舟城感受到现实的异样,慢慢从梦里醒来。
他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受惊似地推开他,抿了抿嘴唇:“你干嘛?”
话说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声音带了点哭过的哑,还有些像是推不开的黏,在沈涿京听来尤为好听性感。
沈涿京用指腹摩挲了几下他的唇,说:“难怪你唱歌好听。”
席舟城因为刚刚的梦,对沈涿京好感倍增。
这会沈涿京提到唱歌,又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个梦。
这梦后劲太大了。
像是真实存在的。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沈涿京问。
席舟城反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刚刚听见你说了些话,是你以前会说的话。”沈涿京又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你之前在节目组唱的歌,旋律和五年前你写的那首很像。”
席舟城心惊了一瞬,他察觉到刚刚的梦很有可能是真的。
而之前在沈涿京家做的那个梦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这样来看,五年前的沈涿京真的太好了。
他们又为什么会分开呢?
在搞清楚这一切之前,席舟城打算不动声色,“我说了什么?”
他表情太过正常,看不出什么伪装的痕迹。
沈涿京说:“没什么。你快回去睡觉吧。”
席舟城刚打开门要下去,突然想到什么,问:“这我的车,你怎么回去?”
沈涿京装模做样的认真想了一下,又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这么晚了,能留宿一晚吗请问?”
席舟城嘲道:“你还挺有礼貌。”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了公司。
陈银把两人的锁骨那盯了起码八百回,最后疑惑道:“怎么这么干净呢?”
席舟城觉得已经被她看出一个洞来了,无奈道:“你觉得呢?”
陈银挤眉弄眼:“当然是,嗯~嗯~嗯~嗯~”
这四个“嗯”被她说的声调不一,却又极有韵味。
偏偏沈涿京只在一边笑。
席舟城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翻着白眼:“很搞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