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本性

    魇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从原来的气势高亢到长途跋涉的萎靡。

    后面的官员还在不断鼓舞他们，一开始还有点反应，后面就毫无作用了。

    好在这些都是死囚，不敢开口骂人，不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到了地方，只休整了一炷香不到，死囚们就被支去干活了。

    伐木，挖坑，修营。

    全是体力活，这些长年营养不良的死囚哪能干得了，通常是几个人才能干好一个人的活，可是那又怎么样，士兵们需要警戒。

    其实在自家境内也不知道他们需要警戒谁，反正就是全员警戒，几队人的巡逻路线高度重复，很难让人觉得不是在闲逛。

    魇此时正靠在一棵树上，吃着刚刚找到的野果子，小陈乐的记忆和书本上的一些细碎的知识让他对于这个世界还是有些认知的，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还是懂的。

    这里这个能不能吃都是基于他现在的身体，这个身体是陈乐的，他很爱护。

    陈乐希望他好好吃饭，他就好好吃饭。

    在树上不知道吃了多少果子之后，营地终于完工了。

    魇正在树枝上放着果核，他很贴心地把它们排成一排，按照个头大小板板正正放好。

    这边开始做饭了，炊烟一缕缕升起，在空中连成一片向着远处飘去。

    死囚们也开始吃饭了，他们成队站着，在一处集体领着今天的伙食，一个肥肥的伙夫正在给他们打饭，用一个大木勺子从木桶里把粥舀出来。

    可怜的死囚们，劳作了一天，只能分到那一点点稀粥。

    魇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那群衣着破烂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现死志，大家甚至还有说有笑，不能蔽体的衣服，无法果腹的食物，毫无遮挡的住所，他们的物质条件极其匮乏，可是精神世界却异常满足。

    “我现在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魇自言自语道，他还是在模仿之前陈乐还在的时候的情况。

    “魂起源于血，而血起源于气。他们现在陷入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要是我帮他们把这个平衡打破，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呢？”

    魇的手摸着离他最近的果核，他摩挲了一会，把这一排果核挨个丢了出去，果核在天空的飞翔的时候就变了形状，等到了落地之后，每一个果核都变成了完整的果子。

    它们的表面是高浓度的灵气被压缩后的情况。

    果子散发着奇异的香味，很快就勾来了几个胆大的。

    来人有三个，他们自小一同长大，在自己的乡里横街霸市，其实就是乡里小混混，欺负欺负外地人。

    某一次敲诈勒索商户的时候，失手把人给弄死了，被抓进大牢，直接就给判死了，等着时日直接问斩。天魂任职，刑法本就严厉，他们还敢作案，杀头是死有余辜。这次也是运气好，被军队拉出来放风。

    “大哥，好香啊。”

    “这果子怎么这么香。”

    领头的还在怀疑这个果子的安全性，边上俩位已经按捺不住了，拿起一个就要往嘴里塞。

    “干嘛呢！”老大一个巴掌就把果子打落了。

    “都没死过是不是，忘了咱们怎么被抓的吗？”

    “还不是你。”

    “说什么呢！”

    “你们俩，站着。让老大先吃。”

    这俩手上挨了一巴掌，在边上一脸怨气地杵着。

    这一批果子只有八个，老大先尝了一个，现在有七个了。

    “没毒，现在咱们分了它。我是老大我拿三个。”

    话音刚落，那个手就一圈，往果子上搂了。

    两人也是知道自己大哥的尿性，没多说什么，忙着吃果子呢。

    “舒坦。”

    “饱了。”

    “好吃。”三人齐齐发出了满足的声音，回到自己的破帐篷里了。

    魇又放了几天果子，每次都是八个。

    他们还是每天都来这里吃，直到第七天，争吵爆发了。

    这次他们不是三个人，而是两派了。

    老大被小弟发难，指责凭什么次次都是吃四个，他们只能吃两，明明每次都是八个，为什么不能匀着来。

    老大则是坦然道：“我是大哥，我有义务保护你们，所以我拿最多的。而且你们谁能保证明天也有八个，咱们不能再回到那个大牢吧？我没有一个人吃八个就已经是我，宅心仁厚！人家官老爷都是独吞，我还给你们分呢！你们就这样对我？”

    “杀了他，明天我们一个人就有四个。”

    三人打作一团，他们的体格比之前壮硕了不少，所以这次打斗声音很大，很快就把其他人也吸引了过来，大家围坐一团看着这亲如兄弟的三人打斗，魇正蹲在一旁的树枝上笑。